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恐懼
商敬尤周一說要請老師,第二天老師就位了。
一個白發蒼蒼的看起來就很和藹的退休老教師,姓秦,數學跟物理都能教。
小江鶴刃還真的跟着回去了。
同一棟樓,還是上下樓緊挨着的鄰居,商敬尤的屋子跟繼父房間的布局相差不大,就是東西很少。
客廳裏一個茶幾,一排實木沙發,電視櫃上連電視也沒有,貼牆放着個飲水機。
牆上貼着一些看起來很适合老年人的瓷磚畫,什麽花開富貴,什麽觀音送子,突出一個喜慶。
不用江鶴刃問,商敬尤先自己主動介紹起來。
“我爸媽最近在這邊出差,就把我一起帶過來了。房子是租的,牆上那些畫是房東貼的,不代表我的審美。以上。”
說着給他倒了杯水:“杯子新的,不嫌棄吧?”
江鶴刃接過杯子喝了幾口,用行動表示自己确實不嫌棄。
商敬尤又笑了。
江鶴刃發現他真的喜歡笑,不管什麽時候好像都帶着一種和氣的氣質,看上去十分的老好人。
“笑什麽?”
商敬尤撐着桌子,揚了揚下巴:“你真不怕我在杯子裏下藥,你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浴缸裏,腎被割掉了?”
江鶴刃:“……”
商敬尤看着他逐漸嚴肅的表情,笑容僵住:“我靠,信了?”
十五歲的江鶴刃還太過要臉,明明因為這些話心底有點懷疑,但表面上又不想露怯。
于是只是搖搖頭:“沒。”
但把杯子放下了。
商敬尤臉上表情不定,好像是在忍笑,又好像有點苦惱。
“真是,”商敬尤想了想,“小孩兒。”
說完轉頭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盒餅幹,想想又摸了一盒出來,把兩盒放在江鶴刃面前。
“吃哪個?”
江鶴刃選了離他遠的那一盒,還不忘看看商敬尤的表情。
商敬尤欲言又止,沒戳穿他,先把包裝撕開塞了兩片進嘴裏。
江鶴刃這才把自己那盒撕開。
他下午走來走去的,到現在一點東西也沒吃,早就餓了,沒一會兒把一整盒吃光了。
商敬尤看着他吃完,又把江鶴刃剛才喝了一半的水往他面前遞了遞。
江鶴刃這回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把杯子拿了起來,将水喝光了。
商敬尤看着他的表情,沒忍住還是笑出聲來了。
江鶴刃抿了下唇,表情嚴肅:“這回笑什麽?”
商敬尤沒答,只問:“吃飽了嗎?”
“嗯。”江鶴刃點點頭。
“我爸媽不在這邊住,所以只有我的房間有床,你跟我一起睡?”
江鶴刃遲疑了一下。
正在這時,樓道裏隐約傳來說話的聲音。
是母親跟繼父。
江鶴刃快步走過去站在門口,不需要開門就隐約能聽見熟悉的聲音。
“你也別急,小野這麽大人了,還能丢了?說不定是去找朋友了……”
江鶴刃聽見他媽媽打斷繼父的話:“他在這邊哪有什麽朋友?平時我喊他出門找朋友玩他都不出去的。”
繼父又安慰了兩句。
聽到腳步聲商來商近,江鶴刃從門上的貓眼向外看。
變形的世界裏,繼父扶着媽媽,兩個人相互攙扶着,看起來是很恩愛幸福的一對夫妻。
走到門口的時候,媽媽嘆了口氣,低聲的說:“早知道,就不……”
隔着門,聲音太小了,好像聽不清楚。
就不什麽呢?
就不總讓他讓着李有傑了?就不對他那麽忽視了?
就不嫁到這兒來了?
還是……就不生下他了?
江鶴刃呆呆站着,像在罰站。
突然,有人輕輕攬住他的肩膀,将他掰過來。
“江鶴刃。”眼前的人很輕的喊了下他的名字。
江鶴刃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好一會兒後,才啞着嗓子,“嗯。”
.
“江老師,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商敬尤突然靠近,背靠着欄杆,偏頭看他。
江鶴刃直起身,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禮貌的露出個客套的笑容:“沒什麽,休息一會兒。”
他直起身,商敬尤也直起身來,兩人之間的距離又拉近了。
“是嗎?”商敬尤拿過手機翻了翻,把手機遞到他眼前:“江老師确實辛苦了。”
江鶴刃看向他的手機屏幕,一愣。
是他上午在游船上表演的片段,視頻裏江鶴刃唱了首老歌後陸由禮端個盆一邊走一邊抖:“哎,謝謝您的小紅花,祝您紅紅火火大吉大利啊!”
原博主是個路人,配文“這是哪家的藝人在做節目?相聲組合嗎?笑哭/笑哭/笑哭”
這不是重點……
“你進我超話幹什麽??”江鶴刃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商敬尤手機界面上點的不是原博,是超話裏轉發的博。
商敬尤也不可置信:“別人都能看你的超話,就我不讓看?這是對待新室友的态度嗎?天吶江老師,二十度的天氣,三十七度的嘴,怎麽能有人說出這麽冷冰冰的話。”
江鶴刃:“……”
商敬尤晃晃手機:“我進超話近距離感受下江老師的風采,為以後我們同處一室貢獻力量,這樣也不行嗎?”
他晃動的過程中手機屏幕向下滑了一下,江鶴刃眼神好,瞬間捕捉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你還點贊?你贊了什麽讓我看看?”
商敬尤更不可置信了:“別人都能點贊你的超話,就我不讓點?這是對待……”
“商敬尤!”江鶴刃真急了,關上自己的随身麥,一彎腰一伸手又把他的麥關掉了,抿着唇皺着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黑粉?我路人緣有多差?我上部戲,就是《歧路難》,孫導多誇了我一句敬業,就被罵收錢罵了幾千條,你這是幹嘛?”
商敬尤也皺了下眉,嘆了口氣:“你是故意的嗎?”
“什麽故意的?”江鶴刃搶過手機,眼前一黑:“你……你點贊我的同人文做什麽?!”
“什麽同人文?”商敬尤有些不解,“這不是你開演唱會時候發生的事嗎?”
“我他媽……我什麽時候是‘萬衆矚目的巨星’了??我什麽時候跟天王同臺演唱四目相對相視而笑了?不對……你進的什麽超話?”
江鶴刃擡頭一看超話名字,眼前的黑已經成了五彩斑斓的黑。
江心秋月白。
他跟無辜受害者邱白邱天王的CP粉超話。
天知道他倆就在某個直播晚會上同臺了四分鐘,私底下連微信好友都沒加,這CP超話就建起來了。
因為在神創娛樂的經歷,他的粉絲都知道他是很不喜歡被拉郎炒CP的。
江鶴刃是那種會及時跟粉絲溝通,工作室會引導粉絲風氣的明星,他有挺多喜歡嗑CP的粉絲,各種CP超話也建了不少,但都默認不舞到他面前來。
都已經算尊重他不讓他看見了,別人想做什麽他管不着,江鶴刃只當這些超話不存在。
萬萬沒想到。
“你怎麽進的這個超話??”江鶴刃抖着手,先取消了贊,“手滑?”
商敬尤拿過手機,給他看自己剛才點的贊。
江鶴刃:“……”
商敬尤還給他展示一下他的轉發:“你看這個圖,畫得不好看嗎?”
當然好看,原博是游戲原畫師,畫的他跟游戲另一位代言人王小花旦的Q版同人。
雖然游戲已經糊了,但圖流傳了下來,是他跟王小花旦CP超話的頭像。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這麽多CP超話。”江鶴刃喃喃道。
商敬尤“哦?”了一聲。
“我轉發艾特你?”
江鶴刃看着他:“你用的一定是小號吧?”
商敬尤返回自己的微博主頁,遞給他:“真男人從不用小號。”
江鶴刃:“……”
江鶴刃很确定的說:“你被盜號了,譴責一下盜號的人,再罵一下微博賬號不安全。”
“太過分了江老師,手把手教我騙人?”
江鶴刃煩躁的薅了把頭發,來回踱步,腦子裏一團亂麻。
他太清楚自己有多招黑了。
當年在WT的時候神創娛樂想拍他的黑料太簡單了。
他彎腰撿東西可以拍幾張照,順序打亂就是沒素質,随地扔垃圾。給他個臺本說是小成本網劇試鏡,剪輯可以剪成他辱罵別的藝人。
全天都有人盯着他,不做是耍大牌,做了不知道能有什麽“驚喜”。
到現在,哪怕他的劇火了,提起他來,很多路人也都會說一句“江鶴刃業務能力還行,但人品太差了”。
江鶴刃相信自己有能力一點點洗掉自己身上被潑的髒水,等他站的足夠高,他的聲音一定能傳得足夠遠。
但現在還不行,他還沒那麽紅。
這時候商敬尤沒事沾自己做什麽?
“真的,舟隊,聽我的,就說自己被盜號了吧。”
他喊了“舟隊”這麽生疏的稱呼,商敬尤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消失。
“為什麽?”
“我黑粉多,你別給他們攻擊你的理由,況且,”江鶴刃想起加自己的那個毫無生活痕跡的微信小號。
他聳了聳肩,“你不是也覺得咱們不熟嗎?”
商敬尤看着他,半晌,站起身來,把自己的随身麥打開了。
他笑笑,客套而禮貌:“江老師說得對,咱倆是不熟。”
秦老師上崗之前,請他過來的人面容嚴肅地跟他先進行了一場談話。
秦老師原本以為會是囑咐他一定要認真教學,關注成績,在最後半年讓學生能沖上好大學這種囑咐,結果雇主第一句話就振聾發聩。
“成績提高多少不重要,提不提高都不重要。”商敬尤臉色要多嚴肅有多嚴肅,“但一定不要批評他,要鼓勵教育。”
朱祐霖覺得自己可太冤了。
确實,他平時是不太厚道,WT五個人,四個人都是他的踏腳石,誰有點人氣經紀人就會幫他搞搞營銷,一般也就是拉踩一下,吸吸名氣。
隊裏四個人名聲都不怎麽好,只有他是任勞任怨,溫潤如玉,時不時替弟弟們背黑鍋,勤勞勇敢又正直的隊長。
但那又怎麽樣呢?
神創娛樂之所以要搞這個組合原本就是為了他搞的,不是他的話這四個人哪能進娛樂圈。
要跟江鶴刃炒cp也不全是因為對江鶴刃有心思。
江鶴刃的人氣一直都比較高,哪怕各種黑料層出不窮,也有很多只看臉的顏粉很難放棄他,尤其是同在WT,經紀人也不敢真搞出什麽原則性的問題出來。
所以一直以來江鶴刃是被拉踩最嚴重的那一個,什麽性子孤僻為人冷漠不服管教等等等等,但他也是隊裏除了朱祐霖外人氣最高的。
明明只要點點頭,跟朱祐霖炒個cp,就能一夜爆紅,這不識時務的小子卻敢打他?
那天的場景不斷跟眼前正挾制住他的人交替閃過,朱祐霖頭皮發麻,隐隐作痛,又直覺現在的江鶴刃不敢動手。
現在可不是六年前了。
六年前這小子粉絲就那麽幾個,每年拿的錢還不夠買輛車的,現在他是粉絲千萬量級的流量新星,怎麽可能做自毀前程的事……
“嘭”的一聲,江鶴刃一拳打在朱祐霖肚子上,還貼心的捂住他的嘴,怕他叫出聲來擾民。
朱祐霖覺得眼前好像有星星在轉,幾乎要吐出來了。
江鶴刃真心誠意的笑了笑,拿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
“好兄弟,這一拳我想打很久了。”江鶴刃靠過來,聲音貼在耳邊,朱祐霖一點旖旎的心思都升不起來,只覺得像被一頭狼盯上了。
什麽前途,什麽千萬流量,這人竟然真的不在乎。
江鶴刃渾身暢快,松開了捏他的手,還給他理了理襯衫的衣領。
随後看着朱祐霖用一種看變态的眼神看着自己,江鶴刃更快樂了。
他甚至歪了下頭,靈活運用自己的演技天賦,把一個殺人後還能笑着分屍的精神病人演得入木三分。
“無獎競猜,我的行李箱裏裝了什麽?”
江鶴刃滿意的看着眼前的人吓得瞳孔都大了一圈,這才拍拍他的肩膀,潇灑轉身。
五年了。
不,應該說七年了,在WT的兩年簡直不是人過的。
江鶴刃有過一周只睡十個小時的日子,朱祐霖不喜歡組合裏有人比自己名氣大,江鶴刃的舞臺妝常常要自己化。
這都不算什麽,更多惡心的事兒江鶴刃都不想再想。
他性格确實不好,擺明了是敢魚死網破的,但商業價值又不低,神創娛樂才沒舍得徹底毀了他。
後來脫離神創娛樂,情況也沒變好。試鏡成功的角色被換掉是常有的事,莫名其妙被黑也是常有的事,五年裏他一次次向着自己的目标進發,一次次被神創娛樂打入谷底。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江鶴刃學了傳統武術,散打,跆拳道,甚至連太極都學了,真不是白學的。
如今一拳打出去,江鶴刃立刻覺得自己的學費都沒白交。
他懷揣着大仇得報的暢快感,臉上帶着真心實意的笑容,拉開了衛生間的門。
門口,穿着BOH戰隊隊服的人正倚着牆看手機,不知道在門口待了多久,見他出來,眉頭一挑。
江鶴刃:……
對面的人笑了笑,點點頭:“下午好。”
商敬尤,BOH戰隊隊長,25歲高齡職業選手,世界第一打野,18歲進入職業聯盟獲得最佳新人,次年就任BOH戰隊隊長,帶領從沒進入過世界賽的BOH戰隊打入決賽,一戰成名。
但BOH短板明顯,下路常年崩盤,打常規賽都刺激的在棺材板裏仰卧起坐,BOH春季賽夏季賽都拿過冠軍,但一直沒拿世界賽冠軍。
很多網友都罵BOH其餘四個人拖累了商敬尤,勸商敬尤轉隊的聲音比比皆是,但他一直沒走,每個賽季都在調整戰術,帶領隊伍向着冠軍不斷沖擊。
直到三年前,輔助陸由禮轉入BOH,下路雙子星閃耀,BOH完全體徹底成型,成為賽場上最可怕的猛獸,橫掃一切。
商敬尤不再需要顧及自己的操作連隊友也跟不上,徹底掙脫束縛的電競第一人成了所有對手最大的噩夢。
別說普通網友,職業選手中崇拜他,甚至敬畏他的人都多得很,去年官方票選“最想對戰選手”跟“最不想對戰選手”,商敬尤以壓倒性優勢獲得第一。
今年世界賽整個賽場都飄着金色的應援綢帶,BOH的戰歌響徹整個賽館。
BOH3:0拿下比賽的一瞬間,全世界各地都有人在吶喊be our hero。
商敬尤就是這個hero,是他親手創造這個王朝。
BOH三連冠,成為名副其實世界第一強隊。
商敬尤三年MVP,成為名副其實世界第一職業選手。
毫不誇張的說,他是比任何流量都大的流量,而且名氣全世界通用。
而現在,他站在衛生間門口。
江鶴刃呼吸一滞,腦子裏一片空白。
隔了好一會兒,他面無表情的問:“上廁所?”
商敬尤一怔,看着他面無表情的臉,還有疏離的眼神,半晌,笑了一聲:“對。”
江鶴刃下了樓才發現據說飛機晚點,晚上才能到的四個人都到齊了。
許詩梅,家喻戶曉型演員,今年六十多了,春晚上了五六回。
林霜霜,真正的投資方親閨女,千金大小姐,童星出身,一線花旦。
BOH戰隊來的另一位是陸由禮。
四個人同坐一趟航班來的,陸由禮正聊到“我小的時候常看許老師的電視劇”。
江鶴刃扯了一下身旁的編導:“不是說飛機晚點?”
編導點點頭:“對,但機長以前開戰鬥機的,在天上把時間追回來了。”
江鶴刃:……
人到齊了,可以開始正式錄制了。
《朋旅》打的是明星真實旅游的招牌,正式錄制前清了場,只留下他們六個,第一件事就是分房間。
許詩梅年齡最大,跟林霜霜一起先挑了中間的房子,快快樂樂的推着行李箱進屋了。
剩下四個人,陸由禮還在滔滔不絕的說着小時候看過的電視劇,時不時還要問:“隊長,你看過xxx嗎?可好看了。”
朱祐霖一張臉白的像沒選好粉底色號。
商敬尤……商敬尤什麽樣,江鶴刃沒敢看。
沒人知道,他其實早就認識商敬尤。
但他跟商敬尤已經很多年沒聯系過了,雖然每場比賽都追,偶爾還舉着牌去現場加油助威,但江鶴刃總覺得有種分裂感。
那個被千萬人歡呼的名字,跟他曾經認識的名字好像不怎麽一樣。
他在賽場上以操作炫目,打法殘暴著稱,在場下又足夠謙和溫柔,所有人都說他是場上的暴君,場下的紳士。
自己這點破事不該暴露在他面前的。
哪怕說不定對方已經不記得自己了。
江鶴刃先舉手:“我跟朱老師之前是隊友,我倆一個屋吧。”
朱祐霖想炒cp的心早就被吓得消退了,滿腦子都是“行李箱裏有什麽”,他發現江鶴刃比六年前還瘋。
行李箱裏放一整套肢解設備,哪天醒來朱祐霖伸手發現沒有手了,這種事正常人幹不出來,但他覺得江鶴刃真幹得出來。
“這就不必了吧……”他勉強笑了笑,“來節目就是認識新朋友,我看不如我跟陸由禮一個屋?”
他都沒敢提商敬尤,生怕江鶴刃覺得剩下的陸由禮咖位不夠大,從而反對這個提議。
“啊?”猛然被點名的陸由禮無辜的擡頭,茫然看看朱祐霖,又看看自己隊長。
朱祐霖生怕這事泡湯,趕忙拉住陸由禮的行李,随便進了一個房間。
“走吧走吧,我們認識一下。”
“可是我們隊長不喜歡跟陌生人一起睡……”
“沒關系。”商敬尤看着江鶴刃,笑笑:“我也想認識認識新朋友。”
江鶴刃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拉着行李進的房間。
剩下的這個房間好像略小一點,兩張床離得很近,伸手就能夠到。
那破攝像機還他媽正對着床。
不是江鶴刃思想不健康,是個人看見這拍攝角度都要大喊一聲“種子avi”。
江鶴刃走過去就把攝像機關了,關完又覺得自己這動作此地無銀三百兩,摸了摸鼻子解釋:“一會兒跟節目組商量一下,把攝像機安在床頭櫃這邊吧,這邊拍出來好看一點。”
商敬尤正打開行李箱收拾東西,聽見這話點點頭,又好像想起什麽,坐回到床上,看着江鶴刃:“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好像有個步驟沒有進行。”
“什麽?”
商敬尤笑了笑,很像跟相親對象第一次見面,客套中帶着禮貌,禮貌中還帶着審視:“你好,我是商敬尤。”
商敬尤在擔心他,擔心到幾近窒息。
江鶴刃将藥瓶從商敬尤手裏奪過來,遠遠丢開。
“你別怕,我以後不會再吃了。”他認真許下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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