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竹被杀一案,跟十年前汪倩失踪有关。
这是两起横跨十年的凶杀案。
经过调查,李文吉掌握了很多的信息,其中,有陈晚星不知道的,也有陈晚星知道的。
比如李文吉去找汪强获取到的信息,陈晚星就不知道。
同样的,陈晚星也掌握了不少的信息,这些信息,有一些李文吉是知道的,但是也有一些,他是不知道的。
比如说十年前,钟球球跟苗家起争执这件事,比如十年前那个夜晚,赵州究竟看到了什么,还有昨晚,她所见所闻。
陈晚星道:“奇怪了,为什么钟球球没有跟你说十年前,他跟苗家起争执那件事呢?那件事,我特地问了他的。”
李文吉叹了一口气道:“那个胖子,不太肯说实话,可能是看我不顺眼,又或者是想帮你隐瞒,我起初也有这样的感觉,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他真的瞒了我。”
陈晚星道:“从白兰村村民的口中,我知晓了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信息。”
“我一直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那么做,那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在听你说汪倩的事之后,我好像知道了。”
“在此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汪倩的存在,也不知道汪倩就是苗小树的老婆,更不知道汪竹是苗小树的小舅子。”
陈晚星觉得,她知道的线索,支离破碎的。
李文吉知道的,同样也不完整。
但是他们把各自知道的拿出来一起交流,很可能就可以凑成一幅完整的拼图。
她内心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问李文吉,“十年前那个晚上,也就是汪倩离家出走那个晚上,苗小树的奶奶钟文秀被苗小树活生生气死了。”
“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李文吉沉默片刻,随后纠正道:“汪倩不是离家出走,她被苗小树杀死了,那晚,尸体就在他的家里。”
陈晚星却摆了摆手,“不用抠这个细节,其实都一样,你怎么看待钟文秀被气死这件事。”
李文吉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其实从苗家的操作来看,他们其实是挺喜欢汪倩这个儿媳妇的,特别是钟文秀,完全把她当女儿一样对待。”
“苗家斥巨资将汪倩娶回家,肯定是诚意满满的。”
“但是他们没想到,苗小树居然想将汪倩赶走,直至酿成大祸。”
“钟文秀那年,已经七十岁了,年纪很大了,上了年纪的老人,猝死的可能性很大。”
“吵架生气猝死的可能性一样的大。”
“虽然少见,但是不排除会发生这种可能。”
陈晚星道:“也就是说,你相信苗小树气死了钟文秀?”
李文吉警惕道:“难道不是?”
陈晚星摇了摇头,“你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李文吉道:“我相信。”
陈晚星道:“既然你相信钟文秀是苗小树气死的,那么之后的流程,你没什么异议吧?”
李文吉道:“之后的流程指的是?”
陈晚星道:“钟文秀去世了,苗家自然会通知亲朋好友回来奔丧,然后请法师超度之后,再入土为安。”
李文吉道:“这没什么异议,农村丧葬,不都这样的流程吗?”
陈晚星道:“大差不差。”
“按照一般流程,钟文秀的尸体需要停在灵堂一晚上,法师要念经超度。”
“赵州就是在这时候,等法师还有苗家人吃饭休息的时候,偷偷潜入了钟文秀的灵堂,试图把她手上的翡翠扳指偷走。”
陈晚星指了指放在地上的打开的皮箱的一个盒子。
“就是那个。”
装有翡翠扳指的盒子躺在皮箱正中央,盒子是闭合的,但是陈晚星知道,李文吉肯定偷偷看过。
“赵州在偷翡翠扳指的时候,觉得很反常。”
李文吉打断陈晚星,“因为他看到已经死去的钟文秀坐了起来。”
“其实从科学的角度来看,死人也是会动的,很有可能,赵州压到了她身上的某个关节,导致她整个人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这在录音笔里,赵州说了这件事。
陈晚星道:“那你怎么解释,钟文秀开口说话这件事呢?”
李文吉笑道:“胡扯呢,死人怎么可能会开口说话呢?肯定是赵州出现幻觉了。”
陈晚星不置可否,她继续道:“你如果有认真听那支录音笔,你应该知道,赵州那天晚上在偷翡翠扳指的时候,总共遇见了两件很诡异的事,第一件就是钟文秀从棺材里坐了起来,第二件就是钟文秀竟然开口说话了。”
“其实除了这两件事,还有一件事。”
“但是这件很诡异的事,他说不出来。”
“就是打开棺材的那一刹那,他就感受出来了。”
“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棺材很奇怪。”
“但是因为要赶时间,他没来得及深究。”
“以至于,十年之后,他也没弄明白,为什么打开棺材的那一刹那,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我觉得他这个发现很重要,于是我找了白兰村很多老人问这件事。”
李文吉道:“你找了很多老人问这件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不会那么多人都瞒着我吧?”
陈晚星道:“这倒没有,主要是我托人问的,白兰村我也不熟啊,我总不能挨家挨户地去问这么一个古怪的问题吧,你是知道农村的八卦能力的,如果我真的这么干了,肯定会传遍全村的,都不用你去问,你都能知道。”
“然后我托的那个人,他因为工作原因,已经离开白兰村了。”
“所以你不知道这件事。”
李文吉恍然大悟,他示意陈晚星继续。
陈晚星道:“那些老人,给了我好几个答案,但只有一个,我觉得是最接近真相的。”
“赵州刚刚打开棺材盖,就看到了钟文秀。”
李文吉有些无语,“你这不是废话吗?棺材里装的是钟文秀,打开棺材盖,看到的不是钟文秀,还能是谁?”
陈晚星道:“同样都是钟文秀,但还是有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