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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这个。”亲王又递给了奥尔一个巴掌大小的,四四方方的首饰盒。
“”奥尔打开后,里边是一颗鸽子蛋大小的晶体,它看起来像冰,核心的位置初看仿佛有一团细腻的白色砂砾,近看才发现,那是一小团流动的火焰,“!”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这是火焰祭司身体的一部分。别一脸嫌弃,这东西有着巨大的威力,如果遇到什么事,就把它吞下去。人类或狼人的话会烧死,但血族将可以在一定时间内获得火焰祭司的力量,以你的情况,大概能持续一个小时左右吧。”
虽然听起来还是挺恶心的,但想想穿越到丧尸末世的前辈们要吃丧尸脑子里的晶核,奥尔就淡定了:“能再给我几颗吗毕竟火焰祭司的身体那么大。”
“他的身体是很大,但只有力量较强的部分才能在被击碎后,凝结成这样的结晶。”话虽然这么说,亲王还是又给了奥尔一颗。
为什么每次这家伙都要开口要了,才给呢奥尔果断选择继续厚脸皮:“再来一颗吧,爸爸。”
“没了。”
“我可以不要那么多地铁合同的。”
“这是两回事。”
“下次要打谁,我一定提前联系族里。”
“……”亲王在犹豫。
果然他身上还有!这犹豫很显然是做戏,他应该是还有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呢奥尔决定不想了,直接问:“爸爸,您是我的父亲,也是我的君主,无论您有什么想要的,作为您的儿子与臣子,我都会尽全力为您完成的。”
“您可是太贴心了,我亲爱的”亲王顿时一脸感动地对奥尔张开了双手,奥尔也立刻无比激动地对亲王伸出手,这对父子无比“真挚”地拥抱在了一起。稍后,当他们分开,亲王十分坦然地把手伸到汉塞尔面前,对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放在亲王的手上,亲王把袋子转交给了奥尔,“和你开个玩笑的,我的儿子。你的安全我当然是最看重的,这种防身的小玩意儿,你带得越多越好。”
“您真好,爸爸”p
每次和他见面,奥尔总是少不了暴躁。
奥尔双手接过小袋子,轻轻一捏就能感觉出来,袋子里的石头至少有五颗,没有第一颗的鸽子蛋那么大,但加起来一共七颗,这至少就是七条命了。
拿了东西,那就得干活了。奥尔把袋子收起来,双手合拢放在小腹上,上身微微前倾,十分礼(gu)貌(tui)地恭候亲王开口。
他过去只把血族当成人才储备仓库和小金库,但从那天血族围殴火焰祭司的情况看,血族虽然确实是没落了,可也是标准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底依然厚实,尤其是对付那些超自然力量的对手,他们是专业的。
“远古是所有古代种族共同的敌人。”亲王说,“猎杀火焰祭司,不但让我族获得了巨大的声望,在许多方面也确实得到了好处,所以,这些确实是你应得的,我的儿子。”
奥尔保持笑容,心里却在吐槽:脸皮不厚就没用的“应得”吗
“作为王储,你做得很好,我十分欣慰。”他甚至抬手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
奥尔认输了,他真的比不了这位亲爹:“请说正事吧,您到底想让我干什么,父亲”
“哦,对了,看我高兴得都忘了正事,一共只有件事,不多。”
“……”
亲王的随行人员都低下了头,其实他们的贪婪亲王,并不一直是这么无耻的,真的。他只是见到儿子太高兴了,而已。
“一,我们需要你做诱饵。
火焰祭司的原名巴尼斯特菲尔莫尼多克,曾经也是血族,别那么惊讶,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种族,能够承受那种改变。所以,记得那些宝石每次的使用间隔最好要超过一年,别问我差一天算不算一年,如果你问了我会用手杖抽你。
他还没死,以他的生命状态,要杀他必须要耗尽他的魔力,这还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所以,远古虽然收缩了在诺顿帝国的势力,但必然会派出人手意图袭击你。毕竟直接冲进我的城堡是找死,但如果抓住你再来威胁我,看起来就方便了很多。
所以我会在你的身边安排大量的人手,你可以放心他们不会干扰到你的生活的,你甚至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但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只要你坚持一会儿,他们就会出现。”
奥尔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亲王大方地给了他这么多变身的结晶了,给了总比不给,让他硬撑好。同样,说了总比不说好,至少他有了一个思想准备。
“可以给我找一个借口,大张旗鼓地离开索德曼吗”
“可以,但需要你自己找借口。”亲王眯眼笑着,一副他很善解人意的样子,“我不是推脱,但如果用我们的渠道,很容易被远古发现。毕竟无论过去或现在,远古里数量最多的,都是我们血族。
如果只是破坏你的脱离计划那会是最轻微的伤害,对方很可能直接利用计划设计陷阱,那会发生什么连我也不能确定。”
“明白了。”
“那么说说第二件事,那位殿下最近开设了一家生产幽灵药剂的厂子,那种药剂可以在黑暗中标出血液的痕迹,让幽灵指出自己的冤屈,是这样吗”
“对。”关于药剂形容的部分用词有点怪,但大体上还是不错的。
“亲爱的,你的表情深深地伤害了你可怜老父亲的心。你不会以为我让你去偷配方吧”
“不,当然不,我怎么会那么想呢”
“我只是想买一批药剂,但是他们不对外发售,所以,想通过你的途径,购买两吨药剂。”
“两吨您买这么多幽灵药剂干什么糊墙吗我觉得您好像误会了幽灵药剂的作用,请跟我来。”
奥尔把亲王带进了房间里,凯恩女侦探送给他的那瓶还没用完,他在厨房给亲王展示了幽灵药剂的作用。
“啊……原来是这样的啊。”果然亲王发出了一声叹息,满脸遗憾,“没有任何魔力的波动,也没有亡灵的气息……”
“和灵魂没关系,会发出萤蓝色的光芒,完全是化学的效果。”
“我还以为是能和灵魂沟通的药剂,还在奇怪为什么这种东西竟然能大范围生产。”亲王喃喃嘟囔着,“你最好和那位王子沟通一下,关于这东西的传闻已经越来越离谱了。”
“明白,你走了我就立刻传话。”
“好吧,第二件事放弃。那么我们就只剩下一件事了,我希望你给几个人治病。”
“到底几个,请说得更清楚一些。”
奥尔醒过来时,一群血族已经都知道他给一个人类“初拥”了,奥尔不奇怪亲王会推测出他的能力。而现在在房间里,亲王的随从一个都没有跟进来,只有马克西姆在门厅里苦逼兮兮地看文件。
“呃……二十……十五……十个,不能再少了。”
“具体是什么情况,重伤绝症”
“有绝症、有重伤,还有严重衰老的。其实我们族里之前也是有类似效果的灵药的,但时间实在太过久远了,一些灵药用尽,一些则失去了效果。你展现能力的时候,我们会给你妥当的保护,不会有人知道是你咬了他们。”
“别把我当万灵药,而且,也不需要我亲自去,稍等。”奥尔打开柜橱,找出了一个没用过的玻璃调料罐,拔下瓶塞,用瓶子抵住一边弹出的蛇牙,直接向药瓶里注入治愈毒液。
几秒后,奥尔看了看,金色透明的毒液,大概有二十毫升左右。他抽了块没用过的干净抹布把瓶子裹上了。
“正常普通人,只是受伤,半滴左右就能让他痊愈。保存要避光,在阳光下一个小时就会变成有絮状物漂浮的浑浊液体,并彻底失效。不能口服,口服也是无效的,必须皮下注射,或静脉输液。还有,这玩意儿不是无限制的,这一瓶差不多就是我半年的量了。目前已知的保质时间是一个月,更远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试过稀释使用,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稀释不破坏效果。”
奥尔用奥丁的乌鸦近卫军试过,确实是口服无效,对患病、肢体残缺与衰老的乌鸦都是有效果的。毕竟衰老也是疾病,他的毒液是真的彻底的包治百病。
奥尔思考过要不要把毒液拿去做进一步的研究,毕竟守着圣安德烈斯医院,但想一想克拉罗斯教授的悲惨遭遇,他就把这想法扔到一边去了。
由亲王拿走做研究,挂上血族灵药的幌子,确实比他出面合适。
“别担心,我们的先祖里曾经出现过有类似能力的血族。你会没事的。”
“……我能问问这位有相同能力的先祖,最后是怎样的结局吗”
“有一位远古的君王,他于臣民的欢呼中,陷入永眠。”亲王微笑地拍了拍奥尔的肩膀,但他看了看奥尔的眼睛,“好吧……近代还有一位具有同样能力的,他被圣堂骑士逮捕碾成了肉酱,部分肉酱被我们的祖先夺取回来,制作成了那些现在已经过期的灵药。而之前那位远古安息的君王遗骸也被教廷挖了出来,目前埋葬在圣珍妮教堂的泉眼里。”
“那个能包治百病的泉水”
“对。”
“……”都这样了,血族在目前还能和教廷“和解”,并在一定程度上合作,不知道该说血族够能忍,还是该说教廷够无耻。还是说教廷够无耻吧……毕竟血族就算不忍还能怎么样呢种族的延续才是第一要务。
“别担心亲爱的,关于你的这种能力,我已经在所有知情者的脑海中下了一点暗示,一旦他们意图向外人透露,他们的大脑就会‘嘭!’地炸开。呃,你的小狼人是例外,我没有给他暗示,毕竟你相信他,我就相信他。
而且那些拥有治愈能力的先祖,要么早已死去没有了反抗能力,要么也没有你这么强壮。”
“谢谢……不过,父亲,你不是说没办法给我找借口离开吗那如果我的能力无法分离,你要怎么让我去治病”
“人都在圣安德烈斯,圣安德烈斯又是你的产业,你去一趟是很容易的。但圣安德烈斯这个距离,对你来说显然还不够远吧这么一想,我把圣安德烈斯作为礼物送给你,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
亲王终于滚蛋了,那瓶毒液应该能让他用上一阵了。奥尔以己之心度亲王之腹,觉得那家伙应该不会给每个人用半滴那么多的量,他一定能找到稀释的方法的。
马克西姆也抱着新工作一脸开心地离开了……
奥尔既没回家,也没去警局,他在家门口发呆。
——得离开索德曼,单纯离开警局是不够的,因为整个鱼尾区全都是他的弱点,那个家伙随便找个角落安个炸弹,都能让奥尔乖乖听话。
可到底找什么样的借口离开难道是让其他区域的人邀请他过去办案子
他的名声还没这么大,或许可以去总局问问有没有外地警局需要支援的,就算这样太明显了也无所谓,反正一旦找到合适的任务,他就立刻拎包出发。
“您好,蒙代尔警官。”
“啊”奥尔根本没察觉到有人靠近,但也是因为这两位靠近的人,对他没有任何的敌意。
他们是刚见面不久的凯特隆夫人和怀特夫人,两位女士依然都穿着黑裙,头戴黑纱。
“我们刚刚租下了前边的一栋房子,希望您能来做客,警官。”凯特隆夫人看起来很高兴,怀特夫人也对奥尔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这位老太太的眼睛里依然满是血丝。
奥尔依然不太理解这种……妻妾和美的情况,严重不符合奥尔的观。但作为局外人,只能说祝她们幸福。
“我会的,夫人们。”
“您站在这,是要出去吗”怀特夫人问。
“是的。”奥尔决定干脆直接去总局,而且不叫上达利安,顺利的话,几个小时之后,他就已经坐上去往外地的火车了。
“哦,您有急事吗”
“您有事情找我吗,夫人”
“是关于乔治的遗产,我要去一趟律师事务所签字,但我听说还有其他人等在那。目前的情况,除了您,我们实在找不到其他可以信任的人了。”怀特夫人一脸哀求地看向奥尔,凯特隆夫人也在一边点头。
“我可以叫别的警官陪同……”为什么这两位夫人的眼神不太对呢
凯特隆夫人叹了一口气:“确实不能对着警察说谎,我们坦白,其实遗产的事情,我们今天上午就办完了,负责乔治遗嘱的律师还是很靠得住的,我们想让您跟我们一块走,是因为安妮贝尔有些文件需要您签名。”
奥尔:“”
“一些转赠文件,您能看到,我的年纪很大了,原本我该在乔治之前死去的……”原本面带微笑的怀特夫人说到这再次变得表情忧郁,她顿了顿,“我原本想过,当我死了,那么我的财产将交给所有乔治的儿女。
但这次的事情……我总不能把财产留给想要我命的人。我曾想过让瑟琳娜的儿子继承,但被她拒绝了。”
“假如他以后是个有才干的人,那现在属于我的财产足够他做出一番事业。假如他以后是个平庸的人,这些财产也足够他活下去。最糟糕的情况,他成为了一个挥霍无度的蠢货,那么无论多少财产也不够。”凯特隆夫人说得很坚定,“实际上,住在您的警察局附近,也是因为我希望他能看着您们长大。那样他至少不会成为一个坏人吧”
“我也不能把钱交给福利机构,或教会,我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最后,我只想到了您。另外,我希望您别介意,我将一部分房产与大部分的现金,都变成了凯特隆纺织的股份。假如您接受,那就是现阶段凯特隆纺织最大的持股人。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在我死之前,请您不要卖掉这些股份,当然,您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管理凯特隆纺织,让它破产也没问题,我只是……不想他的心血落在那样的一群人手上。”
“请……稍等一下。”奥尔让奥丁把马克西姆叫回来了。
他只是按照职责办事,不该接受,否则就是挟恩图报了。但是,怀特夫人把话说得很明白了,那奥尔在这个问题上,就没有拒绝的必要了。
“谢谢,蒙代尔警官。谢谢您愿意接受这个负担。”
“我才是应该谢谢您,夫人。”
接下来,除了那位律师还是劝了怀特夫人几句外,一切都很顺利。奥尔在签了一摞资料后,获得了百分之二十一的凯特隆纺织的股权,以及十万金徽的进账。然后,这些全都被他一转身交给了马克西姆——马克西姆,我对不起你,我真的没想让你过劳死……
做完这一切,时间依旧还早,而且这里距离总局并不远,奥尔让马克西姆先回去,他想去凯特隆先生的墓前看一眼。
毕竟算是获得了他的遗产,就算只是走形式,但也该去祭拜一下。
两位女士很高兴地陪同他一起前往。
奥尔在墓碑前献上了一朵白玫瑰,这个季节的白玫瑰也是昂贵的奢侈品了。
凯特隆先生被安葬在路易斯公墓里,他的墓碑很大,实际上,那看起来像是两块墓碑,而且凯特隆先生自己的姓名与生卒年月只写在左半边。怀特夫人弯腰摸了摸凯特隆先生的墓碑:“我死后会葬在另外一半……”
“你同意了”凯特隆夫人惊喜地问。
“我该早点同意的。”怀特夫人苦笑着回答,随后低下头,继续去看墓碑。
凯特隆夫人拉了拉奥尔:“我先送您离开吧。我知道您还有些事要去办,稍后我会回来,送安妮贝尔回家的。”
奥尔想说不用送,但凯特隆夫人的眼神表示,他有话要说。
当他们走得距离怀特夫人远了,凯特隆夫人果然开口了:“乔治虽然有很多任妻子,但他不是个花花公子,他从来都不会在与一个女人交往,或者已经结婚后,还与另外一个女人有什么牵连。
安妮贝尔……我确定,她和乔治从来没有身体上的关系。否则,乔治会是这个世界上最专情的男人。她比乔治大八岁,是乔治的女佣,也是保姆。可她拒绝了乔治的示爱,因为身份。于是乔治一直在寻找第二次的真爱,但有些人一辈子就只能有那一次爱。
我在和乔治交往和结婚的过程中,一直很幸福。他尊重我,宠溺我,一个丈夫能给与他妻子的全部,他都给了我。他努力地想要爱我,可他看着我的眼神,是温和的,平静的,就如看着一个朋友,他无法像爱着一个情人,或一个妻子那样爱我。
我问他为什么,他告诉了我安妮贝尔,不过,那时候他已经有十几年没去见过安妮贝尔了。我让他带我去见她,然后……即使安妮贝尔已经无比苍老,但那个男人的眼睛里浮现出的,却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热情。
是我让他们重新见面的,毕竟,那是真正的爱情,并且是我这一生都不会再碰到第二次的,真正的爱情。我们原本说好的,明年就会离婚。他们这把年纪,已经可以没有顾忌地拉着爱人的手,走进那该死的教堂了。
乔治凯特隆是个正直的人,蒙代尔警官。我……我只是希望您能够知道。”
“谢谢,夫人,我很高兴知道凯特隆先生是一个正直的人。”
凯特隆夫人立刻开心地笑了起来。
奥尔离开了公墓,坐在车上时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人这一生中总会有各种的遗憾,在差一点点就能弥补最大遗憾的时候死去,这可真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