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问的话就不要说了。”傅时宴冷漠回应。
孙江月嗔他一眼。
这个儿子哪哪都好,就是性子太冷,从来不顺着她。
白芷不顾宋挽在场,目光黏在傅时宴身上,恨不得贴上去的那种。
“阿宴,过几天我们乐团有演出,我特意留了的票,想邀请你和宋小姐一起捧个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时间?”
白芷是故意这么问的,
旁人都称宋挽为傅太太,她偏要叫一声宋小姐。
傅时宴没意识到到这点,只淡漠回了句:“没空。”
白芷拿着门票走上前,乖巧递过去。
“你是大忙人要掌管整个傅时集团,确实很难抽出时间,那不如就宋小姐去吧,反正她也没什么要紧的事。”
这是在含沙射影讽刺宋挽只是个无所事事的家庭主妇。
孙江月欣慰道:“还是我们白芷厉害,都上了娱乐报,被称作音乐天才呢!”
白芷顺势将功劳归到她身上,“月姨,都是因为你一直以来的鼓励,我才能坚持下去。”
孙江月听到这话笑眯了眼,十分开心:“你这孩子真懂事,不像有些人,只会耍心机惹我生气!”
不该带她回这里的,这个家就没几个正常人。
傅时宴的手搭在宋挽肩上,往身边带了带。
“累了吧,回房休息。”
宋挽轻“嗯”一声,礼貌从白芷手中接过门票:“谢谢,祝你演出顺利。”
白芷视线落在她肩头那只手上,暗自咬牙。
自己说了这么多,傅时宴都没正眼看过来。
反倒是对宋挽这女人,格外的绅士。
她心里想着,阿宴不过是在旁人面前演戏,维护宋挽的颜面罢了。
私底下怎么可能给宋挽好脸色?
傅时宴也不管母亲和白芷是什么表情,带着宋挽上了楼。
孙江月拍着白芷的手:“孩子,别灰心,以后有的是机会。反正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儿媳妇了。”
白芷挽着孙江月的手臂撒娇,“我就知道月姨是最疼我的,今后我一定好好孝顺你。”
这话听得孙江月笑开了花。
她的儿媳,就该是白芷这种乖巧又嘴甜的千金大小姐,宋挽那个乡巴佬算什么,德不配位,凭什么霸占着她儿子?
回到房间,宋挽盯着两张门票犹豫了一下。
傅时宴平静问:“既然不喜欢,刚才为什么要接?”
宋挽抬眸望向他,疑惑:“刚才那种情况,她当面赠送,我怎么好拒绝?”
“为什么不好拒绝?”傅时宴又问。
宋挽顿觉自己和他不在一个频道。
她耐着性子答:“如果不去,到时候她又会在妈妈面前告状。”
傅时宴不理解,“做你想做的事,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和想法。”
“你说得可真轻松,”宋挽摇摇头,“以你的身份地位,别说在傅家,在整个海城你都可以为所欲为,但我不可以。”
她身上背负着傅时宴不知道的压力。
她连底气都没有,怎么能洒脱?
“难道傅太太的身份,还不足够让你有地位?”傅时宴完全不懂她的心思。
提起,这个宋挽追问:“那我问你,刚才在楼下白芷称呼我为宋小姐的时候,你为什么没反应?”
傅时宴顿了一下。
他只是在这方面不敏感,不是蠢。
宋挽再次提起,他也意识到了这句话的不对。
“如果你不高兴,可以当场说出来。”
憋在心里,只会自己一个人难受。
傅时宴觉得自己已经表述得很清楚。
换来的,是宋挽的一声苦笑。
“是吗?但凡你没经常在她们面前表现出对我不在乎的样子,她们也不至于这么对我。”
她的话触及了傅时宴的知识盲区,他竟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我遭遇的一切都和你的态度有关,你还不明白吗?”宋挽一口气把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四目相对,两人这才意识到这段婚姻存在的问题,远比他们想的要多。
宋挽呼了口气,不想再争执。
傅时宴还以为妻子每天过得不错,原来她心里有这么多怨气。
家里总是打理得井井有条,他一回家就会有精心准备的饭菜送上来……一切显得如此自然,让他已养成习惯。
突然有一天知道她不是自愿,这种感觉有些糟心。
宋挽沉默转身,进了浴室。
时间不早,她也该休息了。
洗漱过后从浴室出来,傅时宴已经不见人影,桌上的演出门票还静静躺在那里。
宋挽咬唇。
索性从行李箱里翻找出电脑,仔细分析起施良辰给的脚本,拿起纸笔记下想法。
总有一天,她会让所有看不起她的人知道,她绝对不比白芷差!
客厅里。
孙江月和白芷还在有说有笑,直到沉重的脚步声打乱了两人的谈话。
白芷见是傅时宴来了,露出甜甜笑容:“阿宴。”
傅时宴冷声问:“你是不记得我为什么让白风行把你带回去了?”
白芷脸色一下就白了,柔声回道:“我当然记得……阿宴你怎么突然这么生气,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明知故问。”
傅时宴眸光锐利,有着深不可测的寒芒。
白芷艰难咽了咽口水,心里自然清楚他指的是什么。
当时故意称呼宋挽为宋小姐,是想让那女人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之后那看似不经意的一番话,也是对那女人的一种敲打。
阿宴不是从来不在意这些么?
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突然来找自己兴师问罪?
一定是那女人背后说了些什么!
孙江月不明所以,皱眉道:“阿宴,白芷好心送你们门票,你怎么反而指责起她了?”
傅时宴这会儿终于理解宋挽为什么不愿回来。
因为母亲从来不待见她,还总是挑刺为难。
而他这个大男子主义的人,根本没有留意过这些细节。
要是他早些发觉,要是她早些说出来,很多事其实都可以避免。
“我过去没说过,现在跟你郑重声明一次。”傅时宴开口。
听到他严肃的语气,孙江月一愣。
“宋挽是我妻子,也是傅家唯一的儿媳,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这话无疑狠狠扇了白芷一记耳光。
她脸一阵青一阵白,手指攥紧又松开。
傅时宴这么说无非是想让她弄清楚,她无论做什么都是白费心机。
“说得好,我也只认宋挽一个孙媳,谁要是敢为难她,就是跟我这个老婆子过不去!”
身后传来老太太的声音。
见孙子这样维护宋挽,老太太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
她对宋挽方方面面都很满意,唯独有些着急宋挽的肚子迟迟没动静。
白芷后牙槽磨得咯咯作响。
这老太婆一直不待见自己,比起宋挽那个上不得台面的软包子,老太婆的存在,才是自己接近傅时宴最大的障碍。
老太婆这么维护宋挽,她真恨不得让她们两个都消失!
和白芷同仇敌忾的还有孙江月。
她和老太太婆媳关系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看到自己的婆婆和儿子都这么维护宋挽,她对宋挽的厌恶很难用言语来描述。
尤其是过去儿子从不会与她争执,自从宋挽进门,母子的感情都淡薄了。
眼尾余光瞥见楼梯口出现的人影时,孙江月眼珠子一转,忽然有了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