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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3 第 173 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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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可真冷酷。”凯恩女士撇撇嘴,“看来我很幸运,今天在这的都是英俊的男士。”

    “您现在手里的那瓶幽灵药剂我能买下来吗”

    凯恩女士翻了个白眼:“您刚刚可是拒绝了我的合理要求呢。”但这么说着的她,还是将幽灵药剂交给了奥尔,“我用了一些,并且您帮我找到了一个好主顾,不要钱。”

    克拉罗斯和豪特玛黎各派遣了一位狼人和她同行,凯恩女士在离开这栋房子时朝自己身上喷了些香水——也不知道她的小提包里是怎么装下这么多瓶瓶罐罐的。但喷完之后,她的表情看起来更痛苦了。

    “我闻上去是不是依然糟糕了”她问随行的两位警官。

    “前调是刺鼻的臭香,中调是腐肉,后调是不那么刺鼻的臭香。”

    “=口=您可以不需要描述得这么具体的。”

    钱德勒已经吐得七荤八素了,但听见了对话的他还是忍不住笑了。

    “我们得分开行动了,你们谁去追查莫里亚特夫妇”

    “他!”x2

    豪特玛黎及时补充:“索帕港是我的辖区。”

    克拉罗斯:“!”

    “我去追查莫里亚特夫妇。”克拉罗斯不想,但豪特玛黎的话让他无法反驳,“我一定尽快抓捕到这夫妇俩。”

    克拉罗斯恨得牙痒痒地离开了——也不知道是对豪特玛黎的恨,还是对莫里亚特夫妇的,但无论是对谁,都希望这股恨意能成为他的动力

    梧桐区警局的法医队来了,感谢奥丁勤劳又快速地传信,收敛遗体的工作就交给他们了,同时克拉罗斯叮嘱他们,如果有人来认尸,那就直接把人押下,并尽快通知他。

    “啊,其实我今天也是比过去一年都笑得多,那可真是一位可爱的女士。”坐上马车后钱德勒发表了感慨,顿时其他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别误会,我知道那位女士不是可以游戏的对象。”

    “威廉。”

    “我真的对她没有男女的想法。”奥尔的严肃脸让钱德勒不得不继续为自己解释。

    “事实上去年我就想过……”

    “什么”

    “聘用女警。”

    “总局是有女警的,但我知道,你说的女警不是那些漂亮的仪仗队,您真的认为女人也能像你们一样吗整个索德曼,不,整个诺顿帝国,像是她这样的女性,也不足十个人。”

    “我也没有要求这些女性能独自办案,但纯男性的警察在办案时总会遇见很多麻烦的情况,毕竟犯人是不分男女的。你们有没有遇到过,有些时候需要抓捕女犯时,一些女犯会撕破衣服大喊大叫。在需要为女犯搜身时,则更麻烦。”

    豪特玛黎在奥尔提出招聘女警时,也是惊呆的,可奥尔说的问题,他确实也遇到过。

    豪特玛黎若有所思地说:“事实上,我已经雇佣了很多健壮的女人,因为前年的时候港口出现了一群女小偷,她们将赃物藏在隐秘的地方,我只能雇了那些女人帮忙搜身。”

    可豪特玛黎举的例子没让钱德勒同意:“那这样不就能解决吗”

    “不,还有另外的情况。尤其是面对孩子和女性的受害者时,男人的我们让他们很没有安全感。尤其是受到身体伤害的女性,她们需要描述自己具体受到的伤害,但那对男人的我们,是难以启齿的。

    所以,假如我们有专门的女警,这也是降低了受害者走进警局报案的难度。”

    “啊……这……我可从来都没想过……您可真是一位温柔的人啊……咳咳咳!”钱德勒深吸一口气发出了叹息,然后就被臭味呛到了——他并没有因为久闻臭味而习惯。

    豪特玛黎看了一眼钱德勒,同时暗自庆幸留下来的是他,这条路刚开始,就有了这么多有趣的发展。

    钱德勒的身份显然不是普通二世祖那么简单,但相比之下,反而是雇佣女警更让豪特玛黎在意。毕竟作为血族,无论这家伙是谁,都没有血族的王储重要,尤其是在他已经正式坐上奥尔这辆车的情况下。

    马车从梧桐区到索帕港用了四十五分钟,然而在索帕港的区域里前往光明教老教堂,又用了三十分钟。索帕港的路太拥挤了,拉货的和拉人的马车,还有成群结队的搬运工一起在高低不平的道路上蛄蛹着。

    他们坐在马车上,能看见行人们快速地“超车”。

    他们不得不下车步行,靴子踏在地上至少一寸厚的恶臭积水里,钱德勒虽然面无表情,但实际上大脑里已经开始构思提案——《索帕港区域道路的修缮与拓宽的必要性》

    __或许他还要想想索德曼其他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问题,毕竟说不定下次就要去哪查案了。可是最近地铁的建设如火如荼,索德曼的市政资金大概不够。

    “先生们,我们到了!”带路的哈特玛尼指着前面的一条道路说。

    索帕港虽然是港区,但也有一些居住区,当然,这些居住区毫无疑问都是中下层区域,老教堂所在的街区就是其中之一。这里的建筑跟其他底层居住区的建筑一样,都是暗沉沉的,破败不堪,毕竟长年累月得不到修缮。街道两边的商店里摆着的货品还算丰富,给这个黑白灰三色的街区,增添了几抹色彩。

    老教堂的占地面积意外的大,比鱼尾区警局前头的光明教堂还要大。教堂主建筑的前方是个带着喷泉的小广场,只是喷泉已经干枯,本该是花圃的地方也长满了杂草,两把长椅一把漏了,另外一把也失去了一侧的椅子腿,歪在了地上。

    “车夫当时就把车停在这。”豪特玛黎指着广场东北角的路灯,说。

    教堂的主体是礼堂、双钟塔、神职人员的居所,再加图书馆,算得上是一座小城堡了。它横在那,彻底挡住了教堂后方的后院,以及墓地。

    比起广场,教堂的后院显然依然被神职人员们仔细地打理着,略枯萎的红白玫瑰点缀着每个角落,青松修剪成整齐的三角,这里有小池塘,还有一条十几米的玫瑰走廊,走廊的尽头还有个已经落满灰尘的小圣坛,看来这里曾经是举行婚礼之类仪式的场所。

    走过这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后院花园,就是墓地了。墓地中间有一条石板路,而石板路的中间有一个圆顶的亭子,是供吊唁者休息的地方。

    死者马尔特被发现在距离亭子五米左右的地方,那里用白色的绳子围了起来,两位警官站在那守卫着。正因为妥善的保护,所以,现在地面上还能清楚地看见血迹,以及杂乱的血脚印。

    豪特玛黎点了点头,夸奖了两位巡警几句,表示他们可以暂时离开去休息一下,半小时之后再回来。

    “这的神职人员都在哪”奥尔问。

    “我租了一间小酒店,暂时把他们都安置在了那。”

    奥尔点点头,请豪特玛黎再次详细地讲述一下,案发经过。

    “当时车夫叫嚷着人来帮忙,先是教堂里的人跑了出来,后来是邻居,这周围有很多人来来去去。”豪特玛黎摊着手,“结果我们来时,不止现场被破坏成了这个样子,气味也变得乱七八糟,在场所有人的身上都有死者的味道。

    又有很多人是来看热闹,摸一摸凶杀案的死者的。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有这种恶趣味。

    这些人要么住在附近,要么是来这买东西的,他们来看完热闹就到处乱走,以至于气味也被彻底混杂,难以辨认。我怀疑围观者里有人是知情人。”

    “气味被混杂……但还是能闻

    到气味扩散的方向吧有朝那边去的吗”奥尔指向目的周围的铁栏杆——墓地是必须要好好保护的地方,即便埋葬在这里的都是穷人,但他们入葬时身上穿的衣服,头发和牙齿,都是盗墓贼的心头好。甚至有些盗墓贼还会将骸骨一起盗走,将其制作成骨饰、骨刀、家具,称其为南大陆食人土著的器物,卖给那些追求刺激的有钱人。

    “不,铁栏杆那没有味道,我们也怀疑,犯人混在了当时现场的围观者当中,但当时太混乱了,能找到的目击者,说的话也真真假假,完全无法找到线索。之后我们也在教堂内部和周边的店铺进行了仔细搜查,同样没有任何发现。”

    奥尔拉开白色的绳子,在距离大片血污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跪在地上,仔细观察那些脚印。

    自然滴落的血迹几乎全被踩烂,那些脚印也层层叠叠的。

    奥尔摸着下巴,觉得有点不对劲,血量很大,表层的土壤已经被血浸透了,从范围看,这应该是一个人的上半身。

    他扭头看向豪特玛黎:“根据车夫和其他人的证词,车夫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马尔特先生,冲过来拔下了他胸口的刀,结果血涌出来,他用手去堵……他具体说过血是怎么涌出来的了吗当时死者的位置是怎样的平躺在地上吗”

    “车夫当时的形容是‘血像喷泉一样涌出来,用手堵都堵不住’。死者应该是平躺在地上的,车夫当时跟我比划的动作就是他跪在地上按压。有……问题吗”

    “你们杀人之后,那个人的血还会涌出来吗”

    “呃……会继续流一会吧”豪特玛黎不太确定。

    “按照位置,如果是身体下方的伤口,血还会流一会儿,但时间也不长。如果是身体上方的伤口,很快就会停止流血。”

    奥尔站了起来,就是这个起身的动作,让他发现了一些什么,他小心地绕开血迹周围,走到了亭子跟前,在柱子上,奥尔看见了两滴很小的血液,它们是暗红色的,在柱子上的模样就如歪斜的分号,这很可能是两点飞溅的血迹。

    “加西亚,这是血吗”

    时间过久,人员来往复杂,让达利安分辨空气中的味道也是不可能了。但是这里有血迹的实体,那就没问题了。

    达利安凑过来嗅了嗅:“人血,和地上的血属于同一个人。”达利安的鼻子永远是无比可靠的。

    “谢谢。”奥尔转身,左臂平举,手掌的掌心向内,指尖指向教堂:“然后……你们觉得我现在这个位置,教士在哪儿能看见我”

    两人转身,那条玫瑰廊道将教堂的后院与目的切成了两半,现在廊道上攀爬的玫瑰还很茂盛,只是花朵枯萎了。

    多日前,马尔特被杀时,玫瑰要么和现在差不多,要么只会比现在更茂盛,而且廊道下比地面高出大概二十公分,还有至少半人高的装饰用的雕花护栏,当时的车夫自己说他正跪在地上给马尔特止血,那么……教士站在廊道上,他是无论如何也看不见车夫的。

    要看见车夫,教士必须走出廊道,至少也站在墓地的入口处。在那个位置,他大喊一声,能引一群人过来

    钱德勒莫名地惊呼着:“教士和车夫都撒谎了但,教士有什么必要”

    宗教人员是不可以撒谎的,呃……至少他们自己是这么宣称的。

    奥尔说着站了起来:“奥丁!”

    索帕港警局,好消息是,不止他们塞车,老人乘坐的那辆警车,也遇见了塞车。并且他可没办法如一群年轻人那样,下车步行,只能坐在车上,任由马车一点点蹭到警局。

    警局周围的地区,比其他地方的交通都要更畅通一些,所以,现在老人、豪特玛黎的手写命令,还有一位办事的狼人,已经都到了警局。

    他们正在

    办手续,突然听见了外边哇哇哇的乌鸦叫声。索帕港警局也赶时髦养了几只乌鸦,但它们可不像现在乌鸦的叫声那么嘹亮,甚至直接冲破了警局的嘈杂,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蒙代尔警官的乌鸦!”就算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凡人,也被豪特玛黎耳提面命地嘱咐过这只巨大的警鸦。

    办手续的警官一愣,直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警官”老人不由得催促,“外边的事情和您无关吧会有人去处理乌鸦的事情的。我们还是尽快让那个年轻人……”

    话还没说完,狼人警官已经跑了,临走时,他语速飞快地留下一句话:“抱歉,但我认为很可能事情和我有关!请稍等!”

    此时已经有留守的狼人取走了奥丁脚爪上的信,他一扭头就看见了同伴:“别让车夫离开,案子有新进展。”

    回来的狼人一听,立刻转身跑回了局里,审讯室里,老人和刚才一起负责手续一位人类巡警都不见了,而那个人类巡警已经了解到了大概情况,知道“老人已经认罪,车夫是无辜的,我们就是回来办手续的”这件事。

    另外一个狼人也回来了,两人一起冲向了拘留所,车夫约翰卡普刚刚从拘留所的铁门里走出来,两个狼人警官就从通道的另外一边拐了过来。

    “停下!”一位狼人嚷嚷着,冲了上去。

    车夫约翰转身就拐向了另外一边,老人这时候也从拘留所里走了出来,他张开双臂,用老朽的身体挡住了路口,同时高喊着:“他是无辜的!我才是凶手!”

    狼人们不得不来了个急刹车,一个狼人拦腰抱住老人,让出了路,另外一位狼人直接跑了出去。索帕港警局最初设计时为了方便转运囚犯,拘留所入口正好靠着警局的后门,也就是车夫约翰跑去的那条路。

    狼人们虽然能顺着气味追踪,但可怕的人流量与货物吞吐量,让索帕港周围的气味十分复杂,即便是警局周围,车夫约翰的味道也很可能被什么遮掩住。但他们还没跑出后门,就知道自己可以放心了。

    “哇!哇哇!”“啊啊啊啊!这是什么怪物!”

    车夫约翰躺在地上,双手护住头脸,一边在地上翻滚,一边发出声声凄厉的惨叫。

    奥丁看见狼人们来了,这才扑打着翅膀让开在一边,两个狼人上去将车夫约翰铐住。其中一个的眼睛一直没离开奥丁:“……它好像看不起我们”

    “它有足够的底气看不起我们,毕竟人是它抓到的。不过,它是怎么认出来这家伙就是逃犯的,它没见过约翰普林吧乌鸦先生,您是怎么认出来的”

    “大概因为只有这家伙在逃命吧”

    “哇!”

    “这是同意你的话吧”“应、应该是。”

    “谢谢您,乌鸦先生。”两位狼人警官十分真诚地对奥丁表示了感谢,奥丁张开翅膀,矜贵地对他们点头回应。

    “你们是魔鬼吗”

    “不,我们是狼人。”回来的那个狼人警官笑眯眯地说,把他的同伴吓了一跳。

    “你们以为我是傻瓜吗”车夫约翰嘀咕着,明明是他提出来的指控,却又被他自己否认了。回来的狼人对同伴挤了挤眼睛,他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听到了局长在空隙里对其他人的描述。

    所以他学到了一招——有时候坦然承认,反而是最好的隐瞒。

    回到警局时,被其余警察拦住的老人用尽了力气呼喊着:“他是无辜的!我和你们的警官说好了的!”

    “很抱歉,有新的证据了,先生。”

    “啊……你们这些警察,简直难以理喻!你们违反了约定!”

    “请跟我们去休息吧,稍后审问的时候,您可以亲自在场旁观。”

    奥尔他们还

    没有回警局,他们在询问周围的邻居。教堂的左边是一家旧衣店,不过它出售的旧衣稍有档次,门口的招牌上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可出租,婚礼或葬礼礼服。

    右边则是一家老旧的咖啡店(这地方其实约等于早点铺),咖啡店的左半扇门已经出了问题歪斜的耷拉着,可老板显然依然没有修缮的意思,地板与桌面上,都是一层厚厚的黑色油泥,同样肮脏的咖啡店老板靠在柜台后边,正在打着盹。

    教堂对面是煤气站、家具店与皮具店,除了煤气站外,其它店铺也和这座街道一样,因为鲜少有人光顾,以至于疏于打理,肮脏落败。

    所有老板和雇员(如果有的话)都被叫到了教堂门口。他们或者没精打采地继续打着哈气,或者把头低到胸口,与警察们对视的几个人,也大多是冷漠的。

    “教堂里当然是经常有死人的,但那和凶杀不一样,本来就难做的生意更难做了吧,先生们甚至连卖掉店铺都找不到买家,有人遭遇了买家压价吗”

    “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你能让我们店里的生意好起来,还是可以买走我们的店”

    奥尔把手伸到了豪特玛黎面前,豪特玛黎反应迅速地塞了几张代金券。奥尔看了一眼,是四张,每张5金徽,对他来说,这也是大出血了。

    “这是悬赏。”奥尔把代金券展开,“不过也请诸位谨慎发言,假如发现你们提供的是伪证,那不但得不到赏金,甚至你很可能还要遭受牢狱之灾。”

    钱终于让一部分人的眼睛里浮现出了贪婪,这是好事。

    “凶杀案发生的那天,谁听到了呼喊声”

    煤气站的老板遗憾地看了一眼奥尔手里的钱,摇了摇头。咖啡店老板的又打了个哈气,退后一步。可除了这两个人之外,其他人都一起吵嚷了起来。

    “我听见了!”“是佩特罗教士的声音!”“真的是太惨了!”

    奥尔等他们闭上嘴后,突然一抬手指着身后:“那么先生们,现在你们听见什么了”

    众人面面相觑,旧衣店的老板吐了一口痰,嘶哑着嗓子说:“您做梦了吗,警官先生”

    “把里边的警官叫出来吧。”奥尔说,然后看向众人,“在诸位过来之前,我就已经让一位下属在教堂里发现死者的位置大喊大叫了,他叫的是‘你们长着驴子的耳朵’。我再问一遍,那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让你们一股脑冲进了教堂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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