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妹夫，赶明儿我请你喝酒！”
苏小强点点头。
他回想起黄永强的所作所为，对林豪此刻的选择表示充分地理解，毕竟他也很讨厌黄永强那家伙。
甚至在此刻，苏小强对林豪也多了几分好感，居然久违地称呼林豪为妹夫。
“快去吧，一定要抓住机会，改变命运！”
林豪用力点头，不忘叮嘱苏小强两句。
“好！”
苏小强匆匆追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丁玉明，看样子已经将林豪的话放在心里去了。
他要抓住机会，改变命运，从此成为丁玉明的心腹，骑在黄永强的头上拉屎。
可苏小强不知道，此刻他正在讨好的丁玉明，用不了多久，也要沦为丧家之犬。
林豪望着丁玉明在小弟们的搀扶下渐行渐远，最终乘坐桑塔纳离去，他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冰冷了下来。
午时已到。
该动手了。
“林老板，你看门口的乞丐，稍微给他点吃的，他就摇尾乞怜讨好的样子，是不是很可笑啊？那乞丐明明四肢健全，或许连他自己都忘记了，他可以凭自己的本事吃饭。”
周全建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站在林豪的身旁，望着饭店外的乞丐有感而发。
他这番话意味深长，看似是在评价乞丐，实则另有所指。
林豪笑了笑，他何尝不懂周全建心中所说，按理来说，这货本不应该如此愚钝，可他上次快被吓破胆了，估计也就没那么多心思去思考太多，以至于没看出任何的蛛丝马迹来，还误以为林豪要给丁玉明当狗呢。
对此，林豪懒得解释太多。
“累了，回去睡觉。”
林豪伸了个懒腰，从容离去。
周全建望着林豪的背影，是越看越讨厌，忍不住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呸！”
……
林豪从开元饭店离去后，并未回去睡觉，也没有去店里，而是去了老面粉厂旧址附近的旧厂街。
这里一如既往地安静祥和，一群退休的老职工们，在旧厂街破旧却又温馨的街道上三三两两坐在一起晒着太阳聊着天，心情好不快活。
林豪这个年轻人的到来，让旧厂街迸发出了些许的活力，不少认识林豪的老职工，此刻纷纷主动跟他打招呼。
林豪也很有礼貌，跟这些老人们打过招呼之后，找到了高振邦，然后又跟高振邦一起，找到了被面粉厂开除的流浪汉老疯子秦成志。
此刻秦成志正在他在街边搭的棚子里躺着呢，但他没有睡觉，而是盯着棚子的上方发呆。
高振邦站在林豪的身旁，低声说道：“多少年的老毛病了，自从蹲完大牢回来之后，经常就是这样一发呆就是一整天，这里铁定是出问题了。”
说到最后，高振邦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遗憾地摇了摇头。
想当年这秦成志的脑子，绝对是旧厂街最好用的那一个，可惜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当年的聪明人已经变成了老疯子。
“他只是丧失了动力而已，如果给他个翻身的机会，我相信他会清醒过来的。”
林豪淡定道。
二人就站在秦成志的身旁聊天，可秦成志却始终没有多看林豪跟高振邦一眼，仍然处于发呆状态之中。
“老秦，你看是谁来了？”
高振邦大声开口，终于将发呆中的秦成志唤醒了。
秦成志扭过头看了林豪二人一眼，然后又默默收回目光，继续发呆。
“嘿，这老家伙……”
高振邦见状哭笑不得，拿秦成志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老先生，我想跟您讨教两盘。”
林豪拿出了棋盘来发出邀请。
秦成志扭过头来，原本茫然死寂的眼神之中，看到棋盘之后，这才勉强绽放出了一丝光亮，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在林豪身上，带着几分审视。
“老秦，这小伙子上次把我杀得片甲不留，你不是自视甚高，觉得旧厂街其他人都没资格跟你对弈吗？我看你今天敢不敢跟这小伙子来两盘！”
高振邦白头发都一大把了，此刻将激将法运用得炉火纯青。
“用你放屁？”
秦成志终于开口，他胡子拉碴，顶着个鸡窝头，嗓音也很沙哑，声音中充满了不屑，而且这番话格外的噎人，瞬间就气得高振邦对他无话可说。
“小林，虐他！”
高振邦扭过头来，冲着林豪咬牙切齿道。
他很期待秦成志被杀得片甲不留的画面，到时候看他怎么狠狠嘲笑这老疯子。
“来一盘，找个安静的地方。”
秦成志目光落在了林豪身上，原本枯燥乏味的苍老眼眸中，终于多了几分趣味。
林豪点点头，他要跟秦成志聊的事情，也的确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可他对旧厂街不熟悉，举目四望，也不知道哪里比较安静。
“走吧，去我家。”
高振邦瞥了秦成志一眼。
别看高振邦年纪大，但平时将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一丝不苟，跟邋里邋遢的秦成志，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要不是为了看秦成志这老疯子被林豪虐，他是绝对不肯让秦成志到自己家里去的。
就这样。
一行三人去了高振邦家里。
林豪与秦成志分别坐在楚河汉界的两边，高振邦饶有兴致地坐在一旁观战。
秦成志执黑棋，林豪执红棋。
“观棋不语。”
秦成志冲着高振邦警告道。
“行了行了，我不说话，抓紧开始吧！”
高振邦催促道。
二人就此开始对弈，高振邦在旁看得饶有兴致，不过他很快就眉头紧锁了起来，他时而看得胆战心惊，时而看得一头雾水。
林豪跟秦成志的棋力，已经远远超越了高振邦，以至于高振邦有时都看不懂，这两人落子的用意是什么。
但看着看着，高振邦确定了一点。
这两人都是高手。
秦成志这老疯子，已经疯癫了这么多年，脑子居然还这么好使？
他究竟是真疯还是假疯啊？
还有林豪这家伙，他真的才二十来岁吗？
这行棋的老道与干练，怎么就跟个老怪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