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帝沉默片刻,仔细端详宁嘉笙一番后,斩钉截铁地开口道: “昭华公主。”
宁嘉笙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陛下竟然识得我?”
夏帝微微一笑,“公主和你父皇长得很像,而且,朕曾出访过宁国,见过公主小时候的模样。”
他这么一说,宁嘉笙倒是有了些印象,大夏皇帝登基还未满八年,昭华公主七八岁的时候确实在宫内见过他。
也就是那次从宁国回去后不久,夏帝就力挫一众兄弟,登上了帝位。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和陛下过多客套了。今日来此,是要向陛下讨个说法。”
夏帝眯起眼睛,透出危险的气息,只听宁嘉笙继续说道:
“您和纪渊这两度交易,委实害苦了我父皇这一生。如今我父皇已经被纪渊杀害,四哥杀了纪渊为父报仇,我这个做女儿的,总不能做得比四哥差。”
“为了告慰我父皇的在天之灵,大夏这个帝位,我就却之不恭了。”
夏帝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从前只听说昭华公主有倾国倾城之貌,深得宁帝宠爱,没想到内心竟是如此的异想天开。”
“女子称帝!?”
夏帝说着又笑了一声,朝前走了两步,“公主在这里胡言乱语,莫非是无法接受宁帝驾崩,受了刺激变得神志不清了吧。”
他边说边踱步,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像打量一件物品一样上下打量着宁嘉笙。
宁嘉笙静静地站着,任他打量,只是在皇帝快要接近一个摆放的香炉时,横剑拦住了他。
尽管夏帝已经迅速停下了脚步,仍然感到脖子上一阵凉意,锋利的剑刃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伤口,缓缓渗出了一丝血丝。
宁嘉笙此时偏过头,嘴角微微上扬,温文尔雅地笑了笑,“陛下,小心些。我这剑,有些锋利。”
听起来像是善意的提醒,但是执剑之手却纹丝不动。
夏帝低头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又抬头看向她,怒极反笑,斥责道:“宁昭,天下皆知宁帝惨遭纪渊杀害,他生前最疼爱的就是你这个女儿。你不在皇宫为你父亲守灵,却跑到朕这里无理取闹,如此不忠不孝之人,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宁嘉笙又笑了一声,“陛下真是会说笑,我刚才已经表明了来意,陛下若是听不懂人话,我也略懂一些拳脚。”
宁嘉笙说完,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冷漠地说道:“陛下不必再拖延时间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城内此时已经民怨沸腾,还望陛下早做决断。”
夏帝怒发冲冠,抬手怒喝道:“你!宁昭,你——”
宁嘉笙有些不耐烦了,挥剑一拍。夏帝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大力袭来,回过神时已经被拖着按在了桌案前。
宁嘉笙把空白圣旨铺开,把笔塞进了他手里,冷冷道:“写吧。”
夏帝还想反抗,宁嘉笙提剑轻轻一挥,座椅上的龙头就像熟透的瓜一样被剑锋斩落。
“咚!”
龙头落在金砖上,在这空旷的大殿内发出一声如黄钟大吕般的回响。
夏帝手指一颤,惊恐地看了一眼那个切面,深呼吸几次,才拿稳了笔开始写退位诏书。
宁嘉笙看着圣旨上一个个出现的黑字,微微出神想道:还要再加快速度了,最好是,能赶在薛无影登基大典前解决完宁国的事。
宁嘉笙拿过写好的圣旨,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收入怀中。
“多谢陛下配合。”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夏帝,“接下来会有人告诉陛下该怎么做,待新皇登基后,自然会善待你们一家。”
话毕,她转身出去,留下夏帝瘫坐在椅子上,满脸恨意加绝望,如丧考妣。
宁嘉笙一脸无所谓,在门口打了个响指,七杀和大夏的几个官员走了过来。
“主子。”
几人恭敬行了一礼。
宁嘉笙微微颔首,“七杀随我走,你们去帮他写一封国书,送往宁国。”
“是。”
众人应了一声,当即分两路离开,宁嘉笙出去后又下达数条命令,随后翻身上马,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宁国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宁嘉笙思绪万千,现在她的心中并没有多少喜悦,因为她根本不喜欢做这些事情。
她不喜欢打仗,也不喜欢因为权利斗争用普通百姓的命来博弈,除了敌人,宁嘉笙对操纵别人的生死毫无兴趣。
战争带来的只有伤痛和毁灭,她只希望这场风波能够尽快平息,让一切都回到正轨上去。
心魔!宁嘉笙默念一句,这一次,就让她们提前来场真正的较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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