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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2章 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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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回國

    A市國際機場, 一架飛機剛剛落地。

    老郭推着自己的小登機箱下了飛機,周圍都是熟悉的鄉音。

    他深吸了一口家鄉的新鮮空氣,在心中吶喊——

    A大, 我回來了!

    與此同時,物理錦标賽預選賽的賽場外,各大高校的團隊正準備上車離開。

    “累死我了。”潘栩說, “這趟回去, 我要好好休息兩天。”

    方知然:“?”

    你累?

    我看你挺能的啊,昨晚x站那師兄師弟小短文,還偷偷摸摸地更了500字, 都寫到在游樂園約會了。

    他還沒跟男朋友去過游樂園呢。

    你一個同人文, 怎麽能比正主的進度快!小然指指點點。

    “潘栩,回去之後,把你的初稿打印了交過來,我看一下。”季行川說。

    潘栩面如土色:“我的初稿,是毛坯的。”

    “交,送到辦公室去。”季行川說,“你都不嫌丢人,我怕什麽。”

    “好的。”潘栩虛弱地說。

    怎麽感覺師兄最近好像對他更嚴格了。

    還有他從很早開始就在拉攏的小師弟,怎麽看他的目光裏好像寫着“活該”。

    “自信點。”季行川冷淡地說,“我看你那精力, 還有挖掘空間。”

    潘栩:“???”

    大巴車陸續進場,高校團隊逐次離開, B大的車也來了, 開着車門, 等待學生上車。

    “怎麽了,付哥?”付羽卓背後的同學問。

    左腳剛踏上車的付羽卓愣了下, 轉頭沖下了車。

    不遠處,A大的車還沒來,A大的幾個人又被記者攔了,正進行采訪——

    “恭喜你們,贏下了預選賽。”記者說,“這趟回去之後,想怎麽一起休息一下?”

    “都行。”方知然說,“只要不是‘一起’都是休息。”

    記者:“?”

    “我們注意到,咱們團隊裏有五位同學都來自于郭嶙老師門下。”記者說,“博士師兄有什麽話想對老師說嗎?”

    “郭嶙老師因參與一個重要科研項目,這一學年都不在國內。”季行川正色道,“不過請老師放心,作為博士師兄,我會照顧好師弟師妹,照顧好師門,盯好各大項目課題,我們郭門一定會越來越好。”

    甘婉禾心虛地往鏡頭外站了點兒,采訪的拍攝畫面裏,僅剩下方知然和季行川。

    “想問問方知然,前幾日,網上出現了不少關于你的負面言論。”記者又把話筒轉向方知然,“請問你有什麽話想跟大家說嗎?”

    “有。”方知然說,“我希望手游‘步入千載’這個賽季可以加強凜欽。”

    記者:“……”

    “我的勝率那麽低都是他們的錯。”方知然說,“拜托了,不要浪費了冬季老師的配音。”

    記者的嘴角抽了抽,擡手示意攝影收工。

    方知然正想跟他男朋友說話,一根樹枝戳了戳他。

    方知然:“?”

    他回過頭,付羽卓正站在他的身後。

    “這次是意外。”付羽卓說,“下次我不會輸給你的。”

    “那下次意外還會發生。”方知然說。

    “小然。”付羽卓又戳了戳他,“你過來一下。”

    “幹嘛?”方知然問,“約架?”

    甘婉禾輕笑了聲。

    付羽卓:“……”

    “不是……”他撓撓頭,有些臉紅,“就是,有話想跟你說。”

    “A大的車來了。”季行川忽然出聲提醒,“準備上車。”

    “你要說什麽?”方知然催促。

    “就,跟你讨論一道題。”付羽卓說。

    “問你老師去。”方知然下意識地抓上了季行川的衣袖,站得離人近了些,“我又不是書後邊撕下來的标準答案。”

    “走了。”他擺擺手,“手下敗将。”

    他被季行川牽着,登上了A大的大巴車。

    甘婉禾拍了拍自己的爆炸頭,沖付羽卓搖了搖頭。

    “啧。”她說,“晚了。”

    付羽卓迷茫地站在原地,看着A大的大巴車揚長而去。

    他總覺得,方知然和他那個師兄的關系好像非同尋常,這讓他覺得有一絲絲的遺憾。可這遺憾到底是什麽,他也說不清。

    “付羽卓,走了!”B大的學生喊。

    “來了。”付羽卓轉頭離開。

    車上,方知然戴着耳機,睡得天昏地暗,被強行分了一只耳機的季行川被迫聽着自己的中二配音。

    【哈哈哈哈哈。】

    【随我沖殺!】

    季行川:“……”

    小然的催眠曲,奇奇怪怪。

    車身搖晃了一下,睡得正香的男生輕輕蹙眉,歪倒在他的肩膀邊。

    我運氣還挺好,聲音蘇的cv遍地都是,小然怎麽就看上我了,季行川心說。

    他伸手扶了下,讓人枕在自己的肩膀上,男生的呼吸逐漸平穩綿長,耳機滑落下來,黑色的耳機線繞在他頸邊。

    季行川輕輕地摘了那段耳機線。

    前排的甘婉禾回了個頭,發出了無聲的尖叫。

    季行川:“……”

    他動了動手指,示意人轉回去。

    剛剛上車前,付羽卓拘謹的神情從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還好,他喜歡的人如今就靠在他的肩膀邊安睡着。

    耳機裏的音頻切了個新的,換成了冬季大笑,季行川嫌棄地按了個暫停。

    怎麽就這麽喜歡我的聲音呢?

    手機屏幕亮了下,是來自于俞今的消息——

    [媽媽]:[将月傳媒法務部:對晴燈文化的起訴方案]

    季行川點開了文件。

    [近日,晴燈文化在多個平臺散播關于coser雪花的不實言論,我司已保留證據,并決定起訴。]

    [媽媽]:律師說勝率很高,媽媽幫兒媳婦出口氣。

    [季行川]:企鵝發射愛心.jpg

    [媽媽]:比賽很棒,你和小然都棒。

    [媽媽]:看某些傻x的評論真有意思,先前他們說小然沒出息,現在又開始說小然肯定家境好,家裏沒個幾千萬養不出這樣的孩子,說小然肯定贏在起跑線上。

    [季行川]:。

    [媽媽]:小然現在是我們公司的簽約coser,将月會護着他的。

    季行川想了想,順手拎出了先前刷到過的視頻。

    [季行川]:這個,說小然打他的,可能需要公司出面澄清一下,以防後患。

    [媽媽]:這個不用管了,在你們比賽的時候,已經有人出面解決了。

    季行川:“?”

    誰?

    俞今丢過來兩條短視頻,其中一條來自于c市晚報。

    c市晚報的這條視頻內容,季行川竟然見過。

    那是幾個月前的那個傍晚,他去漫展接季澤,隔着車窗見到的場景。

    白色短發的少年身手利落,将偷拍別人裙底的攝影狠狠摔在了地上。

    遠遠望過去的那一眼,現在想來,似乎是他心動的開始。

    “我們不相信熱心市民雪花老師會欺負別人。”視頻的評論區都這麽說。

    而另一條短視頻,來自于u市的一家自媒體。

    【這兩天大家好像都在看某漫展有人開組會的事情,也關注到了A大的方知然同學。】

    【于是呢,u市有人說,他被方知然打過。】

    【這也引起了一定範圍的讨論,我們的學神背地裏真的是個會欺淩同學的人嗎?】

    【小編收到了一份網友投稿,@康健藥店劉大爺,投稿內容是一段近十年前的藥店監控,文件名叫……“王的成神之路1”。】

    【我們先不管這個命名啊,我們來看看這段視頻。】

    季行川低垂着目光,嘴巴緊抿了下。

    視頻的畫質不算好,光線有點暗,但剛好能讓人看清,畫面裏的建築老舊簡陋,在社區藥店的門前,幾個初中生正追打着一個清瘦的小少年。

    少年的襯衫洗得發白,一次次爬起來,又被推倒,直到遍體鱗傷。

    “在幹什麽!”還算年輕的劉大爺拎着掃帚沖了出去,一掃帚一個,“趕緊滾,不然叫你們家長了!”

    此時的劉大爺邏輯清晰說話正經,俨然還沒被中二病侵蝕。

    短視頻中,社區劉大爺接受了采訪——

    “可惡!”劉大爺說,“是你先霸淩我們的王,後來被王打得落花流水,就別想污蔑我們年輕的王!”

    季行川:“……”

    短視頻的評論區——

    @眼神很好:好、好中二的大爺,以及,那些說小雪花家境很好,考上A大并參加比賽輕而易舉的人可以閉嘴了,抱抱小雪花。

    @紅毛賽高:雖、雖然心疼院花,但大爺有點過于好笑了。有的人是真不要臉啊,什麽熱度都要蹭,笑死什麽時候先挑事的打輸了,還要怪別人霸淩自己了?

    @眼神不好:好了好了,大家多關注雪花老師的作品吧!他是來沖浪的,給他留一片安穩的海域吧。

    現代網絡,掀起熱度的時候,容易對一個人過分關注,當熱度回落,一切又會回歸正常。

    不過,季行川還是用自己的賬號敲了敲劉大爺。

    @小雪花的冬季:黃豆可愛.jpg

    十分鐘過去了,劉大爺毫無反應。

    季行川想了想,切換了語言體系——

    @小雪花的冬季:大爺,好久不見。我是王的夥伴!

    @康健藥店劉大爺:塔塔開!

    @康健藥店劉大爺:[王的成神之路2],我将這份寶藏托付給你。

    季行川愣了下,點開了視頻。

    畫面中,方知然長高了一些,但依舊清瘦,他把一個推搡他的男生按倒在地上,把書包砸在對方的頭上。

    沒管對方的痛叫,他轉身走進了藥店。

    “劉爺爺。”男生說,“刷新個治療包。”

    季行川的嘴角輕輕地擡了下,有被中學生男朋友可愛到。

    @康健藥店劉大爺:作為王的夥伴之一,我曾孤身一人,面對小黑暗勢力背後的大黑暗勢力,可惜失敗了。

    @康健藥店劉大爺:但我記錄了王的成神之路。

    季行川:“嗯。”

    找了家長沒用,代保留了監控是吧。

    也讓他這個男朋友,看見了小然青澀時的模樣。

    @康健藥店劉大爺:夥伴,王與你的相遇,可能是命中注定。

    季行川:“?”

    @康健藥店劉大爺:冬季老師,他聽你的電臺好久了。高中的時候,就坐在我的店裏聽。錯是爸爸犯的,可承擔的卻是他。周圍的同齡人都不和他玩,他就坐在我店門口,一遍遍聽你的音頻。上次來我店裏的是你吧,你換聲線跟我說話我就知道。

    @康健藥店劉大爺:那時候小然沒見過你,但他把你當唯一的朋友。

    季行川眯了下眼睛,記憶回到了幾年前。

    那時他剛開電臺,播的都是些漫無邊際的東西。

    像“別怕三次元不如意,二次元是你永恒的家”這種回想起來腳趾抓地的話,好像也沒少說過。

    他當他的聽衆聽完就忘,也沒對這點“黑歷史有多顧及”,卻沒想過少年在老舊的藥店門前,戴着耳機,靠那些摸不着頭腦的話,度過了漫長的少年期。

    [季行川]:[紅包]

    [老郭]:紅豆驚恐.jpg

    [老郭]:先禮後兵?

    [季行川]:不是,我謝一下恩師,你真的很會收學生。

    [老郭]:?

    [老郭]:就一分錢?

    *

    下午,一輛出租車停在了物理學院樓下,老郭意氣風發,推着行李箱進了物理學院樓。

    半年不見,學院更亮堂了,一樓的文竹郁郁蔥蔥。

    我的辦公室肯定也越來越好了,老郭心想。

    電梯停下,老郭走出了電梯,遠遠地看見了老錢。

    老郭擡手打招呼:“嗨,老……”

    老錢像是被按了倒放按鈕,一路倒退着回了辦公室。

    老郭:“?”

    半年不見,錢南正怎麽這麽不招人待見了。

    算了,不用搭理老錢,先回他日思夜想的辦公室看看。

    他出發之前把辦公室收拾得可好了,窗明幾淨,空間寬敞,他還養了點盆栽。

    老郭一路推着箱子,走到了挂着他名字的門前,擰開了門把手,推門而入。

    吱呀~

    蒼老、破舊的聲音傳來。

    然後,咔噠。

    老郭(hp-20)抱着手裏脫落的門板,陷入了沉默,他抱着門板,默默地放到了牆邊。

    辦公室的全貌出現在他的面前,老郭轉身出了辦公室,反複确認牆上挂的導師名,最終一臉震驚地走了回去。

    這是什麽?貧民窟嗎?

    辦公室裏沒有人,折疊床和懶人沙發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地擠在牆角,旁邊的地上放着冰箱和微波爐,窗臺上的幾個花盆裏,綠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幾朵強插進土裏的塑料花。

    老郭(hp-40):“……”

    趕緊坐下來壓壓驚。

    嘎吱一聲,缺了條腿的椅子歪倒向一邊,連帶着辦公桌一起搖搖晃晃,桌上放着份打印文稿,老郭定睛一看,是潘栩的論文初稿。

    潘栩不混了?初稿都交上來了。

    老郭(hp-60)帶着欣慰的笑容,翻開了潘栩的論文。

    笑容消失在老郭的嘴角,老郭裂開了。

    這初稿……還不如不搞,老郭都不敢看,怕自己看完轉瞬即“逝”。

    算了,去實驗室看看吧,老郭心想。

    他換了實驗服,推門進了學院實驗室。

    預選賽剛結束,郭門沒人在做實驗,老郭繞了一圈,查了查實驗記錄表,甘婉禾的那頁上近期全是空白。

    老郭:“?”

    他回頭一看,分配給甘婉禾的爐子上貼着張大大的“修”。

    老郭:“……”

    啊啊啊啊啊。

    老郭左看看右看看,聯系了廠家,開始動手修爐子。

    “桌子報修,椅子要換一把。”走廊上,方知然邊走邊和季行川算,“書櫃的門松了,這個也要修。”

    “還行。”季行川往手機上記了點兒,“不算多,最近還得叫人來修甘婉禾的爐子。”

    “這門……”季行川上下打量着,“也得送修了。”

    “這個不用,我們給老郭省點。”方知然說,“等我這周當完漫展嘉賓,見完我的狂熱粉絲們,下周我親自來修。”

    季行川:“。”

    “那下周,你跟我去我的見面會吧。”季行川說,“我給你家屬票。”

    辦公室裏沒人,他的手落在男生的發梢,輕輕撫了兩下。

    “怎麽了?”方知然擡頭。

    他男朋友今天,好像很喜歡揉他的頭發。

    對方的五指潛入他發間,發根被輕扯着微微發麻,他仰着頭,微眯着眼睛。

    有點快樂。

    “再摸兩下。”小然說。

    後頸也被揉捏了兩下,對方的手停在他頰邊,指腹從他的耳尖擦了過去。

    明明是極簡單的觸碰,他的臉頰卻起了層熱意。

    辦公室門外,一陣刺耳的剎車,哦不,剎腳聲,潘栩沖進了辦公室。

    潘栩:“?”

    潘栩:“???”

    “季行川!”潘栩說,“不許扯小然的頭發。”

    季行川:“。”

    方知然:“。”

    “我來改論文了。”潘栩的臉上露出了視死如歸的神情。

    季行川的目光從桌面上的電子鐘上一掃而過:“我約你的是四點,現在都五點了。”

    “路障有點多。”潘栩面容扭曲,“走在路上好好地,被罵了六回太監。”

    憑什麽,他的博士師兄和小師弟,走哪兒都是欽佩和羨慕。

    到了他這裏,就變成了痛罵。

    “我給你說一下論文吧。”季行川說,“趕緊的,等下我和然然還要出去吃飯。”

    季行川穩穩地坐在了斷腿椅子上,翻開了潘栩的論文。

    “你在研究三中加入了一個創新點。”季行川說。

    “是的是的。”潘栩驕傲點頭,“沒人這麽創過。”

    “很好。”季行川說,“加入了這個屬性之後,材料的各方面屬性都變差了。”

    季行川:“你把研究創死了。”

    方知然:“……”

    學術混子,名不虛傳。

    手機屏幕亮起——

    【x站系統提示,您關注的小短文更新啦。】

    方知然看了看潘栩,又看了看短文,面露迷茫。

    定時更新的嗎?

    他剛這麽想,短文的評論區跳出來一行字——

    @學累了發會兒瘋:混日子好快樂,嘿嘿。

    方知然:“?”

    辦公桌邊,季行川仍在對潘栩持續輸出。

    “實驗方案要平鋪直敘,你帶那麽多形容詞,是想要答辯老師給你評個A大文學獎嗎?”

    “文獻綜述只放國內外相關研究就好了,不要把答辯老師的論文一人放一篇,你在吸引誰的注意?”

    “研究一、二的實驗數據沒問題,但你這個圖畫得實在是太醜了,送出去盲審容易醜到別人的眼睛。”

    潘栩:“好的,好的。”

    “你別給我‘好的’。”季行川說,“等下發給老郭看我都怕老郭氣死。”

    “集中精力做好一兩件事。”季行川說,“別再節外生枝了。”

    被罵得狗血淋頭的潘栩:“?我沒啊,我沒生枝啊!就這倆樹杈子夠我忙的了,姜楓中午都殺到我宿舍去催了。”

    “你沒在別的地方寫文嗎?”季行川問。

    潘栩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等會兒。”方知然說,“好像不是他。”

    “這是你寫的嗎?”方知然亮出手機。

    潘栩:“……?”

    潘栩茫然,潘栩閱讀,潘栩沉思。

    “閣下誤會了,我的文筆沒這麽好。”潘栩說,“而且我不會寫懸疑,這個師兄老盯着小師弟,是想做掉他嗎?”

    方知然:“……”

    死直男。

    季行川:“……”

    好,非常好,寫短文的另有其人。

    郭門,不養閑人。

    方知然從口袋裏翻出黑框眼鏡扣在了臉上:“這篇短文出現于一個月前,更新時間随機,說明此人一個多月以前突然空閑,而平時時間零碎。愛寫實驗室場景,說明此人進實驗室的次數不少,而且,此人的用語習慣,非常喜歡‘嘿’。”

    季行川低頭徘徊:“姜師兄文筆巨爛,寫不出五百的更新,排除嫌疑,楚師姐昨天說過,她沒有x站的賬號。”

    “真相只有一個。”方知然推了推眼鏡,“關門,放潘栩。”

    憤怒的潘栩拿出手機,給三個心理生、三個醫學生、三個法學生等一大幫朋友編輯群發短信:請留意周圍,發現此人出沒,速速告知。[照片]

    一行人氣勢洶洶地沖出了門。

    “學累了發會兒瘋”太太,你被郭門通緝了。

    傍晚十八點,老郭滿頭大汗地出了實驗室。

    短短幾小時,A大好導師老郭給甘婉禾檢修了爐子,跟廠家交流了問題,又幫季行川幹了點實驗,還打掃了實驗室。

    “那誰?”實驗室裏,其他師門的學生嘀嘀咕咕,“好勤勞。”

    “你才來的,你沒見過。”另一人說,“那是老郭,郭嶙老師,那一窩奇葩的導師。”

    “太勤快了。”學生感慨,“這實驗室多比他來當。”

    老郭脫掉實驗服和手套,洗了手,再回辦公室時,辦公室裏依然沒人。

    可能比賽太累了,他的學生們都在休息。

    那就明天再見他的好學生吧。

    老郭搬着壞掉的椅子,哼哧哼哧地跑下樓去找維修工。

    *

    夜幕降臨,學校的咖啡廳裏,甘婉禾正坐在桌前,用手機打字,桌上擺着一杯咖啡和一盤小點心。

    她叼着吸管,嘴角帶着淺淡的微笑,點進了x站的“冬季x雪花”分區。

    嗯,不錯,熱門就是糧多。

    “學累了發會兒瘋”老師要進駐新區了。

    甘婉禾:“嘻嘻。”

    她盯着手機屏幕,把手伸向了面前的曲奇餅,拿到了一團……空氣?

    我還一個都沒吃呢!怎麽盤子都沒了。

    甘婉禾四處張望,嗯不用望,三個人驟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兩個成雙對,一個形單影只。

    季行川的手裏還端着曲奇盤子。

    “嗨,師姐。”方知然叼着塊曲奇,皮笑肉不笑,“産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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