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石丝毫不在意。

    “呵，毫无用处的族人，有什么值得珍惜的？他们不能为我征战，等我离开这里，将天下烧出一把大火，我会拥有更多的子民！”

    疯了！简直丧心病狂！

    谢烐眸光微眯，“擒贼先擒王，奉皇，这里交给你了。”

    “好！雨来！”奉兹闭上眼睛，念着咒语，突然，原本火光四射的天空，被乌云遮盖，不断掉落的火也被风吹得越来越小，不多时，豆大的雨点落下。

    倾盆而下的大雨，将未落下的火苗全部浇灭。

    时霜变出大伞，与他们合力一撑，终于，睁开眼睛了。

    “幸好水火相克。”她嘴角勾起。

    而此时，谢烐也已经将霸石控制住，剑刃逼在脖颈处，沉声警告：“不许动，霸石，你输了，在你出卖部落，失去一个族长该有的责任时，你就输了。上天给你的惩罚便是，你的神功，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霸石不信，不顾生死，再次尝试。

    天空只是落下小小的火焰，只是还没有落在地上，就被雨水打湿，灭了。

    “不、不可能！”他不相信，可无论努力多少次，火苗越来越小，看着烧伤的手，顿时陷入了绝望，“老天爷，你不公平啊，我苦练神功五十年，却落得这个下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噗！”

    他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喷洒在地上。

    族人得救，白橘极为高兴，她呼唤守卫去帮忙，守卫看了看疯癫的族长，犹豫许久，还是站在了圣女这边，纷纷放下手中的刀剑和弓箭。

    跑去住宅区，帮忙救人。

    “别害怕，圣女让我们来救你们了。”

    而此时，齐宣恩带人赶了过来，他小小的身子，周身都散发着威严，他走到霸石面前，神色严肃道：“朕听说，你想挑起事端，想要攻占齐国？”

    霸石抬头，心头一震，他没想到皇帝也来了。

    他不屑地冷笑道：“对，我练成神功，一个人就可以占领你的天下，凭什么？你就是一个小屁孩，你当皇帝，我不服！如果没有这群人，我早就赢了！”

    时霜淡淡道：“你赢不了，就算没有我们，你一个人就算是刀枪不入，也会输。你无视族人的性命，只顾得自身欲望和利益，没有人会支持你、帮助你，你可听过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不懂君民之道，就不配拥有天下。”

    她不知道霸石有没有听进心里。

    但已经不重要了，小宣恩听进去就好了。

    艾邬拄着拐杖，带着白橘上前，问：“阿英呢？她在哪儿？”

    听到‘阿英’这两个字，霸石晃了晃神，想到两人甜蜜的画面，是对他的残忍，回过神，脸色骤变，“你还敢提英姐，她就是为了生你的孩子，难产死的！”

    难产…

    艾邬难掩悲痛，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与曾经的人有任何交集，可在这一天，过往的秘密就好似云烟，将他死死笼罩。

    “阿英在哪儿？女儿在哪儿？”

    “死了，都死了。”霸石闭上眼睛，眼泪顺着滑落，看到艾邬伤心，他别提多开心了，可为什么还会哭呢，“四十年前，我找到了英姐的女儿，抚养长大，成了族里的圣女，可是，他竟然背叛我，跟外人成婚，还有了身孕，按照这里的规定，圣女私自成婚，就要毒死，后来，我收养了白橘……”

    白橘冲上去。

    时霜扶着她的肩膀，“冷静点。”

    “呜呜呜，姐姐，他杀了我的亲生母亲，我却认贼作父这么久。”白橘浑身瘫软，埋在时霜怀里哭泣，“我有杀他的想法，可他养过我，这个想法是不是不对的？”

    时霜扶着她坐在干净的地方。

    须臾，出声安抚道：“杀母之仇，是该报！他收养你和你母亲，本就不是出于好心，不必在乎养育之情，别难过了，坏人会罪有应得的！”

    圣女是霸山族圣洁的象征。

    当她说出想杀人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时霜顿时就明白了，顶尖的好人不允许出错，就算打个喷嚏都会被人放大，身为圣女，只允许美好，不允许有任何丑陋的地方，她抿嘴道：“这世上都没有十全十美的神，更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你们对圣女有所期待时，可曾想过，自己能不能做到，白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一直被霸石欺骗着，她才是这场战争中，最惨痛的人。”

    白橘投来感谢的眼神。

    她摘下属于圣女象征的项链，毫不在意地仍在淤泥里。

    “霸石是我的仇人，他选我当圣女，并非天意，而是自己的一己私欲，将我推上了一个看似高贵，实则痛苦的位置，从今往后，我不再担任圣女一职，祝你们平安、幸福。”

    手放在胸前，做出虔诚的祷告。

    这是属于圣女对这个族落，做出最虔诚的祝福。

    族人立马跪在地上，响应圣女的祷告，以往这都是幸福的，可此时，他们的眼里充满了迷茫，心里满是酸涩，一夜之间，他们失去了可敬的族长，失去了圣洁的圣女，霸山族好像成了一个没人要的孤儿。

    不少老人看透这一切。

    说着听不懂的话，向上天祷告，渴求一切都没有发生，希望有人能够管他们。

    在他们眼中，圣女和族长比那个九五之尊还要重要。

    小鬼儿握拳道：“白橘，好样的！霸石这老东西，是你的仇人，就不应该给他的部落免费做贡献，你是我师父的孙女，也就是我的妹妹，你放心，离开这里，有我保护你，我教给你如何制作药粉……”

    他侃侃而谈。

    对这个从一开始的魔女圣女有了很大的改观，师父的孙女，一定是世上最好的人！

    白橘心情好了很多，她偷笑道。

    “算了吧，我怕还没杀人呢，就先被臭死了。”

    顿时，这边笑声一片。

    霸石却觉得异常刺耳，他强撑着身子站起来，走到儿子身边，阴恻恻笑道：“师兄，白橘跟我儿子无敌有婚约，我们终究还是成为了一家人。”

    艾邬并不在乎。

    他淡淡一笑：“白橘是我的孙女，谁同意的这门婚事？师弟，不满你说，小鬼儿是我为圣女找的夫婿，我们始终成为不了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