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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被吮咬過的小唇珠有點發熱,像是和臉皮一樣滾燙了起來。
樂清時害羞得甚至有點想重新鑽回被窩裏去,但聽着男人說喜歡他送的禮物的耳語又覺得胸腔都被幸福感給充盈滿了。
“喜、喜歡就好哦,”少年舌頭都有些捋不直了:“不用跟我客氣啦。”
喜歡就喜歡吧,咬他的嘴巴幹什麽?
顧行野卻覺得有些沒吻夠。
懷中少年的嘴唇是溫軟的,反應也很生澀,被卷住時就像是裝死的小兔子一樣任人随意撩撥,乖得甚至有幾分可憐,但越可憐越讓人想欺負他。
顧行野稍微用了點意志力才放過那兩片溫軟,又輕輕啄吻了兩下,才放開他轉而低頭把樂清時送給自己的星空袖扣給當場佩戴上。
自己送的禮物得到愛惜,樂清時也特別高興,摸了摸,誇道:“超級好看,很适合老公!”
顧行野輕輕笑起來,摸了摸少年的小臉,沒說話。
樂清時送的禮物一點也不小氣,相反,這個袖扣的牌子顧行野甚至擁有不少單品,價格是很昂貴的。這個牌子的袖扣在袖扣界裏已算奢侈品,沒個小十萬買不來。
按照這個消費水準,給他爸媽的禮物肯定不能比這差,最起碼也要花個幾十萬吧。
至于他弟弟……他之前告訴樂清時了,買一瓶一升裝的可樂就差不多了,要不了多少錢。
這麽林林總總算下來,樂清時今天下午的支出大概在一二百萬左右。
顧行野兀自計算,松了口氣。幸好他給樂清時打過去的零花錢是夠的,還能有剩餘,自己這個老公當得沒有失職。
正這麽想着,他就看見樂清時反握住他的手,神情猶豫,欲言又止。
“?”顧行野問:“怎麽了?”
樂清時擡眼看看他,抿了抿唇:“就是……唔……”
男人眉心微蹙:“什麽事?”
樂清時空着的手撓撓臉頰,不好意思道:“就是想說,老公對不起哦,我好像确實很能花錢。我賣出去賺到的畫錢基本上都被我花光啦……”
生怕男人嫌棄自己,少年又急忙補充道:“我還會畫很多畫的,還能再賺的!”
嗚嗚,雖然他并不是方汶嘲諷的那種只會花老公的錢的人,他花的是自己的錢,但……花錢厲害的确是真的。好不容易掙點兒,結果一天就全花出去了,老公會不會也覺得他很敗家呀?
男人深灰色的瞳孔微微一縮,有些驚訝。
小作精花的是自己的錢?……在他明明給了零花錢補貼的情況下。
這還是樂清時嫁給他後的第一桶金呢,居然這麽舍得嗎。
樂清時見男人神色怔愣,半晌沒有回話,以為老公真的有點不高興他花錢這麽厲害了,剛剛才被人吮咬得殷紅微腫的唇一扁,傷心了。
少年像是蒙受了天大的冤屈,委屈地為自己辯駁道:“我不敗家的,老公你剛剛才收下了我的禮物,不能忘恩負義讨厭我。”
顧行野:“……”
他哪裏敢,他要是敢說半句讨厭,小作精怕是下一秒就能哭出來了。
頭痛,別人家的老婆也像他家的這麽愛哭嗎?
唉,這種苦別人不懂。
顧行野放柔了語氣,耐着性子哄道:“不讨厭你,也沒覺得你敗家。”
“那本來就是你賺的,只要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情,想怎麽花都是你的自由。”
顧行野語氣沉穩可靠道:“全部花光了也沒事,老公再給。”
男人有些粗砺的指腹輕輕揉了揉他眼下的肌膚,低沉磁性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以至于聽上去竟有幾分寵溺的意味。
樂清時一怔,捧住男人的手貼在自己的臉側蹭了蹭,姿态乖順漂亮。
老公今天好溫柔哦,感覺和以往不太一樣。
特別、特別好,只有一點不好就是容易讓他的心時而跳得很快,弄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直視老公的眼睛了。
樂清時的臉蛋紅撲撲,被哄高興了。
他倏地啊了一聲,轉移話題道:“對了老公,今天下午有人送了一個包裹過來,不知道裏面是什麽東西,我給你收好了。”
顧行野回憶了一下,了然:“我知道了,大概是宋越讓人送來的吧,他說是送給我們的新婚賀禮。你放在哪兒了?”
樂清時朝桌角旁邊的方位一指:“那兒呢。”
顧行野兩步上前把包裹得極好的快遞拿起來,掂了掂,發現還挺沉,晃一晃還沙沙作響。他抱過來放在膝上,打算恰好能跟樂清時一塊拆了。
新婚賀禮由新婚夫妻一起拆,場景倒是很溫馨,恰好符合此刻的氛圍。
雖然這麽想着,顧行野還是多問了一嘴:“既然早就到了你怎麽不先拆開?”
如他料想的一般,嘴甜的小作精果然乖巧懂事地說:“我等老公一起拆呢,亂動別人的東西不好。”
男人心中一軟,暗忖就小作精這種有空子都不會鑽的漂亮小笨蛋,能偷得了什麽機密。
是的,随着這段時間的相處,顧行野心中的天平已經傾斜,漸漸不太相信那個模糊朦胧的噩夢了。
小作精明顯和夢裏的聯姻對象不同,非但不跋扈的欺負人、讓他賠醫藥費,還總是被人欺負,甚至被欺負了都不會告狀。給他錢他也攥在手裏不會花,花的是自己的錢都要膽戰心驚,笨得讓人放心不下。這麽不機靈的小腦袋瓜子想必也做不來和對家勾結營私的事,只有受人哄騙的份了。
顧行野想着想着,把自己的心都想軟了。
“笨寶寶。”男人低聲呢喃,沒忍住偏過頭去在他臉上輕輕咬了一口。
樂清時瞬間收獲了一個淺淺的牙印和紅彤彤的臉蛋,他連忙捂住被咬的位置,小聲控訴:“幹、幹嘛呀?老公是小狗嗎。”
好好說着話呢,怎麽突然罵他是笨蛋,還咬他。
他乖難道還有錯了嗎?
樂清時不解,但生不起氣來,因為……剛剛他就注意到了,老公怎麽突然改口叫他寶寶了啊啊啊
保守的小古董:(っ//////////c)
他已經成年啦,早就不是當寶寶的年紀了,他可不好意思裝嫩。但男人這樣喊他的時候眼神好深邃溫柔,樂清時很喜歡……于是只好厚着臉皮默默接受了。
顧行野心情正好,也不計較小作精大逆不道的亂起外號,右手拿起一把拆快遞的小刀将包裹從中間劃開。
宋越送的是什麽他也不知道,但想必大概是些有點價值的稀罕物件吧。
小作精送了他這麽有意義的禮物,那宋越的禮物顧行野就不打算再收了,他準備拆開後全部都給樂清時,讓小作精也高興高興。
于是男人低聲道:“那好,一起拆,拆了給你。”
這下少年可起興趣了,樂清時也顧不得害羞,好奇地探頭過去一起看。
男人手指懶散地一挑,打開包裹定睛一看——
“卧槽?!”
顧行野抱着包裹的手一松,差點将裏面的東西摔翻在地上。
裏面粉色紫色亂七八糟的小道具碰撞在一起發出鈍鈍的聲音,瓶裝的粘稠液體也發出咕啾的聲響,那些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更是飛了幾個出來,甚至有幾個藍色包裝的彈到了樂清時的腳邊。
場面太過炸裂,顧行野直接宕機了兩三秒鐘。
直到少年發出一聲疑惑的:“咦?這是什麽?”
顧行野才回過神來,一向冷肅英俊的臉竟然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
男人前所未有的慌張。
草了,那個傻逼寄的是什麽髒東西啊?!
顧行野像一只被踩住了尾巴的大貓,立刻彈射出去狂撿地上散落的新婚賀禮,耳根紅得像是要滴血,腮幫子也咬酸了。
樂清時還是第一次看見男人這麽慌張失措的模樣,懵了一瞬也乖乖地低頭幫他撿,想着順便也能瞄一眼,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他撿起腳邊的藍色小方盒,邊看邊念出了聲音:“唔,冰絲……螺旋,涼感,超薄……”
話還沒念完,男人就難得失儀地直接光腳踩在地上撲上來把東西從他手中奪走了,粗聲粗氣道:“亂看什麽!”
男人耳朵紅得幾乎滴血,手忙腳亂地把這個漏網之魚丢進包裹裏,再慌忙地放到桌子底下拿東西壓住,一副要将其雪藏起來的樣子。
少年莫名其妙挨了頓吼,後知後覺感到委屈,慢慢抿起了唇,眼角氤氲濕氣:“你吼那麽大聲做什麽?”
顧行野臉上的熱度未退,聞言一噎:“我……”
少年像一只沒做錯任何事,主人一喊有凍幹吃就屁颠屁颠跑過來的乖乖小貓。然而被喊過來凍幹沒吃到,還被騙過來挨了一頓屁板子!
這麽過分,即使是脾氣再好的老婆也會生氣的!
少年委屈地很輕緩地眨了眨睫毛,緩解眼眶從鼻尖傳上來的酸澀感。“是你自己說是新婚禮物,而且拆了之後要送給我的。既然要送我了,那我看看還不行嗎?”少年原本清冷的聲音染上了輕微的鼻音,聽起來軟糯糯的:“結果你又這麽兇……”
他今天送給老公禮物,還要挨罵,老公忘恩負義,嗚嗚。
他生氣了!
但是夫妻哪有隔夜仇,樂清時也不想把委屈忍下來,任由裂縫增大。
樂清時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似乎真的變得更嬌氣了一些,其實原本他是很吃得了苦的人。
因為從小家裏對他的管教就很嚴厲,雖說家人朋友日常對他可稱得上是溺愛,但只要涉及到學問和品行素養,他們向來都是很嚴格的。
樂清時也非生來就什麽都會,小時候剛開始接觸枯燥的學科時也曾有過孩童的貪玩天性。每逢此時,父兄就會生氣,對他的态度才真的稱得上是兇,因為畢竟是将軍的府邸,總有些武将的殺氣在身上。
以往他被訓,也不會這樣動不動就委屈到想哭。
老公對他的态度其實也不多兇,但是自己在他面前的承壓能力似乎變弱了。只要老公對他豎起眉毛,音調森冷的說一些疏離的話,他就感覺非常委屈。
樂清時輕輕吸了下鼻子。
好奇怪呀,怎麽生活條件變好了自己反而更嬌氣了?這個壞毛病一定要改掉,否則老公可能會不喜歡的。
……還是下次再改吧,他現在就要生氣。
顧行野面紅耳赤,心裏瘋狂追殺宋越,剛收拾好東西就見少年看也不看他,低着頭看不到臉,只能看見一個白皙小巧的下巴尖尖。
聽到少年委屈的聲音裏夾雜了點鼻音,顧行野有些懵了。
卧槽。
他又把他老婆弄哭了。他今晚不會又被老婆趕出去睡吧?
領了證,還分房睡,像話嗎?
男人腳步有些慌亂,闊步走到少年身前,有些粗粝的大掌輕輕托住少年的頭态度有些強硬地擡起來:“哭了?”
好險,少年只是眼眶有些泛紅,潋滟的桃花眼更顯嬌豔,但萬幸沒有淚痕。
他嘆了口氣,兩手捧着少年軟乎乎的臉頰,拇指指腹輕揉少年皮膚細嫩的眼尾,似乎這樣就能把自己兇了人家的證據給揉走。
“對不起,是我錯了。”顧行野道歉的姿态日益熟練:“我不是故意兇你的……我只是,聲音大了一點。”
樂清時悶着小臉,本來還在反思自己不該被寵久了就脾氣變大的。
确實,如果老公不來管他,他能自己把自己安慰好的,這樣明天醒來又是一個很乖的樂清時了。
但偏偏男人卻要來哄他。
受過委屈的人都知道,難過時不能被哄,否則七分委屈也能變成十分委屈了。
聞言,少年忍了半天的淚意終于往外滲出了,因為生氣的緣故,聲音悶悶的聽起來很軟。
“讨厭大喇叭。”少年生氣道。
大喇叭·顧行野:“……”
看着委屈巴巴的少年,男人頭痛,結實的雙臂一托,輕輕松松就把少年像抱小孩一樣抱了起來,在床沿坐下。
“對不起,我……盡量改。”理虧的顧行野如此承諾道。
“我剛剛不是兇你,是因為你剛剛拿的東西……呃,反正不是什麽好東西,不要碰最好。”顧行野道。
男人軟和下來的聲音很低沉溫柔,輕柔地安慰着被吓到的少年。
被這樣溫聲哄着,樂清時才慢慢壓回了淚意,卻依舊疑惑:“但這不是新婚賀禮嗎?”
宋越先生給他們設計的婚服很好看,還賣給了他很好的料子,樂清時對他印象不錯。
提起宋越,顧行野就有些咬牙切齒,聲音變得森冷:“呵呵。”
男人不悅地沉着臉:“反正他送來的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別去碰,裏面就是一點幼稚的小玩具罷了,可能是發來……發來挑事的吧。”
小玩具?
他們這麽大了還能玩玩具嗎?
樂清時不疑有他,點點頭:“好吧,那就算了。我這麽大了,不需要玩具了,那是給小朋友玩的。”
顧行野低頭看他,神情複雜。
不,不是給小朋友玩的。
正因為懷裏的少年尚且是個笨笨的、別人說什麽都信的小朋友,所以才不能玩。
“那我剛剛撿起來的那個也是玩具嗎?看起來不像啊。”樂清時一邊說一邊伸出手來比劃。
一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包裝也很精致。
只有盒子正面寫了印了幾個他看得懂的大字,側面的說明位置竟然是一堆看不懂的文字,有點像是西域使者或者遠疆民族使用的特殊文字,扭扭曲曲的,他看不懂。
看起來是挺嚴肅的東西啊,是玩具嗎?
顧行野想起那盒套,臉上泛起一絲不自然,糊弄道:“那個是……吃的。”
“吃的?”懷裏的少年突然感興趣了。
顧行野硬着頭皮道:“對。”
樂清時抿了抿唇,有點饞:“那為什麽不能給我吃啊,難道跟那個什麽山葵一樣不好吃嗎?”
顧行野支吾:“也、倒也不是不好吃……但是不适合你吃。”
樂清時瞪眼:“為什麽!”
小氣鬼老公!
明明有那麽大一箱,卻連一小盒都不給他吃!
顧行野簡直想喝碗啞藥把自己毒啞算了,深刻體會到了什麽叫說一個謊就要用一千個謊來圓。
少年單純,以前生活困苦,每天都忙碌謀生,估計根本沒時間接觸這些。而且那個東西好像是産自X國的,聽說是這個行業內的天花板,使用感極好,對身體還很有好處,不容易撕裂而且還能滋養。
多虧是産自國外的,才能把少年糊弄過去。
“那個吃多了不好的。”顧行野道。
“那個是什麽?”樂清時不依不饒。
顧行野支吾半晌,道:“口香糖……薄荷味的口香糖。”
…………差不多吧,反正都是用嘴吃的。
而且也都一樣,只能吃不能咽。
口香糖?
樂清時睜大了眼睛,好奇特的名字,讓嘴巴香香的糖嗎?
顧行野見少年瞪大了眼睛不吭聲,怕他不信,又補充道:“上次我們逛超市,櫃臺那裏不是見過差不多的嗎。”
“哦哦哦!”一說起這個,樂清時就有印象了。
确實,也是這樣差不多的小盒子,不過看起來比這個扁一些,可能是糖多和糖少的區別吧。
“想起來了,我還看到過他的廣告呢,什麽……吃了根本停不下來,對吧?”樂清時笑起來,眉眼彎彎,眼神純淨。
他第一次逛超市自然新奇,到處看來看去,的确看到櫃臺那裏擺了很多小零食比如棒棒糖什麽的。其中有一排就是一個叫什麽炫邁的口香糖,寫着“根本停不下來”。
顧行野:“…………對。”
“那為什麽吃了對身體不好呢?”少年像個好奇寶寶。
顧行野一本正經道:“因為口香糖只嚼不咽啊,吃多了容易長蛀牙。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就這一口小白牙,要是壞了也長不出新的了,修過的牙肯定也沒有你自己原裝的好。”
樂清時不明覺厲:“哦,那它被制造出來是幹嘛的?”
不能吞下去的話不是相當于沒吃嗎,那純屬浪費錢啊,樂清時不能理解。
顧行野的耳根又悄然紅了起來:“就是吃個滋味啊,吃進去,再吐出來,嘗個甜味兒而已,無聊解悶用的。”
“好了好了,”顧行野轉移話題道:“這個不重要,反正不适合你吃,以後我再給你送別的更好的禮物,這個別碰。”
樂清時解了惑,便不糾結了,乖乖道:“好吧,那我聽老公的。”
這事兒就這麽翻篇了。
然而,顧行野騙得了樂清時,卻騙不住自己。
許是今晚的烏龍實屬有些刺激人了,顧行野難得與樂清時睡在一起都睡不踏實,睡到半夜就把被子給踢了。
久違的,他又做夢了,卻并不是很久之前的那個噩夢。
相反,夢境裏不僅不可怕,還籠罩着一層溫暖馨香的氣息。
本來就夠嬌氣了的少年在夢裏脾氣更大了,哭得梨花帶雨,任他怎麽哄也停不下來。
過分了哭,不過瘾也哭,親親也哭,不親他也哭。還拿白皙筆直的腿去踢他,罵他是大喇叭,是壞老公,是不聽話的狗狗。
男人罵不還口打不還手,一反常态的好脾氣,低聲承認:“對不起寶寶,我是壞老公。”
顧行野彎下腰去親他,相貼的唇瓣間傳出模糊的勸哄聲:“但是壞老公愛你。”
天光乍亮,男人猛地睜眼。
他身側的少年安靜地睡着,呼吸綿長恬靜,一點哭過的痕跡都沒有。
顧行野懵了足足三分鐘,才緩緩坐起身,動作因為感受到了不自然的冰涼而有些僵硬。
半晌,男人才狼狽地罵出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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