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宋挽也没有想过要他的钱。
傅家能帮她家还清那十三亿,她已经感激不尽。
“我只是想尝试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她道。
傅时宴关注的却不是这个:“是施良辰介绍给你的工作?”
“嗯,”宋挽点头,斟酌着言语,她发觉傅时宴好像很讨厌施良辰,“他给我介绍了一个为医院拍摄宣传片的工作,我研究过脚本,并不复杂,可以尝试。而且他还给我找了经验丰富的剪辑师。”
为什么她提到施良辰的时候,整个人都像在发光?
“这么说来,整个拍摄过程,你都要和他见面?”他问。
宋挽答得委婉:“他是医院的宣传大使,这部短片以他为主角,所以……”
傅时宴直言道:“那是大事,应该找专业的团队和出名的摄影师,为什么要找你。”
这话让宋挽笑容逐渐消失,诚然,这是一句大实话。
她虽学的这个专业,但一点经验都没有。
她清楚这次是施良辰在帮自己,她只是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努力积累经验,不想却被傅时宴当头泼了冷水。
“良辰说想找一个熟悉他的人,这样更能拍出他想要的结果,我相信自己可以。”她依旧坚持。
“相信和实践是两码事。”傅时宴依旧语气冷硬。
作为男人,他太清楚施良辰那些把戏。
医院拍摄宣传片很正常,但让一个名不见经传还没有任何经验的人来完成这事,就特别不正常。
这是施良辰靠近她的手段,想要投其所好俘获她的心。
她却傻呵呵往圈套里跳,丝毫不知施良辰有怎样的狼子野心。
接连被泼冷水,宋挽顿时觉得锅里的菜都不香了:“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每个人不是生下来就什么都会。”
“不是看不起你,而是你对人对事没有清楚的认知。”
“你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把你当哑巴!”
宋挽恼火地把锅铲放下,气死她算了,她刚才是傻了才会兴冲冲和他分享这件事。
她解下围裙走出去叫张姨接着做饭,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傅时宴蹙眉,“我们集团有不少拍摄工作,你明天可以过来试试。”
其实原本没有什么拍摄项目,从宋挽说打算出去找工作起,他便叫助理临时成立了一个部门,搜罗出了一些项目,正打算问宋挽是否有兴趣。
谁知却被施良辰抢先一步。
“不需要!”
就这样都被他嫌弃,要是在他眼皮底下工作,宋挽真是不敢想该有多惨,她现在只想离这个男人远点。
回到房间她立即反锁上门,不多时,门把手被拧动。
傅时宴脸色黑如锅底,“宋挽,把门打开。”
“我很累需要休息,吃饭不用叫我。”宋挽用被子蒙住头。
“我再说一遍,把门打开,否则我让人来拆门。”傅时宴是真动了怒。
宋挽倔强回道:“那你就去叫吧,反正我也不想待在这里,你要是把门拆了,我就搬去公寓和我姐住!”
她知道自己这样很幼稚,可就是忍不住。
对付他软的没用,硬的也没用,他想做什么,她从来拗不过。
拗不过难道还不能说么?
她有嘴,会反驳,有些话不说,会把自己活活气死。
傅时宴:“……”
他竟有种拿她完全没办法的感觉,但只是拿她没办法,不是拿门没办法。
瞥见楼下花园张叔正在修建树枝,傅时宴大步下楼,沉声吩咐,“去,把楼上主卧的门拆下来。”
“……少爷,这是谁又招惹你了。”
傅时宴投去一个明知故问的冰冷眼神,除了宋挽,还有谁敢惹他?
张叔赶紧说道:“好的少爷,拆门的工具不在这里,我这就去拿……”
说完,转身溜得贼快。
谁不知道少爷现在在气头上。
要是真把门拆了,今后还不得找他算账?
所以能拖就拖一会儿,说不定少奶奶就把少爷哄好了呢?
傅时宴转身上楼。
宋挽正坐在床上,没一会电话响起,看到是老太太打来的,她调整了一下情绪,面带微笑接听起来。
“奶奶,怎么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昨天我让阿宴带你回来,这小子不听,现在又不接我电话,你们今天过来住吧,过阵子我打算回别院。”
想起昨天傅时宴提过这件事,宋挽道:“嗯,下午我们就过去。”
“乖孙媳,那奶奶等你。”
老太太放下电话叹了口气,刚才接到别墅那边老张的报信,说小两口又在闹腾,她担心出状况才特意把人叫过来。
宋挽是她选定的儿媳妇,可不能由着那臭小子欺负她。
接完这通电话,宋挽犹豫了一下,轻轻附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以她对傅时宴的了解,他言出必行,指不定是真要拆门。
她不想把关系搞僵,可实在受不了他那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态度。
明明自己是好心想要跟他分享,他凭什么看不起自己?
外头没有一点动静,宋挽小心翼翼打开房门,轻手轻脚下楼。
听到饭厅传来动静,她探头一看,这人已经镇定自若在餐桌前吃饭了,完全没有过来哄她的意思。
这么一想又觉自己真是脑子糊涂了,傅时宴是谁,怎么可能把她放心上?
“舍得开门了?”
冷不防听他开口,宋挽有点尴尬。
分明都没有抬头,他是怎么发现自己的?
“硬气到连饭都不打算吃了?”他再度开口。
张姨瞧着气氛不对劲,赶紧过来劝。
“太太,碗都给您准备好了,您今天做的狮子头可入味了,少爷已经吃了两个,还有这个鱼……”
“张姨。”傅时宴打断她的喋喋不休。
“啊?”张姨张了张嘴,有些无措看着他。
“去厨房。”傅时宴冷然吩咐。
“哦。”张姨点头,手在围裙边上搓了一下,紧张地看向宋挽,那意思是少爷正在气头上,可千万别再招惹。
宋挽:“……”
她觉得傅时宴的臭脾气很可能是从小这么被惯出来的。
眼看狮子头只剩一个,她赌气坐过去,直接夹走。
人是铁饭是钢,不能和自己肚子过不去,再说了,饭菜还是自己精心准备的,凭什么便宜了傅时宴?
她做的那些菜,已快被他吃完。
吃了这么多,却从没夸过哪怕一句。
她咬了一口狮子头,咽下,又给自己盛汤,“奶奶说让我们下午回去,我已经答应她了。”
傅时宴看着她,却没回应。
宋挽对上他的目光,条件反射的心悸,硬起头皮开口。
“如果你不回去,麻烦你自己跟奶奶解释,免得奶奶追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