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是这样,人还是在缅甸的基地抢救了好几个小时,度过了一夜之后才确定没什么太大的生命危险了。
当时出了手术室没多久,阿努便擅自做主,直接把他带回泰国了。
这里的医疗设备比缅甸要好多了。
万一再有个什么问题,那急救起来也比较方便。
还有一点就是,这个缅甸基地,那个黄姑娘在这里待过好一段时间,他怕云哥醒来之后会触景生情。
看见她待过的地方,会不自觉地又想起那个女人。
然后影响他的伤口恢复情况。
虽然逃避并不是什么好的方法,可是此刻也算是特殊的情况,能避免还是要避免一下。
换一个环境也能稍微好点。
虽然棕榈湾盛景庄园,那个姑娘也是待过的,可是比起这个基地,那里存在的影子还是稍微少了一点。
所以阿努便毫不犹豫地让沙瓦开着直升机回泰国了,留下纳尔和夜鹰在缅甸看守基地。
不过这男人真的是刀枪不入的身体,就这样从手术室出来之后,醒来之后就直接下床了。
也不知是真的不疼,还是故作坚强。
反正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受过重伤需要休养的病人。
当时阿努还在那劝说让他多躺在床上休息几天,但是男人听着他苦口婆心的话,压根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所以阿努现在也知道,自己要是开口说让他别抽烟,那也等于在纯纯浪费时间。
压根就不会对这个男人起到任何一点的作用。
还会让他觉得自己废话多。
不过阿努觉得,云哥这几天的行为虽然看似平静,但总觉得像是在自暴自弃一样。
虽然自从他醒来以后,这几天一下都没有再提过,关于黄茉茉那个女人的任何事情。
就好像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一样。
黄茉茉这个女人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一个人一样。
可是越是这样,就越让人觉得有问题。
而且还不是小问题。
有些事情,一旦憋久了,就会在沉默中突然就爆发了。
那样一定比现在要可怕的多。
“威廉来了。”
阿努站在那里又冲着男人的背影说了一句。
付云归应了一声,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知道了。”
随即掐了烟丢了,转身往里面走去。
会客室里,许久不见的威廉在看见男人走进来的那一刻,也不由倏然怔住。
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衫,袖口微微卷上去,胸口依旧是大剌剌地半敞着,脖子上带着一个项链,那垂在下方的坠子看着好像是一枚戒指一样。
什么时候,这男人也爱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了。
威廉的目光盯着那个看了一会,随即才顺着往下移。
戒指
似乎连上面的薄薄一层皮肉都没有长好。
随着男人的手臂微微摆动,那伤口都在滋滋地往外面冒着血。
威廉盯着看,不由轻呼,“付,听说你受伤了,我还以为是小打小闹的那种,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伤口这么大,这位置还这么惊险。”
“这要是稍稍偏了一点,那岂不是……”
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剩下的这句话,他只能在心里想想了,也不敢说。
说了之后,可能见不到明天太阳的就是自己了。
男人走到沙发处坐下,懒散散地靠在那里,看着对面那洋鬼子那满脸的吃惊,不禁皱眉,轻嗤一声,“又没死。”
都他妈的好好活着呢,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好像这辈子没见过人受伤一样。
盯得这么紧。
“不过付,你这是怎么受的伤啊?”威廉不禁又随口问了一句。
还是满脸真诚的好奇心。
“你送武器回来之后,又找谁打架去了?”
虽然这样问着,但是他对这个问题还是抱有怀疑的态度。
就算是这个男人真的和人打架了,那受伤的也肯定不会是他。
沙瓦坐在旁边听见这话,立马绷住全身,脸拉的老长了。
尤其是被阿努恶狠狠地盯了自己一下。
沙瓦这才想起来,刚才忘记嘱咐这洋鬼子,待会别又乱说话了。
不过这洋鬼子,也真是没救了。
真是每次什么问题不刁钻,他不问什么。
就算自己不跟他交代,也一点眼力见没有。
这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付云归听着,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或许是衬衣会摩擦到伤口,他伸手又解开了几个扣子,露出胸膛结实的线条。
随即便支着手靠在那里,抬眸睨了一眼,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有事没事?”
威廉听着这冷淡淡的语气,不由倒吸一口气,听出来他心情不好了。
自己也就问了一句,也没瞎打听什么隐私啊,怎么还能生气了。
不过他感觉,这男人受了一次伤之后,怎么还变得小气起来了。
不过这反而引起他的好奇心了,待会要找沙瓦打听清楚。
这里肯定有他不知道的大瓜存在。
威廉这样想着,随即冲着那男人露出有些谄媚的笑容,“当然有事。”
说起正事,他便正经了很多。
“你从巴沙回来之后,我就收到了那边传过来的的消息。”
“亚辛说,你给他的对手送了大批量的先进武器。”
亚辛的对手,便是巴沙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儿童、妇女和没有武器用来反抗的男人。
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亚辛是代表恶的一方。
当然,在战场上,没有人会承认自己是坏的一方。
这句话,威廉是看着那个男人说的。
他知道这事,这个男人能做出来。
不过他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对他来说,会有什么好处。
还是……同情那些弱小者?
威廉想到这里,忽然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认识付云归也不算晚了,还真没看见他什么时候泛起过无聊的同情心。
更不会去多管闲事。
更何况那些闲事是任何人也没办法去改变的。
威廉的目光一直锁住他的脸,他看不透这男人的表情,更猜不透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