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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1章 可以跟你試試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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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可以跟你試試談戀愛

    手機鏡頭翻轉了下, 食堂阿姨燦爛的笑臉出現在了畫面中。

    “同學,吃什麽?”阿姨沖手機屏幕揮了揮勺,“阿姨推薦今日新菜, 芹菜炒草莓。”

    季行川:“……”

    “我是想吃午飯,不想吃一塹。”季行川說。

    耳機裏傳來對方微揚的尾音,覺察到其中的笑意和揶揄, 耳根莫名酥軟了一瞬, 方知然捏了捏自己的耳朵,面無表情地開口:“他說他對這道菜相見恨晚。”

    “敢帶芹菜炒草莓回來。”電話那邊的人說,“我就……你是在考驗我嗎?”

    “你不及格。”方知然又把畫面切給了自己。

    畫面中, 男生已經壓好了頭頂翹起來的一绺頭發, 碩大的黑框眼鏡難掩清秀的五官。他素顏的樣子乖而安靜,完美符合了許多人心中對學霸少年的幻想,完全看不到先前白發少女擺弄小兔尾巴時嬌憨的影子。

    “您的外賣已打包。”方知然說,“現在就給您配送。”

    “我是窮學生,付不起配送費。”耳機裏的人說,“接受以別的方式償還嗎?”

    方知然:“……閉嘴。”

    “我是說,可以多帶你做幾次實驗。”季行川說,“或者幫你看論文,我是正經人。”

    男生駐足在食堂門邊,提着打包餐盒, 右手搭在耳機上,微側着頭, 惱得臉側微紅。

    不遠處, 何旭陽正跟同門勾肩搭背地等在奶茶鋪前。

    “咦, 我室友?”何旭陽一眼望見了不遠處的男生。

    “方知然?看着好乖好小。”同門說,“感覺會被季行川欺負死。”

    “可不嘛。”何旭陽說, “季行川盯他盯得可緊了,天天喊幹活,啥也不給,只給送過一次早飯。”

    “對,我聽潘栩說過,季行川好恐怖的,卷自己還卷別人。”同門說,“我覺得跟他待一個師門壓力好大的。”

    兩人一起往食堂門邊走,何旭陽正要給室友打招呼,就聽見男生對着手機說:“季行川,給爺爬!”

    何旭陽:“……”

    *

    郭門辦公室裏,季行川打開飯盒,看到土豆燒雞和紅燒茄子的那一刻,真正地松了口氣。

    感謝好基因,送他好聲音。

    所以小然被逗得再生氣,都不會送他上絕路。

    午後犯困,方知然趴在辦公桌邊,撥弄着桌上的幾瓶飲料。

    “卷心菜,你買的嗎?”他問。

    季行川耐心地勸導:“?不可以叫卷心菜,誰家師弟管師兄叫卷心菜?沒有禮貌。”

    方知然大怒拍桌。

    你有禮貌,你喊我宇宙霸主然。

    人在二次元混,就那點衣服,都被你揭完了。

    “剛下樓給財務送報表,路過商店,看到了這個聯名款飲料。”季行川說,“我記得你前陣子一直在看這個,喜歡?”

    方知然是挺喜歡的。

    “不知道你喜歡哪個角色,但我配音的那個角色的聯名款我多拿了兩瓶。”季行川說。

    “你是這個。”方知然比起大拇指。

    他從桌上拿了小刀,小心地把飲料瓶身上的廣告塑封拆了下來,這柄圖太好看了,不能浪費,适合裁下來做個流麻。

    “飲料不喜歡嗎?”季行川問。

    “太酸了,不喜歡。”方知然挨個給飲料瓶卸妝。

    “那放那兒吧,你姜師兄會喝的。”季行川說,“你在剪什麽?”

    “把你配的這個摳下來。”方知然說,“收藏一下,增加廚力,打飛同擔。”

    “我就奇了怪了。”季行川說,“那麽喜歡收藏角色周邊,你就不想把cv本人帶回家嗎?直接從根源上打敗所有同擔。 ”

    方知然:“……”

    “你他媽的……告白是不是有點太密了?”他把目光移開,去看窗臺上空蕩蕩的花盆。

    他才意識到今天午後的辦公室裏只有他們兩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倆靠得很近,而對方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切成了電臺專用的溫柔聲線。

    “沒覺得。”季行川說得理直氣壯,“是小雪花皮膚太多了,每一款雪花我都想讓他知道。”

    方知然:“?”

    好像還真是。

    截至目前,常服雪花,旗袍雪花,制服雪花,古裝雪花,都被告白了?

    也就實驗服雪花和原裝雪花逃過一劫!

    守衛最後兩朵小雪花。

    “你要不要趴會兒?”季行川問,“我看你眼睛都睜不開了。”

    是有點困。

    方知然從辦公桌底下抽出了潘栩帶過來的折疊床。

    “老郭的辦公室好像越來越小了。”cos着章魚哥晾躺椅的動作,方知然把床攤開,裹着條季行川帶過來的被子,舒舒服服地躺下。

    “這床大嗎?”他師兄問,“我也困了。”

    方知然:“?”

    方知然:“滾,快滾。”

    他把腦袋蜷進被子裏,身後是對方難掩愉悅的笑聲。

    你追人的時候,能別帶着劍嗎?追兩步,還要戳我兩下。

    太可怕了。

    被子隔絕了光,聲音卻仿佛變得更加清晰。

    他聽見了季行川的腳步聲,那聲音像是停在了窗邊,随後就是嘩啦一聲,辦公室的窗簾被拉上了。

    昏暗的光線養護睡意,也似乎……更加能滋生暧昧。

    一只手隔着被子輕輕推了推他的腦袋。

    方知然:“……”

    聲音像是隔了層紗,聽不真切:“小然。”

    聲音漸近,就像是對方俯身,靠近他耳邊。

    “睡這麽快?cos睡美人了?”對方問,“等下要喚醒服務嗎?”

    小然握緊了拳頭。

    “別緊張。”對方又推他,“把拳頭松開。”

    小然收緊了爪子。

    “雖然我見縫插針地說喜歡你,但你随時都有拒絕我的權利,你懂不懂?”再推。

    “我喜歡雪花,但不會把雪花關到水晶球裏。”還推。

    “你想當宇宙霸主,我陪你一起啊?”繼續推。

    “我要掉下去了!”方知然怒道,“有我這麽憋屈的宇宙霸主嗎?”

    推他的手停住了,把他往回抓了點,那只手隔着被子,又輕輕地揉了下他的頭發。

    方知然:“……”

    無數發絲像在被輕輕牽扯着,給頭皮帶來很輕的麻和軟,同耳邊的酥軟一起,像火苗一樣,燎得他背後微微發麻。

    靠,這什麽床,爺觸電了?

    他用發麻的指尖把被子團得更緊,側過身去,把後背留給他的二次元盟友。

    季行川微怔,笑了下:“那……我先去實驗室了,你睡好了再來找我。”

    這聲音聽起來好像有些失落,腳步聲漸遠。

    “我……”方知然掀開了被子,像筍破土而出。

    辦公室裏已經沒人了。

    開閃現跑的?

    算了,他解釋什麽呢?

    解釋他其實對對方的觸碰沒有反感,只有有些……想躲開又想再來點。

    既要又要,我神經嗎?

    方知然推了下眼鏡,睡意全無,他陷入絕對領域,開始沉思——

    事實上,季行川此人,聲線多,心眼也多。

    他始終知道自己在什麽領域最有優勢,也知道哪條路是捷徑。

    花樣百出的告白搭配見縫插針地刷臉刷好感,最可怕的是,有時候對方說話,明明沒帶任何的技巧,沒用什麽特殊的聲線,他也下意識地會認真聽了。

    開什麽玩笑?!

    方知然揪了揪自己的耳朵。

    可笑,這具人類的身體,終究是控制不住了嗎?

    吶,方知然,你要何去何從吶。

    方知然:“……”

    方知然:“…………”

    我的心聲……好羞恥啊啊啊。

    他咣當一聲躺下,把自己埋回了被子裏。

    *

    A大碩博論壇-物理學院版塊

    【剛才有誰咆哮了一聲嗎?學院樓這兒。】

    1L(想畢業的秦凡):午休時間,正打算再給錢門做點貢獻,忽然聽到了一聲“嗷”。

    2L(F):沒有。

    3L(實驗室多比):我好像也聽到了。

    4L(實驗室多比):我在維修師傅這邊,郭門怎麽老報修啊。

    5L(F):學院給郭門的配置不好,學院反思。

    6L(卷心菜):來幹活。

    7L(F):哦,來了。

    方知然套好他的白色實驗服,出去的時候發現他師兄正在儲物櫃邊等他。

    “睡飽了?”季行川問,“都有時間刷論壇了。”

    他師兄神色淡然,一本正經,平靜無波。

    仿佛一小時前昏暗辦公室裏發生的事情只把他變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錢門的實驗應該今天收尾。”季行川說,“有的儀器,該騰出來給我們用用了。”

    “等這天很久了。”方知然附和。

    “我等明天很久了。”季行川的聲音忽然降低了分貝,“雪花老師,明天是聖誕節,出個白發旗袍戰鬥番女主看實力?”

    方知然:“……”

    我現在懷疑,你跟我講的每一句話,都在鋪墊套路。

    “那你……明天找個餐廳。”方知然說,“也要給我……找地方化妝。”

    如果是在學校化妝然後大步走出去,方知然可能會身敗名裂。

    “沒問題。”季行川說。

    他倆心照不宣地沒提起午後昏暗光線下的短暫暧昧。

    進實驗室的一瞬間,郭門的兩位秒變前沿科研人士。

    “師兄。”方知然推眼鏡,“下周是不是要開組會了?”

    “得開了。”季行川壓了下白色防護帽的帽檐,“老郭不樂意開,但潘栩的論文該盯一盯了。”

    “A09門口那個大氣瓶裏裝的什麽?”方知然問。

    “惰性氣體,氦氣啊。”季行川說,“吸入會變聲。”

    方知然:“哦,以前在化學實驗室看同學玩過。”

    “沒那個我也能給你變。”季行川說。

    方知然:“……”

    到了實驗臺邊,兩人都進入了工作狀态。

    方知然翻着筆記:“這次的耗材,換了廠家?”

    “對的。”季行川說,“先前那個不太好用,我就建議學院換了。”

    實驗室裏的時間飛逝。

    臨近傍晚,方知然清理了實驗臺,檢查儀器,把各種用具歸位。

    季行川靠在實驗臺邊,翻看實驗記錄。

    “你婉禾師姐的爐子壞了。”他說,“維修的這段時間,她都做不了實驗了。”

    爐子,實驗人的命根子。

    “那師姐最近應該挺閑的。”方知然伸了個懶腰,“收工,吃晚飯去。”

    “走,我們去看看她的爐子。”季行川輕輕推了下他肩膀。

    怎麽?你不問我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嗎?

    方知然轉頭看了眼季行川。

    對方正饒有興趣地研究實驗儀器,像是恨不得自己動手修理。

    你要不修理點別的呢?

    等會兒。

    我跟一爐子計較什麽。

    錢門基金項目的實驗剛結束,實驗臺還在整理。

    臺面上東一樣西一樣地放着實驗容器,旁邊還歪着個燒杯。

    秦凡哈欠連天地半閉着眼睛,拄着只擰幹的拖把拖地,淺色的地面被挨個拖過,逐漸變得幹淨起來。

    方知然靠在牆邊等他師兄,順便監督秦凡拖地。

    “臺面也收幹淨點。”方知然說。

    秦凡:“……”

    這玩意兒的恐怖程度,跟季行川如出一轍。

    當初他怎麽就想不開,要惹方知然啊。

    方知然給人添了點堵,繼續看他師兄。

    就這角度看過去,這白大褂一穿,護目鏡一戴,冬季老賊挺人模人樣的,這身高身材還有臉,好多角色的cos都能出着玩。

    不過現在的cosplay,可不止要求臉,還得會扮演。

    還是小雪花老師厲害啊。

    “大概知道什麽問題了。”季行川直起身,“我們走吧。”

    “嗯。”方知然轉頭。

    方知然:“?”

    他把頭轉了回去。

    附近的大理石地面上,有什麽東西正在閃閃發光。

    咋?秦凡碎了嗎?

    不對,銀白色,金屬光澤,是鎂粉!

    這是做實驗的時候散落的樣品,還未來得及清理幹淨。

    鎂粉遇水的話……

    在他旁邊,秦凡正埋頭毫無覺察地拖地,沾濕的拖把直沖着銀白色的金屬劃拉了過去。

    “別拖……別拖了!”那瞬間,方知然只來得及把秦凡往後拽開了點。

    銀白色的金屬遇水,在産生氫氣的瞬間爆燃,一聲巨響,雪亮的白光占據了他的視線,旁邊的身影撲過來,摟着他,兩人一起,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實驗臺的燒杯落在地上,碎裂出清脆的聲音。

    混亂中,他聽見了對方的一聲悶哼,然後他的腦袋軟着陸,被一只手嚴嚴實實地墊住了。

    方知然:“你……”

    他還沒出完聲,季行川火速爬起來,抓上他的衣領,拎着就跑。

    方知然:“……”

    “別拿滅火器!”耳邊是他師兄有些急促的喘息,“姜楓,速度,用沙土滅火。”

    燃燒帶來的焦糊味嗆得方知然連連咳嗽,人聲、沙土掩蓋聲響成一團。

    “小然沒事吧。”混亂中,季行川半拖半抱地将男生拎到了牆角,想摟,最終只是輕輕揉了下男生的頭。

    “媽呀,好強的聖光。”方知然驚魂未定。

    還好他一直扣着護目鏡,貼得那麽近被灼了下,到現在他的視野還是白茫茫的一片。

    啪嗒,啪嗒,有溫熱的液體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水?

    方知然蹭了下,不是水,粘稠的,像……血?

    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愣住了。

    “季行川,你怎麽了?你別死……”他手忙腳亂地想幫人止血,“我以後不叫你老賊了。”

    我還沒告訴你,我的身體好像叛變了呢。

    季行川:“?”

    “死什麽死?動畫片看太多了。”季行川看了眼自己手背,沒好氣地說,“這點小傷,我死不了。”

    “你別立flag。”方知然說。

    “怎麽了怎麽了?”甘婉禾闖進實驗室,“火滅掉了是吧,哎喲喂,小然你抱他那麽緊。”

    甘婉禾:“嘿……啊!血。”

    “我不要緊,就是手背被爆燃濺起來的燒杯碎片割了一下。”季行川說,“甘婉禾,叫車送他去醫院,他眼睛好像看不見。”

    A大附屬醫院的救護車嗖嗖地來,拉走了物理學院的三個傷患。

    急診室外,方知然眨巴着眼睛,眼前還是一片白茫茫的光。

    “你真沒事啊?”他問。

    “沒事。”季行川說,“潘栩那三個醫學生朋友幫着簡單止血了,馬上包紮一下就好了。”

    方知然:“哦……”

    “秦凡還活着嗎?”他又問。

    “他也是玻璃劃傷。”季行川說,“外加胳膊上有五個指印。”

    “這爆炸好神奇。”方知然心虛地望天,“還能給炸出指印的。”

    “我在教訓你,你正視我。”季行川說。

    “這會兒看不見。”方知然理直氣壯。

    “方知然,爆炸就一瞬間的事情,你還來得及管他。”季行川說,“得虧地上的鎂粉數量不多,這要是數量多了……”

    “那你明年給我燒點谷子。”方知然說,“色紙也要點。”

    話音剛落,一只手捏住了他的嘴巴。

    “閉嘴。”季行川聲音微冷,“閉上你那不吉利的嘴。”

    方知然:“……”

    他擺擺手,做了個恭喜發財的吉利手勢。

    季行川松開了手。

    “沒辦法啊。”方知然說,“我站太近了,我拉不拉他,都得被貼臉來那麽一下,倒是你,你當時離我一步遠,你能躲掉的,你非得來拖我。”

    “你說呢,為什麽?”季行川反問。

    方知然不說話了。

    他有些懂了對方的心情,就在對方的血滴落他手背的那一瞬間。

    他好像挺久沒這麽慌過了。

    原來喜歡不是要這要那,是太陽給你,月亮也給你,再替你把狂風暴雨都趕走。

    在那瞬間,沒來由地,他害怕失去了。

    他想了好多好多。

    老家小巷門前賣花的老人,中學門前總給他遞創可貼的保安叔叔,微博上曾經每天跟他說早安的粉絲。

    有些習以為常的人,有天會突然無聲無息地消失在生命裏。

    不久前,他以為冬季老師也這樣,會慢慢地從他的世界裏消失。

    喜歡的老師退圈,擁有自己的生活,他難過但祝福。

    但現在,他怕季行川消失。

    這個人,追人很離譜,但又讓人忘不掉。

    好吧……季行川有點東西。

    現在好了,他能接受所有人的淡去,唯獨在這個人這裏,嗯,這種可能性他都不願意去想。

    因為小然……

    “方知然,在嗎?”有人問。

    “在這裏。”季行川應聲。

    “我上次在A大校醫院出診時,你是不是挂過我的號啊。”接診醫生對方知然這張臉有印象,“上次是水下睜眼導致眼睛發炎,這次是爆炸強光刺激導致視物模糊,小同學,你什麽專業的啊?”

    方知然面不改色:“花樣作死。”

    腦袋被人從後方輕輕地拍了一巴掌,方知然改口:“物理。”

    “我閨女兒學的也是物理學。”醫生說,“天天念叨着學瘋了。”

    醫生翻閱檢查報告:“問題不大,有點畏光,上次發炎沒好多久,又被光刺激,給你開點藥,然後閉兩天眼睛,等它自然恢複吧,後邊可以再來複查個視力。”

    “我這會兒好像能看到點影子了,應該好得快。”方知然抓上季行川,“走吧師兄,我們回去。”

    “門在左邊。”季行川說,“走窗,是打算飛嗎?”

    方知然:“……”

    手腕上微熱,是季行川抓上了他的手腕,牽着他一步步走出了病房。

    季行川把他按坐在病房外的座椅上:“坐會兒,姜楓去幫你拿藥了。”

    方知然眨着滿眼的聖光到處亂看。

    一個想法從腦袋中劃過去,他抓過季行川的手,果然摸到了纏繞的繃帶。

    那別的地方呢,有受傷嗎?

    方知然從手背摸到手指,再從手指摸到胳膊,白皙的指尖劃過鎖骨,停在對方的喉結邊,又一路向上,停在了對方的下颌邊。

    季行川:“……”

    搞什麽,亂摸什麽。

    “停手。”他低聲警告,“真的就一個傷口,你再摸……”

    真就不太禮貌了。

    “但是燒杯碎了啊……”方知然說,“聽聲音碎了很多塊,我按照當時的畫面,在腦海中計算了爆炸軌跡……”

    “抽燒杯碎片的話,秦凡好像比較歐。”季行川說。

    方知然:“……”

    秦凡:“……”

    “你們在幹什麽?”綁了好幾處繃帶的秦凡問。

    方知然外頭想了下:“盲人摸象?”

    季行川拳頭也硬了。

    “方知然。”秦凡說,“我給你發了消息,但你沒理我。”

    秦凡:“過來跟你,說聲謝謝。”

    如果不是方知然臨時提醒了一句,還強拽了他一把,那麽點鎂粉,已經足夠給他炸出點事兒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掉層血皮。

    “拉你是順手父愛。”方知然說,“但你是不是個傻x,我眼睛傷了,我拿頭看消息嗎?”

    秦凡:“額……”

    “反正……對不起。”秦凡用包得嚴嚴實實的手撓了撓頭,“以前也是,各種對不起。”

    “不關你事。”方知然說,“你讓老錢來跟我說對不起,你們整個實驗流程有問題,光趕進度,各幹各的,缺少溝通,雖然我不喜歡你,但你就是個倒黴的拖地嗎喽。”

    秦凡:“……”

    “好了好了,走吧。”善良的季行川揮揮手,讓秦凡快走。

    炸實驗室給秦凡帶來的傷害是暫時的,但小然帶來的傷害是半永久的。

    “好了好了。”姜楓提着只塑料袋回來,“小然的藥。”

    “走了。”季行川說,“叫車吧,我們回學校。”

    出租車駛入A大校門,停在物理學院樓下,方知然打開車門,自己下了車。

    “小然在辦公室吃吧。”姜楓說,“我去給你們買飯。”

    “我的卡給你。”季行川說。

    “刷最貴的。”方知然對着路邊的樹說。

    “師弟,那是楓,不是姜楓。”姜楓提醒,“品種不同。”

    方知然:“……”

    姜楓掃了個共享單車,騎着往食堂方向去了。

    【前方兩步左轉。】

    方知然的耳邊忽然傳來了頗有磁性的聲音。

    【直行至臺階。】

    季行川沒牽他,只是說。

    【冬季老師為你導航。】

    “你拉着我走吧。”方知然說。

    不逞強了,沒必要啊,他擱這人跟前,臉都丢差不多了,早不要臉了。

    這次,那片溫熱沒落在他的手腕上,對方的手指勾着他的,輕撥了下,若有若無的,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指甲從他手心刮了過去,有點癢。

    接着,他的手指被對方綁着繃帶的手指攥緊了。

    “上臺階。”季行川說。

    他跟着,一路被牽進了老郭的辦公室裏。

    “有人嗎?”方知然問。

    “沒人。”季行川說,“坐着吧。”

    “學院老師在看監控,調查爆燃發生的原因,甘婉禾跟着過去了。”他說,“反正是錢門全責,跟我倆沒關系,我倆等賠償就好了。”

    “老錢那種高壓下的研究生培養模式很容易出問題。”季行川說,“怪我盯得不夠仔細。”

    “這怎麽盯啊。”方知然說,“總不能他們每次做完實驗,你都趴地上找鎂粉鋁粉吧。”

    季行川:“……”

    “損失大嗎?”方知然問。

    “實驗室也是輕傷,我們反應快,滅火及時。”季行川說,“碎了幾個燒杯,然後……爆燃附近的實驗臺變黢黑了。”

    方知然沒忍住,笑出來了。

    他微睜着的眼睛沒什麽焦距,長睫毛掩着的眼尾染了點紅。

    趁着人看不見,季行川一直盯。

    男生的眼睛眨了眨,把頭側到了一邊。

    “別盯着我。”方知然說,“我能看見一點點了。”

    主要是那個被盯着的感覺,讓他的臉頰感覺越來越熱。

    “你手機在這裏。”季行川推過來,“從儲物櫃裏幫你拿出來了。”

    “屏幕上有消息嗎?”方知然問。

    季行川掃了眼:“有。”

    有個欠費停機的短信。

    “密碼是六個六。”方知然說,“冬季老師,借你的聲音一用,跟我說說,來了什麽消息。”

    季行川的目光從欠費短信上一掃而過。

    “備注‘媽媽’。”季行川說,“小然,季行川是個好人,你要跟他在一起,媽才放心。”

    方知然:“……”

    又來了,乘虛而入。

    “備注‘蘇嘉’。”季行川說,“啊啊啊雪花,你快跟冬季老師在一起,快給我糧。”

    “備注‘鹿竹’。”季行川編嗨了,“小雪花,你怎麽還不跟他在一起,你的廣播劇都白聽了嗎?”

    “備注‘老郭。”季行川開始胡說了,“方知然,不像話,你怎麽還不跟你師兄在一起?”

    “好。”男生耳尖微紅,把頭轉向了牆,踢了腳辦公桌。

    季行川:“備注‘晴……”

    季行川:“???”

    “你剛才,說什麽?”季行川問。

    他聲音裏的游刃有餘頓時煙消雲散。

    在他灼熱的目光裏,男生再度開口——

    “我說……我想試着跟你談戀愛。”

    “冬季老師,你有雪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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