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自己面前也就剩小碟子咸菜了,他是万分看不上的,顿时气的转身就走。
盍山瞅了一眼,语气轻飘飘的:“上哪儿去啊,今儿下午你就上工,要是在地里见不到你的人影儿,呵……我看你腿也别想要了”
“还有新兰,你也一样”
“听懂了吗?”
方新军猛地扭头死盯她一眼,接着扭头就走,他就不去怎么了?他还真不信她能真的打断自己腿!
饭桌上只有傻儿子在呼呼的吃,方新兰数着饭粒,一颗一颗的往嘴里送,听到这话,眼泪再次唰唰唰的流,只觉得她妈真的变了,再也不是那个疼自己的好妈了。
盍山撇撇嘴,反正自己话放这儿了,到时候可不会心慈手软。
方新民震惊了半晌,瞪眼看着自己面前的大碗饭,到底没能忍过饥饿的滋味,拿起筷子开吃。
几分钟后。
“新兰去洗碗,再敢偷懒,老娘给你把皮子全揭下来!哼”
方新兰:“……”
看着她妈把碗一推回了房间,人不在跟前,方新兰又开始飘了。
她满脸怨恨的举起碗就要发脾气,结果牵扯到自己手臂上的伤,立马清醒过来,她妈今天在发疯呢……
恶气不上不下的卡在嗓子眼,方新兰悻悻的把碗放下,但洗碗是不可能洗的,她都没吃两口,凭什么自己要洗?
她眼珠一转,立马站起来趾高气昂的指着二哥小弟,“你们去洗碗”
盍山刚躺床上呢,就听到她闹这死出,顿时烦躁不已,猛的翻身爬起来。
“不孝的孽障!”
她都给了机会让死丫头好好表现,居然还敢闹?这不纯纯看不起自己嘛!
土屋里什么都不多,就柴棍子多,她顺手就重新捡起一根,门一开就呼呼啦啦的往方新兰身上抽。
“老娘叫你洗!叫你洗!你耳聋了是不是?”
“啊——!妈!”方新兰惨叫一声,伤上加伤。
盍山憋着气,接二连三的打,丝毫不心软。
“你个孽障你是把老娘的话当耳旁风啊?老娘管不了你是不是!”
“啪啪啪——”
看她这么凶,傻儿子惊呆了,躲在二哥身后,两人勾着身子不敢吭声,
过了半晌,方新兰蜷缩在地上,嘴里不断抽噎,说着认错的话。
对于她这种认错态度,盍山表示不信,不过没关系,没什么是一顿打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十顿、百顿。
“呜呜呜呜呜嗝、呜呜嗝,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听话,妈你别、嗝别打……”
盍山看差不多了,这才丢了棍子语重心长道:“你这死孩子哇,就是不听妈的话,妈能害你吗?让你洗碗干活那也是锻炼你,不然外头的叔婶儿伯娘们整天骂你懒蛇好听?妈听了有多心疼你知道吗?”
“你可是我李翠花的闺女,自小就比别的闺女强,妈怎么忍心让你在勤劳这方面落后别人呢?”
“你不懂妈的苦啊,俗话说得好,伤在儿身痛在儿心,你如今落后这么一大截儿,妈还不得下大力气把你掰回来吗?哪怕你怨妈,不懂妈的用心良苦,妈我认了!”
方新兰呆愣愣的红着眼睛看她,茫然的发出个“啊?”
妈是为了我好?可她打我啊!真的好痛!感觉比来娣她妈打她还痛。
可妈说的……好像也有点儿道理,毕竟以前妈的疼爱不作假,村里也有不少长舌婆子背后说自己闲话来着。
盍山鼓了鼓脸,把冒出来的哈欠强憋在嘴里,然后路过鼻孔呼出去。
“唉,反正不管你怎么想,妈就是为你好,我不想再说啥了,你自己好好琢磨吧”
“对了,那碗记得洗啊”
方新兰:“……哦”
方新民:“……………………”
傻傻的儿子也露出迷茫:“……”
盍山进房间关了门才阴险的露出一丝得意,不就是当妈吗?她这不是手到擒来?
嘿嘿嘿~
她躺上床,刚刚的睡意却无了,转头一想着要改善生活条件,便开始打量房间。
这一细看,瞬间不得劲了。
早些年李翠花男人死后,他们母子女五人被赶出了老方家,村里做主将靠近河坝的别人不要的两间破土屋给了她。
李翠花一拖四,咬着牙将两间土屋收拾收拾,又费了大力气将门前一块儿围起来才有了现在的地方,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是破的很。
住房格局不大,里面两间,原主和白眼狼女儿住一间,但方新兰七八岁上就嚷嚷着要一个人住,原主只好把本就不大的房间用木板隔开,里面放上木板给她睡,自己睡外间。
另一间本来是三兄弟一起的,可后面只有方新军读书,那屋就跟这边一样,也给隔开了,而且隔得非常不公平,老二和老四的隔间只能放下一张床,另一大半边不仅能放床,还放了衣柜,桌子。
盍山:“……”
这李翠花,真是她最不喜欢的原主了。
算了,管她呢,自己要修房子,就使唤方新军那个小畜生,他当牛做马的机会来了!
还有米饭白面得日日吃,山珍海味……(可以偷偷吃),普通的鸡鸭鱼肉得要,新衣服新裤子新裙子要,还有车,这个好像暂时有不了,那自行车得备上吧?
还有手机……划掉,还有电视……划掉,还有洗衣机,这个不用,有方新兰呢。
还有啥来着?算了,想不起来,等她缺了能补再补吧。
这样内样想着想着,盍山的困意来袭,眼皮子一搭,呼噜呼噜zzzzzzzz~
午歇总是过得很快,时间一到,她就被冰冷无情,不知人间疾苦的猪猪给惨烈叫醒了。
盍山强撑着困意,为了缓解起床气,她起身脚一蹬就踢向了里面小隔间躺着的方新兰。
“新兰,快起来,上工了!”
方新兰洗好碗刚把自己打理干净躺床上,脑子里还没把中午她那番话理清楚呢,就被踹下床了,腰背痛的她龇牙咧嘴。
“……!!妈!”
盍山眼睛一瞪:“嚷什么嚷,中午跟你说的那番话你都喂狗了是吧!”
方新兰一滞,脑袋里人海交战,她既觉得盍山说的有理,又觉得自己总是挨打太不对劲了,对于才十二岁的她来说,真的好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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