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大一军训的时候,妈妈就提前为她准备好了芦荟胶,然后跟爸爸一起给她送到学校来。
坐在汽车里头吹着空调由着妈妈往脸上给自己抹凉丝丝的芦荟胶,嘴巴一边啃着爸爸炖的老鹅腿儿,一边叽叽喳喳跟爸妈吐槽班里的男生多幼稚、花痴隔壁方阵的军训教官……
学校跟家之间只隔半小时地铁的快乐,家人们谁懂啊?
上学的时候,身边很多的同学都盼着能上外地大学离家远一些,但是她就是那个永远都舍不得离开爸爸妈妈的小娘鱼。
……也不知道四爷这个钢铁直男,愿不愿意敷面膜。
维珍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仔仔细细挑了几片肥硕的芦荟叶子剪了下来,也不用旁人搭手,就自己慢悠悠地动手做着芦荟胶。
打量着主子一派悠然自得的表情,茯苓心中有些意外。
后宅又多了一位格格,茯苓还以为主子多多少少心情会受影响呢,不过瞧着却没有。
倒是听说昨儿耿格格去给福晋请安,出来的时候走路都不稳,要不是侍婢扶着,只怕会摔跤。
不用说,应该是被福晋立规矩了。
这也难怪,福晋上赶着巴巴地打扫收拾新的小院儿,主子爷却直接叫人去跟武格格住,还一并涨了武格格的月钱,主子爷什么意思谁还不明白?
福晋生气也是有的,只是这气哪里敢冲着四爷,也不好冲着她们主子,这不,就冲着这位新来的耿格格吗?
这耿格格也是倒霉。
瞧着维珍去好了外皮,茯苓忙不迭把事先准备好的小杵臼给搬了过来:“主子,您歇一歇吧,让奴婢来。”
维珍点点头:“小点儿劲儿,不要溅得到处都是。”
“是。”
甘草忙投了帕子来给维珍擦手,然后又端来一个冰碗给维珍消暑,维珍就一边在廊下吃着冰碗,一边听着茯苓才打听到的京师新瓜。
还不少呢!
“万岁爷已经给直郡王赐了婚,直郡王妃是张佳氏,听说是什么总兵官家的千金。”
总兵官,一听就是武将,事实上也是,总兵官是受提督统辖、掌理本军务的驻地武官,官职正二品。
维珍随口问道:“章佳氏?是跟敏妃娘娘同族出身的吗?”
“不,是弓长张。”茯苓放下小铜杵,认认真真比划了个“张”字。
茯苓如今每天都抽空识字练字,陪着大格格在沙盘上写写画画,从一开始的两眼一抹黑,到现在学得上瘾,动不动就喜欢这么比划比划。
奋发图强的小姑娘最可爱了。
维珍喜欢她上进,所以特地赏了茯苓不少纸笔还有字帖,让她照着练。
维珍一怔,冰碗都不吃了:“直郡王妃是……汉人?”
茯苓使劲儿点头:“可不嘛,这可是本朝的头一位汉人福晋呢!”
一干皇子福晋,皆是出身八旗的满清格格,从来就没有汉女做福晋这么一说,就算直郡王娶的是续弦,可到底也是直郡王妃,一众福晋里头,除了太子妃便是直郡王妃头一份儿的了。
所以直郡王妃的人选自然备受瞩目,惠妃娘娘更是早巴巴地就为儿子张罗着挑个好媳妇儿,能入她眼的怕也都是得上三旗出身,却没想到万岁爷大笔一挥,给直郡王指了一位汉女。
维珍对这段历史并不了解,也就勉强了解个大概。
她知道九龙夺嫡,大爷是最先出局的那个,所以难道……万岁爷这时候其实就已经对大爷不满了?所以才会给大爷指了这么一门婚事?
可是……为了什么呢?
万岁爷这回去畅春园不是还特意带上大爷的吗?瞧着大爷也没有失宠的架势啊。
维珍正胡乱琢磨着,就听茯苓又道:“万岁爷这回拢共就给两位皇子指婚,除了大爷之外,还给十二阿哥指了婚,结果直郡王妃的人选是汉女,十二福晋却是富察·马齐的掌上明珠!”
甘草在一旁听的咋舌:“那惠妃娘娘不得气得跳脚?”
“可不是嘛,十二阿哥在一众皇子里头一贯就不起眼,又是个光头阿哥,怎么能跟直郡王比呢?偏生十二福晋却硬生生压了大福晋一头。”
“再有就是,十二阿哥的生母万琉哈氏不过就是个没有品阶的庶妃,养母的身份也尴尬,是主子不是主子奴才不是奴才的苏麻喇姑,人家惠妃娘娘却是四妃之首。”
“可就这样,十二阿哥这回愣是把直郡王给比了下去,啧,别说惠妃娘娘得气得跳脚了,我看后宫不少娘娘都嫉妒得眼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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