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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十五

    番外十五

    施彥銘眼神一閃, 擡手抵在嘴邊，連續咳了幾下，“何小棠, 別沒大沒小的，當誰都能開玩笑呢？掉頭！回家！”

    何小棠笑意未減, “施大哥, 我沒開玩笑，你不覺着咱倆在一起是最合适的嗎？合則兩利的事兒, 為什麽不考慮一下呢？”

    知道不說清楚, 這回躲過去了, 後面何小棠又不一定會有什麽招式。

    施彥銘也不再回避, “我沒覺着, 我只知道像咱們這種情況, 處不好分手了, 兩家會很尴尬, 到時還怎麽在一個院子裏住着？是你家搬走還是我家搬走？

    這事兒我當你沒提過, 向後轉, 走了！”

    聞言, 何小棠反眼神晶亮地挨近了些, “所以, 施大哥對我也不是一點想法沒有是不是？只是因為兩家的關系, 怕後續的麻煩才不考慮我的？”

    施彥銘擡手給她擋住, “何小棠, 說話就說話, 別湊這麽近！還有我只是打個比方, 你不要斷章取義自說自話。

    我再說一遍，咱倆不行, 現在能回去了嗎？”

    何小棠一點沒有因為他的拒絕失望，反而越挫越勇，“施大哥，你三句話不離要回去，其實你是緊張的哦？

    我說都說了，你好歹讓我把話說完嘛。你也知道我藏不住事兒，回頭再讓愫愫看出來了，沒事兒也得有事兒了。”

    施彥銘沒話說了，家裏有什麽風吹草動确實都瞞不過施愫愫，之前顧岚那裏就是她先察覺的。

    “那你說，我聽着！”施彥銘有些頭疼，“先說好了，等我聽完了還是不能接受，你後面就不能再提了。”

    何小棠巧笑點頭，“施大哥，給我一次機會就好了，争取過了不成，我會調轉方向的，我才不會跟自己過不去呢。

    我行情還不錯，選擇還是很多的。”

    想到剛才，施彥銘眉峰微攏，“那位向同志還是算了！”

    何小棠脆生生笑着，眉目生輝，晃得人眼暈，“施大哥你太瞧不起人了，國外喜歡我的人多着呢，随便哪一個都不是向同志能比的。”

    施彥銘打斷道，“說不說了？不說就回去！”

    “說說，我這就說。”何小棠朝他皺了下鼻子，随後語氣也認真起來，“施大哥，你想過要找什麽樣的對象嗎？如果你找的對象不喜歡現在這樣大家庭的生活，只想和你經營小家庭，你該怎麽選擇？

    還有，家裏現在沒人在錢上計較，不等于別人都不計較。

    咱們是生于這樣的家庭，也沒少過錢花，所以不在意這些，可你能保證你找的對象不在意計較麽？

    我這肯定不是危言聳聽，我不信施大哥沒聽說過，結婚後女方管着男方的錢算還好了，那種想給婆家的整個家業都攥手裏的才是厲害的。

    施大哥你也別說你會看人，這種的你也不會找。我和你講，有些婚前最會裝了，就是婚後也是一點點試探着來的，等你察覺的時候，家裏已經被搞得面目全非了，再回不到當初了哦！

    還有，這樣的母親生出來的孩子，眼界和格局又能多高呢？等于娶錯了媳婦毀三代，家族多年的努力一朝就付諸東流了。

    所以，咱兩家是世交，現在又一起蓋着大院子，施家就跟我娘家一樣，如果咱倆結婚了，娘家變婆家，哪會有什麽矛盾不和的？”

    施彥銘卻沒順着她的思路走，“我找個家世相當觀念相合的，日子也差不了。”

    何小棠見招拆招，“未見得哦，和咱家境況差不多的，沒咱家錢多，會不會找平衡呢？

    比咱家錢多的，又怕惦記葉大哥這邊和他身後的葉家顧家，施大哥你說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嗎？”

    施彥銘沒想到何小棠會看得這麽透，随着施家越往上走，這些還真是施彥銘一直考量的問題，也是他越來越不想找對象結婚的原因。

    經了梁春曉和梁家的背刺，施彥銘再不會那麽天真，就是門當戶對的婚姻，如果雙方和雙方家庭的訴求不一樣，也一樣麻煩諸多。

    婚姻從來不是有情飲水飽，比如他父母，比如他大姐和姐夫。

    兩對夫妻都足夠相愛，阮靜秋不算，施家和姚家在當時算是門戶相當的，阮靜秋和施萍萍也都是大方不計較錢財的，可在施家和姚家都沒落得好，若不是施常青和姚立民拎得清立得住，阮靜秋和施萍萍早被算計得渣都不剩了。

    現在施家是發達了，可正像何小棠說的，處于不上不下的階段，差不多身份地位的沒施家有錢，比施家有錢的又沒施家的地位和能量，何況還有葉開和葉顧兩家呢！

    或者取中施家的錢，或者意在施家被背後的勢，基本跑不出這兩樣。

    就算他談的對象沒這個想法，可對象的家人呢？這幾年見得多了，施彥銘心裏很有數。

    見施彥銘沒在駁回來，知道他這是聽進去了，何小棠繼續說，“龍生九子還各有不同呢，像咱家只大姐你們三個的是少的，你很大概率娶的會是兄弟姐妹四五七八個的，若是再各有算盤，施大哥你就跟着煩吧。

    你看我爺爺，當初一家子兄弟也算齊心，不然也掙不下偌大的家業了，可後來還不是想吃我們這一房的絕戶。

    原來那些伯爺叔爺真的都很好來着，對我媽，還有我都是慈愛有加的，是怎麽變的呢？

    我真的有認真觀察和琢磨，發現逼我家最兇最貪的，他們身後的太太的家族就挺一言難盡的，說吃相難看都是委婉了，然後生的那些表叔表姑也都是外面撐不起來，只會回家窩裏鬥的。

    所以，你看我沒有兄弟姐妹，上面也只有爺爺，結婚後我一心顧的都是咱家，我還和萍萍姐和愫愫親姐妹一樣，咱們三家的孩子一起長大，一樣的成長環境，咱家風也沒說的，下一代肯定比咱們還團結呢。

    咱們一直一大家子親親密密的住着，過年都不用陪我回娘家，施大哥你想想還有比我适合你的嗎？”

    施彥銘終于肯正視過來，“何小棠，只要條件合适，你就會嫁是嗎？”

    何小棠嘟嘴不滿，揮舞着拳頭抗議着，“施大哥你怎麽能這麽想我呢？如果不是你，就是比咱家再合适的家庭，我也不會考慮的呀！”

    吳侬軟語再加上從小英語講下來，何小棠說話慢一些還好，說快了就像卷着舌頭在撒嬌。

    這樣類似表白的話，再配上那樣酥軟的語調，施彥銘動作略大地向椅背上靠過去，掩飾地再一次擡手抵住鼻尖，“是我誤會了，抱歉！”終沒忍住，“舌頭捋直了再說話，在外面還是注意點兒。”

    “我知道的，跟別人我都慢慢說，在你面前我才會這麽奔放的。”何小棠怕他又要轉移話題，“那彥銘哥你意下如何呢？”

    “我……我從沒往這方面想過，挺突然的。”施彥銘說了實話。

    咦？竟不是嚴詞拒絕了？

    何小棠趕緊抓住機會，“那施大哥你不讨厭我吧？”

    施彥銘好笑，“讨厭你就不會聽你說這麽多了！”

    “不讨厭就約等于有點喜歡，沒錯吧？”何小棠緊追不放。

    對上她熱辣辣的盯視，“不是”兩個施彥銘怎麽也說不出口來。

    他從來不知道還有何小棠這樣的姑娘，通曉世情，卻又不被世情所擾，思想獨立，能力一流，對生活飽含熱情和期望，什麽時候都是活力四射的，和她在一起，很容易被感染，心情都會變好。

    對這樣的姑娘有好感是很自然的事兒。

    何小棠根本不給施彥銘反應的機會，給自己的手搭到施彥銘手上，“施大哥，你握下看有感覺麽？感覺是最不會騙人的哦！”

    話落，施彥銘跟被燙着了一樣，慌不疊地抽手，要不是車內空間有限，他肯定要跳起來了，再不是之前的端方從容。

    何小棠還不放過他，“施大哥你有感覺的哦，所以咱們搞對象吧！”

    施彥銘盡量忽略手上的異樣感，可那抹細膩柔軟似還覆在那裏，不是忽略就不存在的。

    看着對面笑顏如花的姑娘，施彥銘心裏氣不過，也不想讓她再得意了。

    伸手過去在她額頭彈了一記，“何小棠，小姑娘家家的怎麽就這麽厚臉皮呢，以後不許動手動腳的，聽見沒？”

    何小棠卻全不在意，一把拖住他要收回去的胳膊，“施大哥，你答應了？”

    說完根本不給施彥銘回話的空檔，“我知道你答應了，施大哥言出必行，不帶反悔的哦！”

    因為太急了，又是舌頭卷大了的撒嬌音。

    胳膊上的燒灼感蔓延上來，施彥銘忍無可忍，“何小棠，你再不松開，我就……”

    “松開啦，松開啦！”何小棠才不給他說不的借口，飛快地甩開了他的胳膊。

    “說好啦，從這一刻起，施彥銘先生和何小棠小姐就是男女朋友了！”何小棠歡樂地宣布着。

    “哪來的男女朋友，古裏古怪的。”施彥銘別扭着，卻沒有再義正言辭地拒絕。

    “那是國外的說法，你不習慣，咱就說對象好吧？從這一刻起，施彥銘和何小棠就是對象關系了哦！”

    她還很體貼，“彥銘哥，我知道你要先适應一陣，所以咱們先只談地下戀哦，等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咱再和家長們坦白。”

    人家姑娘都這麽大方了，施彥銘也做不到再退縮了。

    說實話，若不是兩家這麽近的關系，在外面遇到何小棠，施彥銘知道自己會有所行動的。

    笑着認了，“何小棠你就給我灌迷魂湯吧，這下兔子吃了窩邊草，沒臉見何爺爺了！我爸媽估計要敲斷我的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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