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瞧着大格格靠在维珍身上打盹,怕压着维珍就要过去抱走维珍,维珍摇摇头:“不用。”
方氏就没再说什么,继续给大格格轻轻扇着扇子,等大格格睡着了,方氏才又小声道:“那奴婢抱大格格回去午睡吧。”
维珍看了看外面的日头,摇摇头道:“算了,就在这儿睡吧。”
之前那次维珍被四爷逮到搂着大格格睡觉,事后四爷也没再提,维珍也没有再晚上搂大格格,就是偶尔让大格格在她这里午睡,四爷也知道,不过也没有说过什么,算是默许了。
“是。”当下方氏就小心翼翼抱着大格格去了寝房。
茯苓端了个果盘进来,维珍还是坐在毯子上,用叉子叉着凉丝丝的果肉吃,一边问茯苓:“给二格格的满月礼已经送过去了吗?”
转眼,二格格已经出生一个月了,四爷的脸上就没怎么露过笑脸了,晚上也总是睡不好,担心会影响到维珍,四爷这程子都没在维珍这儿过夜,不过还是会来看看维珍,陪维珍吃顿饭什么的。
二格格早产,生下来就一副朝不保夕的架势,自然也不好给她办什么洗三、满月礼的,就怕孩子命薄撑不住。
只是满月礼不办,贺礼却是不能少的,维珍让茯苓挑了两匹适合婴儿做衣裳的细布,并一把银锁给作为贺礼给宋格格送过去了。
茯苓忙不迭点头道:“回主子的话,奴婢一早就已经送过去了。”
“可瞧见二格格了吗?如今那孩子情况怎么样了?”
茯苓闻言便摇摇头,小声道:“回主子的话,奴婢没瞧见二格格,也没瞧见宋格格,听闻二格格情况还是不大好,被三个乳母日夜不错眼珠地照看着。”
“许太医昨天又来了一趟,听闻又给二格格开了新的药方,让乳母服下然后再喂二格格,宋格格成日地以泪洗面,月子肯定是没有做好,现在也病了,都下不来床呢。”
别说是宋格格跟二格格的情况不大好,就连满绣满屏两个侍婢也肉眼可见地憔悴许多,茯苓想起来,真是唏嘘不已。
维珍看着盘中流汁的桃子,一时没了胃口,放下了叉子:“先放着吧。”
如今也是做娘的人了,维珍能够理解宋格格的心情,宋格格之前就已经夭折过一个闺女了,要是二格格也保不住的话……
宋格格只怕够呛,四爷也会伤心得厉害呢。
维珍轻轻叹了口气儿。
“主子您擦一擦。”
甘草取了帕子递过来,维珍正擦嘴呢,就听着院儿中传来小池子的声音:“奴才给主子爷请安!”
维珍一扭头就瞧着四爷正大步朝这边走来,大格格在里头午睡,待四爷走近,茯苓上前给四爷打帘,四爷迈步进来,维珍忙不迭伸手朝寝房指了指,然后小声跟四爷道:“刚睡下呢。”
四爷点点头,顺着维珍手指的方向朝寝室瞄了一眼,然后很快注意力又回到了维珍身上,他还是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看着坐在毯子上维珍……裙摆下露出来的白嫩的脚趾头上。
维珍一怔,顺着四爷的目光低下了头,然后旋即把脚缩进了下摆,还反过来瞪了四爷一眼,一副谴责登徒子的架势。
四爷都被她气笑了:“倒打一耙是吧?”
维珍眼珠骨碌碌转,伸手叉了块桃子送到四爷面前,压低声音道:“妾身这里没有耙子只有叉子,快,吃我一叉!”
四爷彻底忍不住,顾及着睡着的大格格,无声地笑,半天才停下来,弯下腰,吃了这块桃子。
多汁的蜜桃充斥这口腔,顺着食管一路向下,从嘴巴到胃里,都是甜的,淤积了这么长时间的阴霾也随之消散了一些。
一瞥眼瞧见摊子上的两张画,四爷俯身捡了起来,上面的诡异画风,一点儿也不讲究什么留白写意,不过也不算难看,特别写实,颜色也挺别致,瞧着不像是他平时管用的材料,不用问也知道是维珍画的。
四爷瞧着还挺好奇,轻声问道:“用什么画的?”
瞧着不像是用毛笔画的。
“木炭,”说起这个维珍还挺得意,“我让小池子挑细长的木头烧的,正好画画,比毛笔方便多了,至于颜色,是我心血来潮用胭脂水粉调的,是不是效果还挺不错?就是不能保存,隔天就皲裂得不成样儿了。”
四爷看了看手中的画,又看了看那张“快夸我”的脸,很配合地点点头:“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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