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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8章 父亲,竟是你在坑儿子?
    T见他们夫妇进门,三婶婶张氏头一个不高兴:“长辈都过来做客了,你们还慢吞吞的这会儿才来。星哥儿啊不是我说你,如今你也是考中举子的人了,怎的还这般不知孝敬长辈?”

    她显然是来找麻烦的,若旁的人户父母总要护着。

    可此刻温玉雪的公爹祁朋兴只知端着茶品,丝毫没有在意祁承星的窘境。

    祁刘氏更是不会为祁承星解围。

    祁承星早就习惯如此,反而悠哉地领着温玉雪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淡淡回答祁蓬飞:“娘子亲手做的冰酪,自然要吃完了再来。否则这样热的天,化成水了岂不是坏了娘子心意?”

    明知他就是为了气三房才故意这么说,温玉雪却竟真在想,她亲手做的冰酪有那么好吃吗?

    这理由让祁蓬飞的脸色一下子就挂了下来,而后将祁流往祁承星跟前儿一推:“星哥儿如今长本事了,听闻你与抚台张大人和三皇子的关系都不错?那你弟弟入学的事情,你自然要帮忙。”

    今年祁流也有八岁,早就过了开蒙的年纪。

    却因为顽皮和张氏的娇惯,迟迟没有上学堂念书。

    年前的时候张氏给祁流请了好几个夫子进门,都被祁流或是欺负或是吓唬地赶走了。

    如今整个姜州城,哪儿还有人愿意做祁流这等顽劣孩子的老师?

    祁流此刻上前一步,还对祁承星做了个鬼脸,实在丑得很。

    祁承星还没开口,温玉雪便忍不住道:“不曾听说张大人和三殿下那里有学堂。何况婶婶不是一直在说,流哥儿聪颖,不必上学堂也能成吗?”

    上一世温玉雪可不知祁承星认识三殿下,只知祁流到了十岁都没上得了学堂。整日和城中的那些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和乞子们玩乐,最后跟他们一起偷盗抢劫无恶不作。

    十一岁上下,随同祁家一起进京,结果竟偷到京中大臣家中被逮。打断了双腿送回祁家,他又撺掇张氏去偷温玉雪的东西为他治腿。

    最后张氏几乎是从温玉雪的房中硬是将东西抢了过去,也没给祁流治好腿。

    上一世温玉雪死时,只知祁紫俊帮了祁流一把,给他在军中马槽寻了个喂马官人的职位,三房就又抖起来了。

    这一世的此刻,三房看到眼前有更好的路要走,直视祁承星:“怎么,你都在三殿下跟前儿露脸了,让你弟弟去认那个张大人做师傅,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张大人官至抚台,日后你弟弟不管走不走科举,若能得了他的庇护,岂不是美事一桩?”

    是挺美。

    想得美。

    或许连祁朋兴都觉得他们痴人说梦,这才放下手中茶盏对祁蓬飞轻咳一声:“老三啊,你们家祁流学堂都没去过的,要去做张大人的门徒,也只怕是……不太容易。若是让星哥儿给你们引荐一下是可以,但说是拜师,只怕还要看张大人心意。”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氏听了祁朋兴的话,一下子炸毛一般,声音越发尖锐:“我们家祁流才八岁,你就是看不得他比你家两个儿子聪明才这样说是不是?自从你家两个儿子考上举子之后,大哥你可真是把我们都不放在眼中了。”

    温玉雪正觉得张氏这话说得别有意图。

    祁蓬飞也站起身,缓缓走向坐在那里的祁朋兴,整个人的身上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大哥难道想对我和对二哥一样吗?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二哥是怎么死在牢里的!大哥,我们可是你的亲兄弟啊!”

    这件事当时温玉雪本就心中存疑,如今看到祁朋兴端着茶的手抖了抖,就知道二叔死在牢中的事情,必定和他有关。

    祁朋兴不敢去看祁蓬飞的眼睛,解释的声音都苍白无力:“老二杀了人,自然要偿命。难道让他把我们整个祁家拖下水吗?”

    但很快,他的态度也软下来:“为流哥儿找师傅的事情,我们又没说不帮忙。”

    “也是。”祁蓬飞转而竟得意起来,回头看着祁承星一笑,“侄儿啊,你要是不同意,我只怕你们夫妇两个人连住的地方都不会有咯!”

    突然说这话,祁承星的眉猛地一皱。

    按理来说,这院子温玉雪本就买下来了。就算祁承星有分家之意,院子旁人也动不得。

    祁蓬飞竟然从张氏的手中接过如今温玉雪和祁承星住的院子的契书,放在了他们二人跟前儿:“喏,瞧瞧吧?这院子的房契和地契如今在我的手里。你若不把流哥儿的事情办妥,我就让你们两个人滚出祁家,睡大街去!”

    他做过一次仿冒的事情,温玉雪自然不会轻易相信。

    将那契书拿来仔细比对,祁蓬飞却半点儿不怕:“你这商贾之女,知道这些契书上的东西。没事你看吧,我看你能看出什么来!这东西可是你公爹亲自交到我手里的,难道还有假?”

    文书签字一应俱全,的确不假。

    温玉雪面色沉了下来,祁承星也站起身看向祁朋兴:“父亲,怎么回事?是你同我说,契书你存在银号,择两日给我。阿雪早已将钱给了你们,院子怎么会在三叔手里?”

    祁朋兴别过眼,心虚模样叫温玉雪觉得心中寒凉:他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骗!

    一旁的祁刘氏反而不乐意了:“什么钱给我们了?那不也是你们在蒙骗我们吗?你们把钱给冯家了,救了你小姑姑了,我们得了什么?还想空手从我们这里套院子,门都没有!”

    祁承星并不理会祁刘氏,只缓缓走向祁朋兴,手在身侧捏了拳。

    他们父子失和虽有多年,但这样公开的叫板也少见。

    此刻反而祁承星的气势,全然盖过心虚的祁朋兴,他的声音仿佛都淬了冰:“这院子是我母亲留下来的,是我和阿雪又掏钱从你手中买下来的。你偷偷给了三叔的时候,必定知道三叔有朝一日会来找我。在你的心里,竟是连半点儿的余地都不给我留?父亲,你当真是我的父亲吗?”

    就算他平时表现得再不在意,但温玉雪的心里又怎会不知,祁承星的心中,也曾渴望过父亲的认同和照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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