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代荣,赵小楼依旧觉得这个代荣藏满了虚伪。
而且,这个人一出现,就没有好事。
果然,代荣既然找到这里来了,为的就是秀夫人。
代荣看着顾程璟手里的骨灰盒子,嘴角依旧带着标志性的笑容。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贤侄。”
顾程璟深知的代荣不是一个好应付的,所以准备低调处理秀夫人的后事,所以,将秀夫人的后事设在了郭三租的那房子里。
刚租房子就死了人,还要用来办后事,大多数人是不愿意的,觉得在自家屋子里办后事晦气,也就是郭三跟这房子的主人熟悉,对方没有这些想法,这才有了办后事的地方。
除了郭三以外,顾程璟和赵小楼跟这个地方的人都不熟悉,而这周边的邻居距离又隔得比较远,代荣却一副颇为意外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虚伪。
顾程璟瞥了代荣一眼,如今的他,位置不比代荣低,倒也没有必要在代荣面前委曲求全了。
“代局长难道不是特意找过来的?”
代荣的面色有片刻僵硬。
“贤侄这话说得,我就是来此处办些事,没想到你会在这。”论厚脸皮,代荣排名绝对靠前。
“早就听说,我那顾兄走了,怎么,后事到现在才办?”
赵小楼真的被代荣这番话弄得无语了。
这明显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以代荣的关系网,不可能不知道顾老爷已经下了葬。
更何况,他明明之前也在郭三的医院,要不是郭三帮忙藏人,他肯定早就找到秀夫人了。
赵小楼有些担心的看着顾程璟,这两天他看着顾程璟陪伴在秀夫人身侧。虽然,顾程璟表面上云淡风轻的,情绪没有太多的波动。
可赵小楼知道,从他认识顾程璟开始,顾程璟在亲情这方面就带着厚厚的伪装。说白了,顾程璟是渴望亲情的,只是顾老爷一直没有给过他父爱,再加上秀夫人在顾程璟小时候已经死过一次,可以说,顾程璟小时候父爱和母爱都没有享受过。
顾程璟知道自已的母亲没有死,是因为代荣的原因,才不得不躲躲藏藏的时候,他对代荣这个人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偏偏,此时代荣还要到他面前蹦跶,他怎么可能一直容忍下去?
“代局长,我跟你没这么熟络,我也没功夫在这里跟你闲聊,请你走吧!”
代荣跟南城那位关系非同一般,哪怕,他现在只是一个调查局局长,但聪明人都不会在明面上跟他闹翻。
而顾程璟虽然拥有兵权,但在这节骨眼上,他还不想跟南城那边对上,所以,对代荣保留了最后的耐心。
只可惜,代荣这个人从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看顾程璟没有邀请他进门的意思,反而要赶他走,他也干脆将自已的目的说了出来。
“顾贤侄,好歹,我们两家也算亲密,家中办丧事,我这个做叔叔的总要来上柱香的。”
“谢过代局长的好意,不必了,您还是请回吧。”
顾程璟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惹怒了代荣。
代荣自尊心超强,顾程璟一而再再而三不给他面子,终究让他怒了。
他狠狠的瞪着顾程璟,“顾贤侄一定要闹到这个地步?我明说了,里面的人,就算死了,我也要带走。”
“那你可以试试,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代荣手底下有人,但那些人不是兵。顾程璟又是个狠的,直接枪拿出来了,抵住了代荣的脑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即便代荣再怎么狠,也做不了什么。
他不甘心的看着顾程璟,咬牙切齿的说道:“贤侄,何必闹到这个地步,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个死掉的女人闹成这个样子。”
“代荣,里面那个女人是我母亲,她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最后再说一次,要么滚,要么我毙了你!”
代荣感觉到顾程璟眼睛里的杀气,也明白在这个时候跟顾程璟硬碰硬没有必要,所以,他灰溜溜的跑了。
看着代荣的背影赵小楼有些担心。
“顾爷,这个代荣要是在后面给你穿小鞋怎么办?”
“眼下局势越来越紧张,南城那边抽不出时间来。”
事实证明,顾程璟说的是对的,办完秀夫人的后事,没有多久小日子那边在宛城挑事了,彼时,顾程璟因为代荣挑事,丢了宛城的控制权,退守沪城。
但宛城脱离顾程璟的控制之后,很快就被小日子攻破,小日子也没有就此放下狼子野心,继续进攻。南城那边终于乱了,顾程璟被调离沪城。
顾程璟离开沪城之前去看了赵小楼。
眼前的沪城看着还算平静,可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沪城也是人心惶惶,连带着百都会这边看戏的人都少了。不少人都开始收拾家当逃难了,就怕这仗打起来就停不了了。
毕竟早几年沪城也曾沦陷,经历过那段黑暗的人们已经害怕了,但凡有点本事的能跑的,都学会了提前跑路。
其实,顾程璟也曾劝过赵小楼,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京城那边也不安全,沪城也未必能安定多久。
赵小楼明白顾程璟的意思,可是,他若是因为这样就跑,那顾爷怎么办?
在这个时候,他明白,顾爷更需要助力。他知道,他做不了别的,但是,可以努力的为顾爷提供一些金钱。
所以,百都会还是照常开戏。
只是,宛城被占领之后,京城都保不住,赵小楼就想,沪城总有一日也会如此。
毕竟,在此之前,沪城也曾经被小日子占领过,只是后来停战了,沪城获得了短暂的喘息。
这些日子,小日子一直在挑衅,沪城内城没有太多的兵力,全靠外部调来的兵力。
这外面的炮火声啊,吓得人心惶惶的。
有能力跑的都早早的跑掉了,但大多数人是跑都没有能力跑的。
外面战火连天,百都会内倒是一片祥和。
按照座儿们的说法,这日子已经那么艰难了,要是连戏都听不到了,这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赵小楼还是坚持开戏,哪怕座儿们来得少,他也坚持唱。
但,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