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

    威廉说好的酒会也在几天前举行过了,所有威廉这一派的高级警官都受到了邀请，大家互相握手，交换名片,某些事情就此平息，以后不会有人明目张胆地找对方的麻烦。

    影片也终于剪辑完成了！奥尔觉得他的眼睛都快瞎了,一直在帮忙的塞尔瓦与蕾蒂,更是彻底成了两只红眼睛兔子。

    成片的效果，是让两人惊叹的。

    奥尔当然觉得自己的这部作品太过粗糙，但这是一部无声黑白影片，这是奥尔和他所有的同伴们努力的全部了——虽然后半程他没有全程参与,但他已经把自己的那点知识倾囊相授,并且一直没有放弃监控，后期拍摄的影片质量绝对没有滑坡。

    当影片被拿出来,进行更广范围的试映时,又出问题了。

    “时间太长了，先生。有谁会花钱用45分钟看一部电影呢”里瓦斯皱着眉说，他认为的电影,就只是会动的壁画,未来的发展方向就是背景装饰,仅此而已。

    这时候奥尔的宣传策略已经初见成效，市井间都是关于血族的传闻，可里瓦斯依然不看好电影的未来。

    “你们先来看吧。看过之后，再来说说,会不会有人为这45分钟花钱。”

    45分钟后，当“完结”这个词出现在荧幕上时，所有人都是一怔。

    “完、完结了”

    “太悲惨了……”

    “这真的不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吗”

    “当然不是真实发生过的，是先生亲自写的剧本。”

    “我想再看一遍……”

    奥尔拉了拉灯绳,煤精灯可以忽略的小火苗瞬间窜高。

    “女士们，先生们，你们觉得会有人愿意花费20艾柯，看这一场电影”

    “会的。”“会有的！”“我一定会去看的！”

    同在其中的里瓦斯也很认真地思考着，那个故事在异族衰落后的艰难求生历史中，无论悲惨或壮烈，都排不上名次。但连他这种理智与冷静的人，都在刚刚沉浸在了故事中，当故事结尾时，甚至差点哭了出来。

    这虽然有他同样身为血族的身份加成，可毫无疑问，能动的画面，比书籍对人的影响更大。

    试映结束后，只有里瓦斯和马克西姆留了下来，他们希望能够降低票价降到5艾柯，并增加更多的电影院——这是赔钱也要干的事，越多的人看到电影，也就有越多的人受到影响。

    “不行。”可奥尔断然拒绝，“这不是赚钱或赔钱的关系，20艾柯是一个分水岭，愿意掏出这笔钱看电影的人，一定是一个小有资产的人。可如果票价降低到5艾柯，那些手头宽裕的小商贩、工头，他们将也能进入电影院。

    我欢迎所有人来看电影，可这种行为将会赶走大量中上阶层的观众。

    当然，不是说电影永远都是这个价钱了。电影放映一段时间后，我们可以安排‘救济放映’，前往孤儿院，或者前往普通市民居住区，在露天免费放映。”

    “救济”“免费会不会让那些交钱的观众感觉到不满。”

    “免费放映时，能挂他们的名字。比如‘在某某先生的支持下，我们来此进行无偿放映’。”

    两位企管大佬顿时露出惊讶的神情，这个很有意思。

    “另外，第一轮来观影的观众，要为他们准备一些小礼物。男主或女主带相框的剧照，女士多一支玫瑰。咱们的玩具厂开始动起来吧，制作男女主角的玩偶，单人版、双人版加一马版、幼年版、初见版、婚礼版，还有战损版本。准备一些精装版海报，与即将发售的版一起出售吧。

    假如有人想买拷贝，对他们说，电影放映后半年，可以出售拷贝版本。拷贝版将会赠送十五分钟的拍摄花絮，花絮就是一部分被剪掉的镜头，还有在拍摄过程中出现的趣事。”

    里瓦斯和马克西姆从“嗯嗯嗯这个好。”，变成“哦哦哦还能这样”，最后定格在“啊啊啊竟然可以这样！”

    奥尔摆了摆手：“这不是我想出来的，这是……先人的智慧。”

    他们惊叹的又不是奥尔真实的才智，都是现代的常规操作，奥尔不过是拿来主义而已。对自己拿来的东西，奥尔总告诫自己，要保持谦虚与谨慎之心，他只是另类的文抄公而已。真把这些东西当成自己的，这代表着他把自己放在了同时代真人杰的同一个档位上。

    比如里瓦斯和马克西姆，这两位在商业与管理方面的才干，奥尔飞起来也是赶不上。

    现在红龙和火鸟依然没醒，奥尔可以放心地拿他们当挡箭牌。

    “远古……也有类似于电影的东西”马克西姆有些好奇。

    “是的。”

    “真不知道，那该是一个如何辉煌的时代。”里瓦斯叹息，“新奇的商业手腕。”

    看出两人都有道别离开，开始工作的意思，奥尔把他们叫住了：“还有一件事，我要一个人前往南大陆，为我们打前站。”

    “！”

    “我知道，族内已经在南大陆有所发展，但那是族内的事情，两位应该已经很清楚了，我的行事风格和族内有很大的不同。我需要一块按照我的想法，构建的地盘。”

    两人没有畏惧或反感，奥尔从他们的脸上，同样看见了兴奋。

    他们目光灼灼地看了奥尔一会儿，里瓦斯首先发出了一声叹息：“我退出。我来这的时间还是太短了，我已经了解了各个方面是如何运作的，但缺少深层次的理解。而各方面的人员听从我的指示，也只是因为我在您的麾下。而一旦我和您的距离拉长，我没有信心，他们依然会听从我的命令。相比之下，作为元老的马克西姆对您的思想理解得更透彻，也更有威信。”

    其实马克西姆也想拒绝的，他觉得自己缺乏独当一面的经验，这方面里瓦斯比他强得多。

    可当他整理好拒绝的用词后，里瓦斯比他先开口了。

    马克西姆有些慌，毕竟奥尔的灰色眼睛已经充满期待地看向他了：“先生……我也不认为我能够胜任这样的重任。”可马克西姆只能让他失望了，“我承认自己比里瓦斯对您更熟悉一点，可也只是一点，我十分缺乏工作的经验，不擅长应付突发事件，并且，我是个习惯性寻找依靠的人。

    我更适合当一个下属，或者是副手。”

    “……”奥尔还没忘这家伙不久前还用尽一切手段排除异己呢。他看着两个人，被他看着的两人用不符合他们气质的星星眼回望着奥尔，看来他们俩的拒绝是真的，“你们不去可以，那么给我推荐一个适合的人吧。”

    “安卡！”“伊维尔！”

    ——他们是在警局的大会议室里看的试映，安卡和伊维尔也是刚刚的观众，他们现在是离开了，但只是离开了这间会议室，人还在门口站着呢。奥尔也没有给会议室隔音，所以，现在这两位狼人同时露出了想撕了“谁”的表情。

    “他在你们各自的心中，是十分适合前往南大陆，开辟新领地的人选”奥尔问。

    “是的！他们俩无论是谁，都比我们合适！”x2

    这时候的两人，表现出了极强的默契。

    “好吧。”奥尔点头，他朝大门看了一眼，那儿正在传来无比明显的挠门声，狼人们的服从性让他们没有踹门就进，可他们显然不想就这么被拉进坑。但奥尔残忍地忽视了他们的垂死挣扎，他把两只手放进口袋里，然后拿出来，对两人说，“猜猜我哪只手里放了金徽”

    里瓦斯和马克西姆对视一眼，用眼神和口型交流了一下。

    里瓦斯抬手点了奥尔的右手，马克西姆说：“左边。”

    “你猜对了。”奥尔把两只手都翻过来，左手里放着一枚金徽，“那么，前往南大陆的，就是伊维尔……和你。”

    微笑凝固在了马克西姆的脸上：“先、先生！”

    “他是主，你是副。”奥尔和善地笑着，“这就很符合你的需要了吧”

    里瓦斯同情地看着马克西姆，这家伙的魂都快从嘴巴里吐出去了。门外，安卡也同情地看着伊维尔，并努力控制自己的唇角，不要过度上扬——终于不是我了！终于！马克西姆是好人！

    “伊维尔！来一下！”

    在安卡强压喜悦眼神欢送下，伊维尔脚步沉重地走进了会议室。

    他进，里瓦斯走，安卡他们就再也听不到房内的声音了。说狼人们抓耳挠腮有些夸张，但他们确实是将脸贴在了门上——至少轮到自己进坑的时候，得知道是谁推的。

    “我们必须开始开拓新的领地了，我很确定，我们的这次开始不是太早了，而是有点迟了。我不知道你们在南大陆会面临什么，所以我不会在这件事上指手画脚。你们不需要从一开始就以占领土地为目的，先站稳脚跟，慢慢收集当地的情报，发展人脉，等待合适的时机。”

    马克西姆和伊维尔也明白他们的离开已成定局，两人没继续纠结，而是提起精神，与奥尔认真商议情况。

    “您说的合适的时机……是指战争吗”马克西姆问，“大规模高强度的战争，以至于各国不得不撤走他们在殖民地军队”

    “我不确定是否会发生那样强度的战争，但我确定战争一定会爆发。殖民地的军队也不一定会被撤走，不过总会有军队对当地的管控力度放松。等达利安来了，你们再离开。我会给你们一个‘邮箱’盒子，能够实时沟通。”

    谁知道说到邮箱，两个人竟然同时松了一口气，伊维尔说：“能和您保持联系，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他们不担心，但是奥尔担心了。

    他不是龙傲天男主啊，请不要这么相信他。

    “咳！你们准备一下，跟明年的第一趟船出发。要带多少资金，多少人手，我都会答应。”

    伊维尔和马克西姆商量着离开了，奥尔出来就看见笑得眼睛眯成两条缝的安卡：“你小心，伊维尔可能说要带你给他帮忙。”

    “！”qq

    可回到家，关上房门后转身的奥尔，却差点被房间中的冰冷与陌生刺伤，明明这是他熟悉的家。

    亮闪闪的金光出现，彼得潘从奥尔的耳朵后跳了出来，其他小精灵也飞到了奥尔身边，心中的冰冷逐渐被温暖包裹……

    奥尔走到书房，达利安新的来信放在桌面上，他竟然在信纸上给奥尔画了一副铅笔画，有些潦草，是一处湖边。达利安给他画这个干什么湖里的鱼很美味吗

    我最爱的奥尔：我在这湖中游泳，冰冷的湖水也无法冷却我对你的灼热思念，我和你分离的时间已经太久了。久到我对自己的安抚，已经毫无用处。甚至湖水对我来说已经与沸水无异，我在这水中被你的思念煎熬。

    奥尔脸上略热，达利安的来信，能让他脑补几万字的小作文了。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坐在他肩膀上的彼得潘刚刚还在发愁怎么让爸爸开心起来，现在爸爸已经自己开心了。

    他看了看信，又看了看奥尔，摇了摇头，悄无声息地飞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请问，那种事真的十分快乐吗”彼得潘询问着他的小伙伴们，“就是两个人之间的，私密的，不能对外人说的‘那种事’。”

    从小仙子转变来的小精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最后是红头发的梅勒迪斯拍了一巴掌彼得潘的脑袋：“假如你是人类，对一群淑女说出这样的话，我会把你的嘴撕碎。”

    彼得潘立刻怕怕地捂住了嘴巴。

    “‘那种事’的快乐与否要看两方面，一种是技术，另外一种是感情。技术好的，即使一方不甘愿，身体也会有感觉，但这种感觉不能说是快乐，只能说是刺激。假如双方是彼此相爱的，都有技术，还会彼此配合……那就是天国。”

    “嘻嘻嘻。”一位小精灵忽然撞了另外一个，顿时，脸庞都有些发红的小精灵们嬉笑着追逐打闹了起来，她们翅膀上的精灵粉末随着碰撞不断洒下，仿佛在房间中举行了一场迷你的烟花盛宴。

    彼得潘立刻也加入了进去，作为纯粹小精灵的他，根本没有人类的性别观念，跟女孩子们玩耍起来毫无违和感——既然真的是很美妙的事情，那么爸爸和妈妈都那么怀念，而爸爸因为妈妈说到这件事就立刻开心了起来，所以应该也是很理所应当的。只能祝爸爸和妈妈尽快共赴天堂

    奥尔已经寄出了他的回信，相较于达利安大段大段的思念，奥尔只写了两句话：我已经准备好了香槟与软头羽毛笔。

    但信内没有细说。

    香槟是向阿尔弗雷德打听之后购买的，他尝了一瓶，味道像是樱桃果冻，清甜可口。软头羽毛笔是一根染为纯白色的鸵鸟毛，奥尔将金笔头换成了自制的树胶头，它蓬松的毛毛和达利安浅麦色的皮肤应该很相称……

    这些都是为达利安准备的惊喜。

    奥尔很想问问达利安，他那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虽然说了圣约翰节会回来，但是，奥尔现在很期望，达利安能够现在回来，和他一起观看电影首映。

    但奥尔不愿给达利安增加压力，他在那边已经为两族的情况而绞尽脑汁了。唯一一次奥尔对达利安说的“公事”，还是换50的这件事，奥尔在信上对达利安开玩笑，说等他回来，要让那些新来的狼人按照色号排队。

    达利安第二天的回信是哈哈大笑，奥尔也确定了，每天与他通信的，确实是达利安本人。

    “唉……思念真是磨人。”奥尔很确定，他今天又睡不着了。在窗台前面站了半个小时，决定找点事做的奥尔去了厨房。

    奥尔上次进厨房还是一个多月前给甜蜜炸鸡找新品，可他现在都忘了自己当时找的新品是什么了，明明有那么多的美食。

    奥尔莫名地有了些干劲，他把袖子撸了起来，在厨房里找了找。现在家里已经没有肉、海鲜与新鲜蔬菜了。面粉、玉米淀粉、土豆淀粉、各种豆类、麦芽糖和黄油，倒是还有，其中有一大袋子绿豆。

    奥尔把绿豆拿出来了，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是绿豆糕，但想想要过筛去豆皮，他就放弃了，决定做绿豆馅的绿豆酥。

    围裙一围，奥尔动了起来，有点事干，时间顿时就过得快了起来。

    隔壁的狼人们显然是听见了他这边的动静，天还没亮，安卡就来敲门了：“今天没什么事儿，给我们做点好吃的吧，先生。”他笑眯眯地说。

    “我还是得去上班，但弄点猪肉和虾吧。”奥尔说，“下午我会请半天假，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就算家离警局只有一条街，也得守规矩。

    “好的！”

    “等等。”奥尔叫住了安卡，给了他三大袋新烤出来的绿豆酥，都是加了三倍糖的。

    甜到发齁，但绝对是现在的人们最爱的口味。奥尔抱了两袋去警局，分给所有警察们。但他还是留下了两袋，那是正常情况下，给达利安留的量。

    下午奥尔动手做的虾条与午餐肉，虾条将会成为甜蜜炸鸡的新品零食，而午餐肉则是奥尔新进希望加入的商品，而且他就是奔着让午餐肉成为军品才做的。

    ——罐头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了，不过只有鱼罐头与炖肉罐头。

    这两种奥尔在现代都试做过，真有虾的虾条成功后他就懒得再做了，但程序还记得。真肉的油滋滋浓香午餐肉，则是他的心头好之一，成功后就经常做，还常常改配方调新口味。油煎后放进米汉堡、烧烤、炒菜、火锅、炖汤……

    奥尔咽了一口唾沫，终于有了些食欲。

    晚上九点，做好的午餐肉刷上一层蜂蜜，在铁板上烤得滋滋作响，现在他们又在门口支起煤精炉了。闻到香味的已经不再是隔壁小孩，而是警局同事们的小孩了。住在附近的佩鲁斯伯爵，塞尔瓦，蕾蒂等等，也都跑了出来。

    奥尔把烤好的一盘子递给了托马斯，一边的亚伦拍了拍他的肩膀：“先生，朝后看。”

    “”奥尔疑惑地转过身去，“！”

    达利安提着一个大皮箱，站在他十几米外……

    奥尔瞬间冲了上去！达利安匆忙放下了箱子，接住了冲过来的奥尔。

    十几秒后，奥尔把达利安拉进了家里，箱子直接朝门口一塞，奥尔让他等在门口，以跑出幻影的速度冲进了厨房，一手抱着大袋的绿豆酥，一手拎着一口袋虾条，把绿豆酥朝达利安怀里一塞，奥尔拉着人跑出去了，路过烧烤摊的时候，还顺了一大盘子刚烤好的午餐肉，两人就这么满载着食物，冲进了警局的会议室。

    “我们来看电影！”

    奥尔的眼睛是亮晶晶的，比起和达利安一起去电影院，只有两个人的情侣观影，更让他期待。

    “……好。”

    电影的刚开始，是蒙代尔影业公司，以及一个半边是狼半边是羽蛇的徽章。坐在那被塞了一嘴午餐肉的达利安，看着奥尔笑了出来：“你说过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秀恩爱”

    “对！”奥尔凑过去，舔走了他唇角的蜂蜜，“正片开始了，看电影。”

    正片开始于一个女孩，但除了长发外，她穿着男孩的服装，被父亲教导族谱，与骑士学习剑术，并将男孩子打倒在地。

    这一天，她背着弓和父亲一起去狩猎。她驾驭着骏马奔驰，在林地里追赶野鹿，却无意中撞见了两伙人在战斗，一个小男孩窜进了她马旁的灌木丛里。

    追捕男孩的人们来了，他们的脸上是明显的贪婪，看着女孩，也看着女孩的马。

    女孩举起，钉穿了一个人的手掌，并说明了她自己的身份。

    字幕：我是戴尔德文伯爵之女，你们闯入了我家族的猎场，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