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宴黑着一张脸看向宋挽。
他千辛万苦把人从小镇弄回来,难道是为了让她出去住公寓?
宋挽被这眼神看得心头发麻:“你……你别这么盯着我,菲菲刚过来,我难道把她一个人丢外面呢?当然是要陪着她。”
“你没家?还是说傅家别墅不够你们两个人住?”
傅时宴一句话顶到她心口。
这女人难道忘记了,他们两个还没离婚!
宋挽怔了怔。
傅时宴抓住她手腕,沉声警告:“如果不想我把你绑回去,就开开心心跟我走,你应该不想在你的朋友面前丢脸。”
宋挽顿时有种入了狼窝的感觉。
路菲菲虽没听到两人说什么,但看宋挽的表情肯定没好事。
她赶紧开口:“我一个人没关系,挽挽,你不用担心。”
傅时宴面带微笑,只是那笑容有点让人头皮发麻:“你是客人,挽挽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住。”
宋挽尴尬笑起来,点头:“嗯,菲菲你还是跟我一起回去吧。”
傅时宴的样子好可怕,路菲菲宁可睡大街。
但宋挽都开口了,她也不好拒绝:“我……”
宋挽朝她挤挤眼。
那是两个人之间的暗号,意思是先应付过去,之后再想办法。
路菲菲会意点头。
到出站口,宋琼热情迎上来,打量宋挽片刻说:“这才分开半个月,怎么就瘦了一圈?这位就是你提到过的菲菲吧。”
路菲菲乖巧打招呼:“姐姐好,我是路菲菲,每天都听挽挽提到你,你比照片上的更漂亮。”
“真会说话,我们挽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我替她开心。对了,我已经给你们找好……”宋琼话没说完,忽然被宋挽拉了拉手臂。
刚才大魔头听到这话已经很生气,可不能再加深他的记忆。
“姐,我和菲菲暂时先回别墅。”宋挽边说边使眼色。
先把傅时宴搞定再说。
否则,今后她怕是再没安生的日子。
宋琼心领神会:“好,那我送你们回去。下午我还有课,晚上大家再聚。”
宋挽点头。
虽然不是很情愿回来,但是有家人和朋友在,她很安心。
至于那个喜怒无常的暴君,她现在不想搭理。
几人有说有笑走在前头,白芷像是被这个世界遗忘,独自推着行李跟在后面。
她故意没出声,想看傅时宴会否想起自己。
结果没有,根本没有一个人记得她的存在。
眼看众人上车,白芷加快脚步上前,结果还是晚了一步,车子已经开走。
她的五官在汽车尾气里逐渐扭曲。
都是因为宋挽!
如果没有那个女人,她何以落到这种地步?
“咦,我们是不是漏了什么?”
宋挽狐疑问。
路菲菲想了想,举手说:“白芷!我们把她给忘了。”
宋挽哭笑不得,见到姐姐太开心,居然把不相干的人给忘了。
她看向傅时宴,还以为他会让司机掉头,却没想到他淡定说了句:“她有手有脚,会自己回去。”
这人怎么突然间对白芷这么冷漠了?
面对宋挽质疑的目光,傅时宴没有说话。
真不知这女人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车子开回别墅,路菲菲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欧式建筑,激动抓住宋挽的手:“挽挽,你老公家也太豪华了!”
宋挽扯了扯嘴角,这里豪华跟她真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别墅设计独特,前院后院占地面积很广。
内部装修更是奢华,满屋子都是做工精致的家具,还有路菲菲只在电视里才看到过的一排排女佣。
这样舒适的环境,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宋挽却想从这里逃离。
路菲菲觉得不解。
转念想到白风行,顿时又明了。
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就是天堂。
反之,不管环境多优越都是地狱。
所以,宋挽其实根本不爱傅时宴的么?
“路小姐请随意,有什么需要告诉管家就行。”傅时宴道。
路菲菲回过神,点点头:“谢谢傅先生,打扰了。”
宋挽脸上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样子,她送走了还要上班的宋琼,然后带着路菲菲上楼。
路菲菲觉得自己要是还想方设法离开,未免有点不识好歹。
走进客房,她放下行李,开始问宋挽。
“挽挽,过去我还以为你在这个家被虐待,住的是小黑屋,吃的是剩菜剩饭,没想到过的是富太太的生活。”
宋挽用手指点了点她脑袋。
“你在想什么?傅时宴这个人只是喜欢排场,他的什么事都要我亲力亲为,生活起居必须我操办。”
宋挽至今都想不明白,家里佣人不少,傅时宴却偏偏让她来做。
刚开始以为他是故意为难,后面发现纯粹是个人习惯,他就是喜欢这样干。
路菲菲一语道破:“有没有可能是他这个人有点洁癖,只能接受你靠近他?”
宋挽摇头:“我倒是没想过这个,但是我宁可他没有什么洁癖。”
路菲菲嘴里发出感叹,忍不住随口一说:“我要是有这样的老公,或许就乖乖做家庭主妇了。”
闻言宋挽止步,抬头认真看着她。
“菲菲,我和傅时宴的关系,其实就跟你和白风行的情况差不多,他的条件只是仅次于傅家而已,可你愿意回到他身边吗?”
路菲菲瞬间冷静下来。
她拍了拍自己脑袋:“你看我,一定是过于兴奋了,才会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挽挽你别放心上。”
宋挽摇头:“傻瓜,我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路菲菲用力把她抱住:“来这里之后,我们要一起好好努力,早日实现梦想。”
“嗯,我们菲菲这么棒,一定会成为大老板。”
“我们挽挽这么优秀,也一定可以成为优秀的导演!”
傅时宴路过客房,无意间听到两人对话,心绪复杂。
一直以来,他只是觉得这个女人符合心意,所以固执地将她留在身边。
感觉自己不能失去她,所以就挽回。
至于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似乎不重要。
可是,这样真的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