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该窥探……窥探皇阿玛……”十五一抽一抽道。
这回答显然不能让四爷满意,登时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声音也更沉了:“还有呢?”
十五被吓得缩了缩脖子,然后小声道:“我没有……没有四处宣扬,我……我只告诉了四哥……”
是啊,他就只告诉了四哥!
“十五,这种事儿就算你知道也只能烂在自己肚子里,管不住嘴,就是害人害己,”四爷一字一字说的认真,“要是有人想从你嘴里打听,不管用什么借口许以什么好处,都是在害你,包括四哥,明白吗?”
十五一个劲儿点头,哭着道:“是,弟弟明白了,弟弟……往后再不敢了!”
四爷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十五,兀自眉头紧皱。
他还是生气又后怕,可瞧着十五这副模样,免不了也心疼。
十五再懂事儿其实也就只比大格格大两岁,在他眼里,十五十六其实跟儿子也并无区别,只是……
到底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得给十五长个教训,没得以后这孩子闯下大祸。
“跪足了一个时辰才能起,好好儿反思自己的过错!”
撂下这话,四爷便不再理十五,由着他跪在地上抽抽搭搭,四爷则拿了本书,就坐在不远处的软塌上。
……
四爷这厢在罚跪十五爷,八爷那厢则在琢磨着,万岁爷这突如其来对闺女的思念。
按说万岁爷对远嫁漠南的二公主的确是十分疼爱的,从前来木兰围场的时候,也多次派人接过二公主前来父女相见,但是这回万岁爷却没有事先派人接二公主去。
八爷就疑心,万岁爷心里怕是对荣妃跟三爷还是不满,所以就连荣妃娘娘所出的二公主也要冷一冷。
至于为什么万岁爷对荣妃跟三爷不满,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还不是因为三爷在敏妃娘娘孝期剃头的事儿?
从那之后,荣妃跟三爷的处境就一直不大妙。
三爷不仅被降为了贝勒,一应差事却再也没有落到三爷的头上,也得亏万岁爷还许他继续编书,要不然的话,三爷可就真是太难堪了。
不仅如此,荣妃娘娘的日子也不好过。
之前在敏妃娘娘的葬礼上,荣妃娘娘的表现就不大得体,旁人未必知道内情,可是八爷却从惠妃那里知道得清清楚楚,连他都知道了,万岁爷能不知道?
惠妃可没有为荣妃保密的义务,再说了除了惠妃,不是还有宜妃娘娘在场吗?
万岁爷怕是早就恼了荣妃娘娘,所以后来让三爷去为宜妃娘娘送葬的安排,明显就有敲打荣妃、三爷母子的意思在里面。
“只是三哥明显是没有领会皇阿玛的想法啊,所以后来三哥闹出孝期剃头的事儿,也难怪皇阿玛如此雷霆大怒,连荣妃娘娘也受了极大的牵连。”
这话,八爷是跟何焯说的,一边说着,八爷一边饶有兴致地烹着茶。
何焯是八爷的伴读,也是八爷的心腹,之前八爷帮九爷处置那几名苏州女子,用的便就是何家跟李家的关系,这回伴驾塞外,八爷把何焯也给带在了身边。
“皇阿玛一贯疼爱二姐姐,自二公主远嫁漠南,除了二公主怀着身孕不便挪动的时候,皇阿玛几乎回回都会派人去接二姐姐来木兰围场团聚,只是这一回皇阿玛却似是忘了二姐姐,可见二姐姐是受了荣妃娘娘跟三哥牵累。”
一边说着,八爷一边将烹好的茶倒进杯中,然后递给了对面的何焯。
“谢主子爷。”何焯忙不迭起身,恭恭敬敬从八爷手中接过茶杯。
八爷摆摆手,示意无妨,让何焯坐下,然后又继续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看向对面的何焯,又道:“可是今儿一大早,眼瞅着都要启程回京了,皇阿玛却突然想起了二姐姐,还派人前去接二姐姐过来一聚,着实叫人意想不到。”
何焯点点头,然后道:“圣心有变,也是常事。”
这倒是。
万岁爷的心思谁又能摸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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