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珍使劲儿吞咽了两口唾沫,然后大着胆子松开马脖子,不待四爷夸奖,她又蓦地趴在马脖子上,死死抱住。
“我不敢!”
这下开口,都带着哭腔了。
四爷默默叹了口气儿,当下什么也没说,只是抬脚踩上马镫,然后在维珍的惊呼中,四爷已经干脆利索地跃上了马,一手从维珍腋下穿过稳稳握住马缰,一手轻轻去捞维珍的腰。
“来,靠在爷身上。”
维珍又吐了两口气儿,然后被四爷扶着一点点儿坐了起来,等后背总算靠在四爷前胸,维珍才总算觉得脚踏实地,长舒一口气儿。
看着维珍这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四爷忍不住打趣:“要不以后还是在床上骑吧?”
维珍顿时脸红到了脖子根儿,羞恼异常,想要去瞪四爷,却根本不敢回头,所以就只是用手肘轻轻怼了四爷一下。
“一回生二回熟,我多骑两回,兴许就会了!”维珍不服气,为自己找补着,“难不成四爷头一次上马就会骑?”
那还真不是。
他第一次学骑马的时候,是跟着三哥五弟一起,都是第一次上马,三哥跟五弟胆子都大,都能像模像样地坐稳,由着侍卫牵着适应。
他就不行,他当时怕得要命,跟维珍一样死死抱着马脖子,就怕被马儿甩下来,因为这个,还被三哥取笑,连皇阿玛都说他不是个习武的料儿。
后来,他还是害怕,但是却也只能咬牙忍着,虽然比三哥五弟慢了些,到底也学会了骑马。
再后来,他喜欢上在马背驰骋的感觉,除了猎猎雄风,他似乎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特别喜欢这种激烈又沉默的宣泄,更喜欢掌握方向与速度的踏实心安。
“行,下回爷再教你,”四爷在维珍耳畔温柔低语,然后又蓦地抬高声音,“现在,爷带你痛快!”
“驾!驾驾!”
“啊!”
维珍的尖叫声中,马儿驰骋向前,激起一路尘烟。
四爷原本想着只带维珍过过瘾,没想到维珍的瘾挺大,明明胆子小得不行,却偏不让他停下来,四爷一口气骑了一刻钟,维珍的嗓子都喊哑了,四爷才勒住马缰,待马儿停下,四爷取下水囊递给维珍。
“润润喉。”
维珍接过水囊“咕嘟嘟”喝了一气儿,又递给四爷,四爷接过来也喝了一气,一边将水囊放好,一边问维珍:“冷吗?”
虽然已经入了三月,这几天也在升温,但到底春寒料峭,他们身上的棉衣都没退,四爷怕维珍着风寒。
“不冷,”维珍使劲儿摇摇头,巴巴看着四爷,“人家还想再骑一会儿!”
说的跟自己在骑马似的。
四爷抿唇笑,一边又继续策马向前,只是这一次却慢悠悠的,信马由缰,身后的侍卫也纷纷放慢了速度,远远跟着。
速度不快,维珍也不叫了,靠在四爷怀里东张西望,心情好得不得了,嘴里就开始哼哼唧唧:“跑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四爷听得不真切,凑过去问:“唱什么呢?”
这人的耳朵怎么这么灵?上辈子怕不是顺风耳吧!
维珍果断闭嘴,顿了顿,再开口就曲风突变:“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百花香百花香,蜜蜂忙蝴蝶也忙……”
压根儿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维珍也唱不全,就这么几句来回倒腾,不过这曲儿倒是很应景,四爷听得也是津津有味,踩着马镫的脚一下下轻轻晃着。
一路信马由缰,又跑了约莫两刻钟,人就渐渐多了。
“我们这是到哪儿了?”维珍好奇,盯着远处不甚真切的建筑问,“前面是个镇店?”
“已经进保定府了,”四爷道,低头打量着维珍一脸的好奇,四爷又问,“去找家酒楼用膳?”
维珍果然一脸惊喜,不确定地询问:“可以吗?”
四爷笑:“当然可以。”
那还等什么呢?
维珍一个劲儿点头,嘴都要咧到耳朵后了。
只是个小镇店,也找不到多像样的酒楼,四爷就有些后悔刚才地提议,倒不是他挑剔,是担心维珍娇气,吃坏了肠胃,可是瞧着维珍亮晶晶的一双眼,四爷到底也说不出打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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