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苏蔓有些吃惊。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也就今天没去医院呢！”
一天功夫，钟武涛就中风了？
想想当初，他刚来首都时那威武劲儿，精神矍铄，虎目生威。
林野缓缓给苏蔓按摩，跟她说自己了解到的情况。
“听杨志超说，是今天早上中央那边派人去请他接受调查。”
“才发现他昏死在了家里头，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他就那样在地上躺了一宿。”
“等送到医院，才发现是中风了，因为送医不及时。”
“就算醒了，也会偏瘫。”
“中央那边到底是念他以往的功绩，没有继续往下追究。”
“只是，清退了一些跟他交往过密的人员。”
“至于姚明远，也被驱逐出了首都。”
“港城那边也应该受到了报告，姚明远会在港城被追究法律责任。”
“医生执照也会被吊销，还会被关上一阵吧！”
“刘红霞到现在还跟个缩头乌龟似的，没有冒头。”
“这事儿牵扯不到她头上，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连自己爷爷都不顾了。”
以前需要钟武涛撑腰的时候，一口一个爷爷叫得亲热。
现在眼见钟武涛中了风，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人就不见了。
他们钟家养出这样的孩子，也算是活该。
苏蔓凝神想了想，问道。
“那李根深呢？”
“这事儿，他应该脱不了干系啊！”
林野也奇怪：“没听到他的事儿，估计顶多就是记个过。”
“他现在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苏蔓嗯了一声，有些昏昏欲睡。
“但也不能掉以轻心，爷爷醒来之前，咱们都得多盯着他一点。”
“对了，还有孙晓静……”
林野表示知道苏蔓的意思：“医院我派人看着，出不了事。”
“但这孙晓静，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一直没有动静。”
从钟家出事后，她一直按兵不动。
倒是叫人挑不出一点错处，顾建刚又护她护得跟眼珠子一样，哪里听得进去别人的话？
苏蔓舒服的喟叹一声：“她不动，咱们也不动，她动，总会露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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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武涛在医院住了五天，渐渐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成了半个废人。
身体的一半动不了了，饶是他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服老。
想他纵横沙场半辈子，退下来后方，也一直运筹帷幄。
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自认没有什么人或者是事，能逃脱他的算计。
可现在，却被苏蔓狠狠扇了一巴掌。
就算再不肯承认，现实告诉他，他确实老了。
他，输给了苏蔓，一个不起眼的黄毛丫头。
而且，失败得很是彻底。
中央虽然没有定他的罪，但已经清除了一切他多年留下的关系网。
再想崛起，已经不可能了。
唯一的退路，就是回港城去，颐养天年。
可他不甘心啊！就算他要走，也得让苏蔓付出点代价才行。
他等着钟文被找回来，或者霞霞回来看他。
到时候，他会将自己最大的秘密武器交出去。
让她们想办法，以此作为交换处理掉苏蔓。
然后，他们一家就能回港城去了。
可是，等了好几天，她们都没出现。
倒是李根深，每天都会来照顾他。
要不是李根深，他怕是死在医院，都没人知道。
钟武涛的心，犹如外面的天色，一点一点的暗了下去。
他留在首都的时间，不多了。
正想着，门被推开。
李根深缩头缩脑的走了进来，生怕被人看见一样，急忙关上门和灯。
“爷爷，你好点了没有？”
他的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好似忘了，这段日子被钟家磋磨的恨。
黑暗里，钟武涛也看不清李根深的神色，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好点了，你，还没找到霞霞？”
“阿文呢？还是没有消息？”
李根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有，霞霞已经好几天没去公司了。”
“至于妈，一直没有消息。”
“爷爷，你得快点好起来。”
“钟家没有你，可就要倒了。”
钟武涛自然知道，自己要是出了事，钟家的一切都保不住。
他闭上眼，沉默了半晌。
良久，才睁开。
像是下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
“我现在，不中用了。”
“但你，还有用。”
“你去找中央的人，跟他说……”
钟武涛絮絮叨叨的说出自己最大的秘密，钟家这些年之所以能在港城过的舒舒服服。
能有钱让刘红霞出国留学，花钱打通政府关系，扶持刘民上位。
都是因为，钟武涛在退下来之后，一直背地里干着倒卖文物的事儿。
华国的一件文物，通过港城转手卖出去。
少说就是几十几百万，多得甚至上千万，他负责在港城转卖。
华国内自然有人拿着文物，让他出手。
而且那人，官职不低。
这也是这么多年，钟武涛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原因。
就连钟文和刘红霞，都不知道他干的这些事。
为的就是怕有一天翻了船，她们不知情能够全身而退。
但现在，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就当是威胁也好，他要动用这最后的关系，把苏蔓除掉。
这样，才能放心回港城去。
“你跟他说，账本在我手里。”
“如果不想鱼死网破，就听我的。”
黑暗里，李根深面上一片狰狞。
他今天，就是为这个秘密来的。
上头那位已经联系到他了，让他从钟武涛嘴里套点话。
看看两人做的事儿，有没有留下证据。
如果有证据，就抹除。
作为交换，会让李根深得到他想要的位置。
以后，他就能跟顾德福平起平坐。
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他了。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钟武涛瞒得可够深的，他问过钟文和刘红霞，两人都不知道钟家在港城是做什么的。
还以为这些年挥霍的资本，是祖上留下来的。
却不想，是钟武涛干的灰色交易。
为了从钟武涛嘴里套出话，他故意让钟文和刘红霞都别来医院。
只有当钟武涛觉得自己没人能信的时候，才会孤注一掷。
这几天，他时不时来钟武涛跟前晃荡一下。
也不问其他的，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不，钟武涛果然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