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之后，陈晚星又气又急。
虽然光头赵曾经跟苗小树合作过，也是他把陈晚星做的那些事告诉苗小树的。
如果他不多嘴，就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
光头赵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不跟苗小树说，苗小树也就不会知道陈晚星对凉亭做了不好的事，也就不会凶相毕露绑架她。
陈晚星不被绑架，也就不会供出光头男，更不会发神经去杜撰那些莫须有的事。
陈晚星急的是想知道光头赵目前的状况。
她没等多久，钟球球就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
“小陈，你在哪里？”
陈晚星将皮箱放到一旁，她不打算再拉着这个皮箱了。
反正里面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她只拿了一个手机就走了出去。
“来了来了。”
两人最终在院子碰了面。
钟球球满头大汗，再结合他跑来赵州家用的时长，可以知道他应该是用了最快的速度跑过来的。
陈晚星本想直接问他的。
但是看他的状态，还是决定让他先歇一歇。
虽然她现在对他已经没好感了，但是别死在她面前了。
当然，陈晚星不是担心他，路边一只野猫野狗死在她面前，她都会难过一小会的，更别提一个活生生的成年人了。
“球哥，你先歇会，不用急。”
钟球球摆了摆手，艰难吐出几个字，“我没事，你跟我走吧！”
陈晚星道：“去哪里？赵大哥家？”
钟球球摇了摇头，“你跟我来就行了。”
钟球球说完，在前面带路。
陈晚星发现，那是一条她从未走过的路。
不跑了之后，他慢慢地也恢复了一些力气。
“小陈，昨晚，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陈晚星发出一声长长的“嗯”声，“球哥，你是酒没醒呢？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昨晚，你哪里错了？错的好像是我吧。”
“不对，这里不应该用好像这个词，在你眼里，错的人，是我，你相信了苗小树，没有相信我，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钟球球又叹了一口气，“现在说再多也没用了，我也不乞求你的原谅，但是我必须道歉，对不起。”
陈晚星心里本来就烦了，一想起昨晚那些事，她更烦。
“行了行了，本来也不熟悉，我们这才第三次见面，以后，也很难再见面了，没必要再整这么矫情的东西。”
“还是说一说赵大哥的情况吧。”
“赵大哥到底怎么了？”
钟球球道：“我也说不上，你还是自己看吧，我现在就是带你去看赵大哥。”
陈晚星看着眼前越来越荒芜的路，犹豫道：“你该不会是故意骗我去深山野林，然后…”
钟球球打断了陈晚星，“小陈啊，我虽然没有那么好，但是我也没那么坏，咱不至于，也不屑于干这种事。”
“我是真的要带你去见赵大哥。”
陈晚星看着眼前荒芜的土地，他们已经离开了村子。
眼前这片荒芜的土地，以前都是田地。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人种了。
一是因为村里只剩下些老弱病残，他们不再有多余的体力来种田，因为种田本身就很辛苦。
二是因为现在稻谷价格很低，现在种田，基本上都是请人种。
请人耙田，请人撒秧苗，请人割稻谷。
这些环节，每个都要钱。
陈晚星又不愿意走了，“赵大哥发疯了？会来这种地方？”
钟球球道：“我也不知道，但是赵大哥确实就在前面，再拐个弯就到了。”
见陈晚星还是拖拖拉拉的。
钟球球又道：“你要是不相信我，不用赶到目的地，拐过前面那个弯，你就能看到很多人了，那些都是凑热闹的村民。”
钟球球也停了下来，“你甚至不用拐过前面的弯，你现在仔细听，是不是听到有人在说话？而且还不止一个。”
陈晚星侧耳聆听，好像还真的听到有人在说话。
她这才愿意继续走。
在这种地方，要真出了什么事，喊破喉咙也没有用。
两人走了几分钟，终于拐过了那个大弯。
陈晚星便看到不远处，大概十几个人聚集在那里。
那是一座山的山脚下，山上那个水塔，直入云霄，非常显眼。
钟球球抹了抹额头上汗珠，笑道：“你看，我没骗你吧。”
陈晚星问道：“赵大哥干嘛要来这种地方？”
钟球球道：“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有人看到赵大哥从苗小树家里出来。”
“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目光呆滞，还流着口水，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
“那人只是觉得好奇，并没有多想。”
“再然后，有村民来割牛草，然后在那里，发现了赵大哥。”
钟球球应该给陈晚星道歉。
因为他们确实被苗小树骗了，光头赵早上从苗小树家大门出来，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可是我们昨晚，在苗小树家搜了个遍，也没有发现赵大哥的身影啊，他怎么早上就从苗小树家出来了呢。”
陈晚星张了张嘴，最后又把那些话咽了回去。
如果她跟他说，有两间不一样的杂物间在同一个位置，他会不会又以为自己是神经病呢。
“走吧，过去看看。”
两人走到那堆人群里，他们以为两人也是来凑热闹的，因此也没有多说。
只见光头赵整个人蜷缩在一条干枯的小溪里，整个人瑟瑟发抖。
嘴里不知道在念着什么。
陈晚星问道：“他在说什么？”
旁边有人说道：“他在说，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陈晚星心里咯噔一下，她大概知道为什么光头赵会说这些话。
苗小树说他不会杀了光头赵，他确实没有要他命。
但是惩罚，是避免不了的。
陈晚星上前，不顾众人的提醒，直接上手将光头赵从小溪里拽了上来。
她自己是没有那么大的力气的，钟球球看她动手，上前帮了他一把。
光头赵被拉上来之后，先是一脸惊恐，然后开始傻笑，一边流口水，一边笑嘻嘻地看着众人。
“一二三四五，你们都是猪，哈哈哈。”
说着说着，他忽然抓起一把泥土放进嘴里，然后脸色瞬间变了。
他把嘴里的泥土吐掉，然后大喊一声跑开了，一边跑一边喊，“打雷啦下雨啦，回去收衣服啦。”
陈晚星脸色瞬间不好了。
光头赵，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