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维珍还知道躲着四爷,倒是没有吐到四爷身上,只是她这一吐,寝房里头的气味儿登时就不对了。
甘草吓得不行,忙不迭过来给维珍拍背:“主子,您好些了吗?胃里难受吗?”
维珍一个劲儿摇头:“去倒杯茶过来。”
甘草忙不迭倒了杯凉茶过来,伺候维珍漱口,又赶紧来寝房打扫收拾,茯苓也听到动静爬了起来,帮着甘草一起收拾。
维珍将茶杯放下,倒了几口气儿,看向一直沉着脸站在床边的四爷:“妾身这里不方便,四爷先请回吧。”
不知道四爷这大半夜怎么就脑子发热想来她这儿了,不过她今天实在是不大舒坦,就算大老板精力旺盛,她也实在没精力加夜班,而且……
她当着四爷的面儿这么大吐特吐,四爷就算原本想找她妖精打架,这时候肯定也没了心情吧?
四爷皱着眉看她,半晌不吭声,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维珍正不明所以,四爷就唤来了茯苓:“叫乳母来把大格格抱走。”
“是,奴婢遵命。”茯苓看了一眼维珍,然后福身领命,匆匆退下了。
维珍愣了,转身看了看还兀自睡得香甜的大格格,又仰起头看着四爷,一脸的震惊跟不可思议。
什么意思?
她都吐成这副德行了,屋子头一股子酸兮兮的怪味儿,她自己都嫌弃,难不成四爷竟然还……还有兴致?
从前倒是不知道四爷的胃口这么好,香的臭的都不挑啊。
可是就算是四爷胃口再好,要求再低,她今晚也实在是不想伺候这位爷啊。
维珍摸了摸额头,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四爷,妾身头晕乏力,兴许是……是白天陪大格格玩吹了风的缘故,或许还着了风寒,四爷还是快请移步吧,若是过了病气给四爷,岂非是妾身的不是?”
四爷也不理维珍,转身走到软塌上坐下,然后吩咐苏培盛:“去请许太医来一趟。”
“是,奴才这就去。”苏培盛躬身领命,旋即就去了。
维珍再次愣住,这大半夜地请哪门子太医,况且她就只是身子有些乏力,还是失眠的后遗症,这用得着看太医?看了无非又是给开一堆的安魂散。
维珍正要跟四爷说不要紧,那边茯苓已经带了方氏过来了,维珍的注意力一下子就回到了大格格身上,看着方氏小心翼翼用包被抱着大格格,维珍又叮嘱了几句,才依依不舍地看着大格格被抱走。
她们娘俩睡得好好儿,四爷冷不丁一来,不但害得她呕吐,现在连大格格都要被抱走,维珍再看向四爷的眼神,难免就带着点儿哀怨了,可是瞧着幢幢烛光下,四爷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维珍又不免有些心虚畏惧。
方才迷迷糊糊的,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可现在彻底清醒了,维珍才后知后觉回过味儿来。
“四爷,”维珍小心翼翼开口,“大格格一直都是乳母日夜照看的,妾身……妾身就只搂大格格睡了几、几次而已,妾身……妾身知错了……”
四爷还是不理她,维珍深吸一口气儿,她怎么就这么点儿背?就搂大格格睡了几晚,怎么就被四爷发现了?
小池子不是说今晚四爷去了福晋那儿的吗?
郁闷归郁闷,维珍只能认命地撩起被子下了床,行至四爷跟前,就要福身请罪,却蓦地蹙起了眉头,这味道……
紧接着又是一阵胃里翻腾,这回维珍反应还算及时,飞奔至床前蹲在甘草方才送进来的痰盂前,又哇哇吐了起来。
经过方才一通吐,维珍其实已经是胃里空空,没什么可吐的了,但是却就是停不下来,那股子翻腾的恶心劲儿,促使着维珍一下下地干呕,维珍整个人都脱力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珍珍!”
方才还生气的四爷,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三步两步抢在甘草跟茯苓之前来到了维珍面前,一边蹲下来给维珍拍背,一边担心询问:“怎么了?哪儿难受?”
维珍压根儿就回答不上来,呕得更厉害了,整个人都虚脱得开始打颤,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甘草跟茯苓都要吓傻了,哪里见过维珍这副样子?
得亏四爷从背后托着维珍,要不然就维珍这般虚脱只怕要瘫倒在地上,可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维珍呕得脸都通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连四爷的袖子上都被沾了不少,人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四爷拍了她几下脸,都没什么反应,眼瞅着就要晕过去。
“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太医院催人?!”四爷蓦地看向闻声进来、同样傻掉的小连子,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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