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補課
江鶴刃當然不知道在自己還不知情的情況下，自己在有些人的朋友圈裏以不露面的方式存在感極強。
他跟樊會文說了等工作在再還之後，樊會文雖然沒有多說什麽，但顯然江鶴刃所想不錯，像樊會文這樣正常的懂得感恩的人，臉上雖然暫時松了一口氣，看表情卻知道這事兒他是真的放在心裏的。
“那江哥，你能不能先替我謝謝你那位朋友？”
其實樊會文身上的某些特質和江鶴刃有點兒像。
江鶴刃很懂禮貌，但如果接受了比較大的恩情，他反而不怎麽願意說“謝謝”。
語言太輕了。
樊會文也是如此。
天氣不好，陰沉沉的有點下雨。
茶廳離龍井村不遠，是個兩層樓的大餐廳，樓上是包廂。
考慮到嘉賓的安全問題，六人主要服務對象就是二樓的客人。
六人來得早，各自換上服務員的裝扮，戴上帽子口罩。
男士是灰褐色的中山裝，女士是天空藍的改良旗袍。
商敬尤常年BOH隊服出鏡，別人穿隊服他穿隊服，別人穿私服他還在穿隊服，是個據說衣櫃裏十套隊服換着穿的狠人，很少被拍到私服現場。
林導終于支楞起來了，喊着攝影師對着商敬尤狠拍。
“舟隊多擺幾個造型！”攝影師狂喊。
商敬尤看着江鶴刃。
“我不會，江老師教教我？”
江鶴刃當聽不到，正從更衣室走出來系扣子。
他有點一百多度的近視，不怎麽影響生活，一般也懶得戴。
中山裝的扣子扣眼都小，江鶴刃低頭摸着系，磨磨蹭蹭，速度挺慢。
他正系着，一雙手突然接過了他的工作。
江鶴刃擡頭。
商敬尤幫他把最後兩個扣子系上，看了看，又把最上面的扣子解開，再看看，又動手系上了。
周圍一片安靜。
江鶴刃很鎮定：“謝謝舟隊。”
“不客氣。”商敬尤笑，“江老師能教我擺造型了嗎？”
最後兩人一個坐在紅棕色椅子上，一個站在椅子後面，一起看鏡頭。
林導拍完怎麽看怎麽不對勁。
“我們是在拍綜藝節目，不是在拍《時尚巴莎》吧？”
中午，人漸漸多了起來。
江鶴刃跟商敬尤做得還行。
江鶴刃是之前演過類似的角色，為了演好還去培訓過。
商敬尤純粹是什麽都敢胡說八道，偏偏身上還有一種很讓人信任的氣質。
“服務員，你們菜怎麽還沒上來？”
商敬尤拿過空白的單子，很認真的看了一眼。
“因為我們都是現摘現做的，您點的菜可能要十分鐘左右能上。”
客人眯着眼使勁看他：“那個……你是，BOH戰隊的商敬尤嗎？”
商敬尤笑：“好多人都說我像他。”
“真不是嗎？你們這還有攝像機，是不是在拍節目啊？”
“對，最新一期的《走近杭州》，今天探索百年老店，選的我們店。”
客人将信将疑：“那你把口罩摘下來我看看。”
“這不行的，我們摘口罩要罰錢。”
“罰多少？我出了！”
“兩萬。”
“……”
“客人您的菜上齊了，請慢用。”
商敬尤退出房間，門口店老板跟林導都站着，兩張欲言又止的臉。
商敬尤看看他倆：“差點賺兩萬。”
“……”
茶廳一直忙到三點多，倒是再沒出什麽亂子。
中間許詩梅被人認出來，很驕傲的把口罩摘了，不少客人都串過來找她合影。
剛才認出商敬尤的顧客一臉确信：“舟隊，肯定是你，對不對？”
商敬尤也很确信：“不是我，你認錯了。”
江鶴刃從旁邊路過，客人掃他一眼，聲音更大：“肯定是你！我都看到野子哥了絕對是你！”
商敬尤笑了，這才摘了一下口罩，很快又戴上。
“戴上幹嘛？？”
“不戴罰款，兩萬。”
“……”
行，确認了，這睜着眼說瞎話的本領，如假包換的舟隊。
送走最後一波客人後，茶廳老板出來很官方的跟幾人道謝，林導感動的拍着老板。
看見沒有，素人都比這群藝人有職業道德，哪怕被商敬尤震的目瞪口呆，還能保持微笑感謝他的付出。
內娛遲早要完。
茶廳老板送了兩斤龍井給每位嘉賓，這一期的節目算是收工了，再拍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的鏡頭，就可以剪成兩期分兩周播放，下次的錄制在兩周之後。
大家去更衣室換衣服，朱祐霖已經認清現實，換了衣服就走了。
陸由禮一邊換衣服一邊吵吵嚷嚷問東問西。
“隊長，下午你開直播嗎？你這個月直播時長補了嗎？你不開的話可以跟我一起打排位嗎？”
商敬尤換完衣服看他一眼，“快點換你衣服，換完出去。”
“哦。”陸由禮穿上隊服，對隊長一招手，“走啊隊長，我換完了。”
“你先出去。”
陸由禮目光轉到江鶴刃身上。
江鶴刃正在跟上衣扣子較勁，陸由禮樂于助人，伸着手就走過來：“江老師你不好解扣子？我幫你解？”
還沒靠近，被人一把抓住了手。
“出去。”商敬尤說。
陸由禮茫然。
看看自家隊長，再看看同樣看着他的江鶴刃。
“哦……”
陸由禮一步三回頭，走出了更衣室。
更衣室的門被關上了。
商敬尤走過去把門反鎖，轉過身來。
剛才還在跟扣子較勁的江小明星放下手，上衣扣子還剩最上面兩個沒解開。
他看着商敬尤，“解不開了。”
商敬尤盯緊他，一步步靠近。
近到呼吸糾纏的時候，對方也一步沒退。
商敬尤看着他平靜的神色，伸出手，半環着江鶴刃。
江鶴刃原以為這是個擁抱，但對方只是将手虛環到他身後，粗暴的扯住他的頭發，迫使他仰起頭，才松開手。
江鶴刃吃痛，渾身瑟縮了一下，卻乖順的仰頭，順從他的意思，露出白細的脖頸，脆弱的喉結。
商敬尤拇指劃過他的喉結，笑了。
“江老師，”他的呼吸噴在耳邊，說話的聲音很低，手上慢條斯理的解開江鶴刃最後兩個扣子，“我知道你已經把我想得夠壞了，但可能還不夠。”
解開扣子，商敬尤捏着他的衣領，将外套扒下來。
江鶴刃裏面穿了身白T恤，因為忙碌一中午的原因，微微出了點汗，白T恤貼在身上，勾勒出他纖瘦的腰。
商敬尤看了一眼，把目光移到他臉上。
兩人目光相對，商敬尤拉開距離，又恢複了紳士的表象。
“別被我騙了。這是忠告，最後一次。”
江鶴刃看着他。
半晌，突然低頭笑了一下。
“商敬尤，你如果真壞到那個地步，就不會跟我講這些話。”
他擡起頭，笑容也消失了。
江鶴刃突然身體前傾，湊近他耳邊。
兩人間的距離瞬間縮短，商敬尤能聞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
“舟隊，提醒你一下，我拍戲很少用武替，不當明星的話可能去打武術比賽了，朱祐霖那樣的我一個可以打十個。”
江鶴刃拉開距離，看着他，笑着歪了下頭。
“我不喜歡被人小瞧。這也是忠告，最後一次。”
別說私人飛機了，連普通飛機他也沒坐過。
江龍海一家三口經常天南海北的坐飛機旅游，回來的時候偶爾會抱怨兩句經濟艙位置真小，腿都伸不開。
那時候江鶴刃只會在一旁默默聽着。
他沒敢說過，他很羨慕。
江鶴刃是真的很想知道坐飛機飛到空中是什麽感覺。
大概飛行确實是每個人類的夢想，江鶴刃理智上覺得這太折騰了，就為了讓自己感受一下英語環境……
“好。”這是個對江鶴刃來說有點兒奢侈，卻又埋在心裏很久的，期待發芽的種子。
他應了一聲後，認認真真補充道：“我很想去外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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