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戏班唱完戏,领过银子,吃过饭就要走人的,要是大格格一味儿缠着人家不肯走,还真是会耽搁人家的行程安排。
“是,奴婢遵命。”
……
待一众皇子离开后,闹哄哄了大半天的前院儿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一个儿子过百日,一个儿子过生辰,四爷这个老父亲心情自然不错,所以也没少喝。
虽然谈不上烂醉如泥,至少方才送兄弟们的时候还是一派清明,瞧着跟没事儿人似的,可这个时候,四爷走路难免也有些歪斜了。
“主子爷,您当心脚下,”苏培盛一边扶着四爷,一边不住口提醒着,“主子爷,您小心……”
维珍在暖阁里头听到动静,便起身迎到了门前,就瞧着四爷正一脸严肃朝这边走过来,只是搭配上这歪斜的步子,这张严肃的脸就有些……好笑。
维珍牵着唇,上去从苏培盛手里接过四爷,一边扭头跟苏培盛道:“你也忙了一整天了,下去歇着吧。”
哎呦喂!
还是侧福晋知道疼人儿!
“多谢侧福晋恩典!”苏培盛忙不迭道,然后交代了小连子一番,就扶着老腰回房歇着了。
维珍把一脸严肃的四爷扶进了暖阁坐下,倒了杯普洱递到四爷跟前:“四爷,尝尝妾身烹的普洱,是不是比从前有进步?”
四爷盯着面前的茶杯,半晌无言,然后蓦地点了点头,道:“有进步。”
维珍一脸诧异:“四爷都还没尝呢,怎么就知道妾身有进步了?”
“紫砂。”四爷指了指茶杯,言简意赅。
维珍一怔,旋即笑了,这醉鬼的记性还真是不错呢。
“别管什么杯子了,快喝几口,”维珍一边将茶杯塞到四爷手里,一边催促着,“喝点茶水下肚,会好受些。”
四爷接过茶杯,却没有喝,而是将茶杯放在了小几上,仰着头冲维珍摇了摇,仍旧是一脸严肃:“不能喝。”
“怎么了?”维珍不解,看了看小几上的普洱茶,又看了看四爷,“为什么不能喝呀?”
“喝了之后,会……会串味儿。”
维珍一脸懵:“串……串什么味儿啊?”
这醉鬼的脑子到底是在想什么东西呢?
“现在,爷……是酒味儿的,浓、浓香型!珍珍还、还没尝过呢,”四爷伸手把维珍拉到身边坐下,然后一本正经地比划着,跟维珍解释着,“要是喝茶了,味道就……就不够纯了!”
维珍嘴角一阵抽搐:“……爱新觉罗·胤禛,你老实说,你到底醉了没有!”
“爷、爷没醉!没醉!”四爷坚决否认,一边喊着没醉,一边扭股糖似的缠着维珍,“珍珍,快来尝尝浓香型的爷,特、特别纯!”
维珍看着黏糊糊的男人,默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还特别纯?
就您这副尊容就不要玷污这个字儿了!
维珍敷衍着亲了亲,一边哄着道:“嗯,纯,特别纯……呜!”
许是嫌维珍太敷衍,四爷蓦地握住了维珍的后脑。
维珍整个肺腑之间登时都充斥着浓浓的酒气。
事实证明,浓香型的四爷,维珍压根儿就招架不了!
“四爷,别……”维珍的声音都软了,一张口就带着浓浓的可怜气,“妾身……受不了。”
她是真的受不了。
喝两杯冬酿酒都能醉得东倒西歪的人,这时候维珍的头越来越昏……
不行,她要醉了。
席间的觥筹交错,一杯杯的玉泉酒,四爷尚能勉力压制,不让自己失态。
可这时候,随着一声“妾身受不了”,四爷的脑子“嗡”地一声就烧了起来。
但愿长醉不复醒,脑子闪过没头没脑的一句诗,四爷一伸腿把小几蹬的远远儿的。
……
维珍直接睡了过去,四爷则可怜兮兮地挨着躺在了维珍身侧。
软榻毕竟不是床,窄得很,四爷这么一躺,难免就挤着维珍,维珍不乐意,嘴里嘟囔两声,四爷下意识地抬起胳膊,将维珍搂进怀里,维珍这才安生,又继续昏昏睡去。
“主子爷!”
门外传来小连子的声音。
四爷听见了,只是懒得理,这可把门外的小连子急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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