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爷惹了这么大的祸,阖宫上下谁不等着看德妃娘娘的笑话?
可是万岁爷却愣是没有处置德妃娘娘,甚至现在十四爷都还在禁足中呢,万岁爷又巴巴地去德妃娘娘宫里过夜了。
万岁爷这是什么意思?
让阖宫上下都瞧清楚了德妃不会因十四爷受牵连?还是十四爷再混账也是万岁爷的心头肉?谁都不许轻视嫌弃?
“少废话,赶紧去!”梁九功轻轻踹了一脚小瑞子。
“是,徒儿这就去!”小瑞子忙不迭退了下去。
梁九功打量着小瑞子迅速消失在夜幕下的身影,默默摇头叹气。
他也搞不清楚万岁爷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
翌日,伺候了万岁爷早起上朝,德妃脸上的笑意就烟消云散了,扭头就冲进了内间,一路着急忙慌歪歪倒倒的,哪儿有半点儿平日的仪态风姿?
慧嬷嬷吓了一跳,忙不迭跟了进去,然后就瞧着德妃正在对着恭桶吐得厉害,脸色儿都变了。
慧嬷嬷担心得要命,赶紧过去给德妃拍背:“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身子不适?奴婢这就让人去请许太医来给您瞧瞧吧?”
德妃吐得说不出话,却使劲儿地摆摆手,不让慧嬷嬷去请许太医。
慧嬷嬷纳闷不已,平时娘娘没病没灾的就动不动请许太医,如今都吐成这样了,怎么反倒却不许去请太医了?
德妃既是发话,慧嬷嬷自然不敢自作主张,待德妃总算勉强止吐之后,慧嬷嬷赶紧伺候了德妃洗漱,然后扶着有些虚脱的德妃出了内间回到了寝殿。
宫女端来一盅牛乳燕窝,慧嬷嬷接过放到德妃面前,一边道:“娘娘,您喝盅燕窝润润喉吧。”
结果德妃瞅着那白津津的牛乳,登时又呕了起来,只是她实在没什么可呕的了,只呕出两口酸水,难受得她整个人都虚脱了。
“娘娘!还是去请许太医吧!”慧嬷嬷是真的吓坏了,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德妃兀自摆手,一边蹙着眉瞥了一眼桌上的牛乳燕窝,厌恶道:“还不快端下去?”
慧嬷嬷一怔,这才明白过来德妃的意思,忙不迭让人给端下去,心里那叫一个纳闷儿,娘娘不是每天都喝燕窝的吗?怎么今天不肯喝了,而且好像一看到这牛乳燕窝就呕吐不止?
是突然之间就改胃口了?
慧嬷嬷想不明白,德妃恹恹地挥手:“你下去吧,本宫歇一会儿。”
慧嬷嬷一脸担心:“娘娘这么早起来伺候万岁爷,实在辛苦,还是用了早膳之后,再歇息吧。”
慧嬷嬷这话说的并无不妥,但是落在此刻德妃的心里,却像是在戳刀子一般,德妃的脸色顿时就更加难看了,瞪着慧嬷嬷,冷不丁喝道:“滚!”
慧嬷嬷是伺候德妃的老人儿了,一贯最得德妃信任,在永和宫一向很有体面,哪里被德妃这么骂过?
慧嬷嬷的脸色明显更难看了,她不敢再多说什么,当下躬身退下。
德妃没有心情理会慧嬷嬷的心思,此刻她脑中都是什么“伺候万岁爷”又什么“实在辛苦”,越想德妃就越恼就越忍不住干呕。
她今天的确早起,也的确……伺候了万岁爷。
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妃嫔来说,还能有机会伺候万岁爷那真是受宠若惊,昨晚上万岁爷翻了她的牌子,德妃真真是喜上眉梢,着急忙慌地收拾打扮,从里到外都确保万无一失。
只是万岁爷姗姗来迟,将近子时才到,德妃就顶着满头珠翠等到了半夜,华贵的旗头衬得德妃雍容富贵像朵牡丹,但是却也沉重异常,万岁爷要是再不来,德妃的脖子都要断了。
好不容易盼来了万岁爷,万岁爷却没有宠幸她的意思,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径直进了寝房,倒头就睡,德妃这身精心的打扮还有两三个时辰的等待,直接就成了笑话。
德妃心里再恼也不敢表现出来,安安静静洗漱,轻手轻脚爬上了床。
躺在万岁爷身边,喝了安神汤的万岁爷睡得很熟,德妃却一夜未眠,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是被荣妃她们知道了今晚的事儿,岂非跌了大脸?
万岁爷这哪里是翻自己的牌子,倒像是故意来羞辱自己一般。
事实证明,德妃还想想岔了,万岁爷还是要宠幸她的。
许是昨日案牍劳形实在辛苦,以至于昨晚万岁爷没了精力,一晚上休息过后,万岁爷醒来之后就来了兴致,德妃又惊又喜,只是后面发生的事儿,却让德妃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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