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面,宋挽的眼睛都红了,眼看着眼泪就要掉下来。
看到宋挽这样,施良辰也是一阵难过。
他抓着宋挽的手,“宋挽,你先冷静点儿……”
“我怎么冷静?我爸当年突然就消失了,这些年一点儿线索都没有,你明明见过他却不告诉我……”
宋挽看着施良辰的目光带上了几分责怪,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良辰,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施良辰低了低头,终于还是一咬牙:“我没告诉你是有原因的……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见教授,我这就带你去。”
一听施良辰要带自己去见父亲,宋挽的眼泪都在一瞬间止住了,连连点头,“好,你带我去!良辰,谢谢你,谢谢你!”
施良辰说要带宋挽去看宋父,就真的去了。
只不过,宋挽见到的宋父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一动也不动。
看到宋父这样,宋挽先是呆愣住了好几秒钟,然后整个人都差点儿崩溃了。
她冲过去,扑在了宋父的身上,一直喊着宋父,希望宋父能醒过来。
可是不管她怎么喊,宋父都没有任何反应。
如果不是旁边的仪器,宋挽甚至会怀疑,父亲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施良辰就在旁边,看到宋挽一边哭一边喊,心里也觉得难受,递了一块叠好的手帕给宋挽。
宋挽没有接他的手帕,只是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所以……这就是你一直没有带我来看我爸的原因?”
施良辰脸上都是心疼的神色,“不错,我早就猜到,你如果看到教授变成这样一定会难过,我以为能够把教授治好,本来想着等教授好了我再带你过来,可是我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治了那么久,可是宋父却一点儿好转都没有。
说着说着,施良辰的脸上带上了愧色,“对不起。”
宋挽没有怪施良辰。
她有什么立场怪施良辰呢?
施良辰帮她照顾了父亲那么久,一心想治好父亲,她感谢都来不及。
她摇了摇头,“你已经尽力了,我知道……良辰,真的谢谢你。”
今天宋挽已经跟施良辰说了很多声谢谢了,施良辰觉得自己承受不起,干脆去找来了宋父的主治医生,让主治医生跟宋挽说宋父的情况。
主治医生很快来了。
他告诉宋挽,宋父是因为服药过量才会变成这样。
“服药?”宋挽一双眼睛盯着医生,“什么药?”
“安眠药。”这次回答的是施良辰,“是我去看教授的时候发现的,他吞了很多安眠药,我把他送来了医院,给他洗胃,可是那些药物已经被他的身体吸收了一部分,损伤到了他的脑部神经,我们努力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一点儿进展。”
从施良辰的这几句话里,宋挽很快找到了重点。
“你跟我爸有联系?”
“也不算有联系,我是一次意外遇见他的,他当时正在被几个人追,而那些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一份资料。”
“资料?什么资料?当时我们家确实有很多资料,不过都在那场火里被烧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隐约听说好像是医学方面的,那些人不相信资料被烧了,非逼着教授交出来。”施良辰叹了口气,接着又说,“那天我把教授送回了他的住处,等过几天我再去看他的时候,他就成这样了。”
他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眼神之中满是痛惜,“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又去找过他,他被逼得没办法,所以才想到了了断。”
宋挽握着宋父的手放在自己脸侧,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
她一直奇怪,为什么父亲在定下她和傅时宴的婚约之后就消失了。
原来,父亲一直是在躲着别人吗?
那不联系自己和姐姐,也是为了不连累她们?
毕竟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宋挽在病房里陪了宋父一会儿,出了病房之后,给宋琼打了电话。
这么大的事,她觉得还是要告诉宋琼一声。
宋琼那边是晚上,她应该已经休息了,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她接起来,而且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迷糊:“挽挽,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她因为在国外学业重,走不开,所以哪怕知道宋挽在国内有麻烦,也只能让陆喆帮她回来看看。
现在宋挽大晚上的给她打电话,她有点担心。
可她没想到,宋挽说出来的话却是:“姐,我找到爸爸了。”
“什么?”宋琼一惊,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
宋挽把这边的情况跟宋琼说了一遍。
隔着手机,宋挽听见宋琼那边有杂乱的声音传过来。
“挽挽,先不跟你说了,我现在就回去。”
接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宋挽还想说什么,可已经来不及了。
等回头的时候,宋挽就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施良辰。
她把手机放回去,对着施良辰微微笑了笑,“你怎么在这儿?”
施良辰怕她误会,跟她解释,“我不是故意要偷听你打电话。刚刚看你出来,怕你心情不好,所以跟出来的。”
宋挽的心情很复杂。
说不好吧,她见到了几年没见的父亲。
说好吧,父亲现在又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
她回了病床前重新坐下,继续握着宋父的手,一下一下地按摩着。
施良辰就在宋挽身边,轻轻拍着宋挽的肩,“你放心,我们会尽力救教授的。”
宋挽却知道,施良辰现在不过是在安慰她而已。
“现在这样,只能看天意了吧?能救的话你们一定早就救了。”宋挽苦笑着说。
施良辰沉默。
是啊,如果能救的话,他早就让宋父醒过来了。
可是那么久了,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最后,施良辰只能说:“你有时间就多来看看教授,多跟教授说说话,也许他就能醒过来。”
在医学上,这样的先例有不少。
宋挽点点头,把施良辰的话记在了心里。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又听见施良辰问:“宋挽,那份资料你真的没有印象吗?”
宋挽回头看着施良辰,正对着施良辰的眼睛,“真的没有,当时家里的资料都是我爸在保管,我跟我姐连里面有些什么都不知道。”
见施良辰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失望,宋挽问:“良辰,你怎么了?怎么总是问这个?”
“我只是在想,如果你知道资料在哪儿,我们最好先找出来,再准备一下,我怕那些人会对教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