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原本沸腾的气氛,戛然而止。
全场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齐齐扭过头,向林南望去,眼中带着无比的诧异,和难以理解。
郭云也是大吃一惊。
原本他觉得这位叫令狐冲的兄弟,只是有些才华而已。
直至听到这句话,他终于明白,什么才叫做振聋发聩啊!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他甚至感觉,自己的体内有一个不凡的灵魂在逐渐醒来。
那是他自己的心声!
寂静了片刻之后,郝秀才回过神来,他勃然大怒,指着林南:“你,你,你是何人?怎敢胡言乱语!贵贱明明乃是天定,人一生下就分贵贱,这是自古的天理!”
“呵呵,好一个天理!”
林南嗤笑一声:“富贵者就该永富贵?贫穷者就该永远贫穷?这是什么狗屁道理?不过是得利益者骗人的鬼话罢了。”
他转过身,面对着周围的人,朗声道:“当今的制度,权贵的后代子孙,依旧是权贵;平民子弟想要出头,机会浩渺,这合理吗?”
“安南变法,我认为是非常对的,你们不需要担心变法会失去什么,对于贫贱者,变法是一个机遇;对于富贵者,变法带来的机会更大!无论这法怎么变,最终还是能者上,平者让,劣者汰!”
所有人都愣在了那。
大家甚至都觉得,这番话很有道理!
去找郡守老爷抗议?
此刻回过味来的众人,都觉得那是一个笑话。
大老爷们决策的大事,又岂是他们可以干预的?
与其被人挑唆阻碍,不如多想想,怎么样可以趁着变法,抓住什么样的机遇!
其中不少寒门和普通子弟,听了这番话更是热血沸腾。
没人生来该贫贱,可如今的环境,留给普通人的机会,太少太少了!
纵然有科举,有行卷,但那都是权贵们的游戏。
没人再听郝秀才的话,不少人都摇头叹息着离开了。
很快,原本还热闹的酒楼门前,就只剩下郝秀才一个了。
林南正要离开,郝秀才却是拦了上来。
“站住!”
林南瞥了对方一眼。
绿萝的手,已经扣住了腰间的剑柄上。
郝秀才挡在林南身前,咬牙切齿道:“哼哼,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就是要与我过不去?坏了我的好事,想走?”
郝秀才嗤笑一声。
原本在一边围观的几个壮汉,立刻就围了上来。
林南瞥了一眼,显然,这些人都是一伙的。
果然自己猜的没错,是有人在幕后指使!
林南捏了捏下巴,看向不远处正有一队在巡逻的衙役,当即笑道:“怎么,光天化日,你还想打人不成?”
郝秀才咬牙道:“小子,你倒是牙尖嘴利,满嘴的歪理!今天就让你明白明白,多管闲事的下场!”
郝秀才一挥手,那些大汉当即冲了上来。
只是很诧异,不远处就有衙役在巡街,这个郝秀才哪来的胆子?
“噌!”
一声清亮的剑鸣。
就在大汉们冲上来的一瞬,绿萝就已经抽出了佩戴的软剑,随手挽了个剑花,那剑就像活过来的蛟龙一般,直逼众人。
壮汉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
虽然面对的只是个柔弱的姑娘,可他们本能的,都感受到了一股渗人的寒意,一时间竟没人敢上前。
绿萝并没有立刻出手,不过这些人敢再往前半步,她就会毫不犹豫要了他们的命!
一旁的郭云已经懵了,不过瞬间也反应了过来,他连忙朝不远处的巡街差人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
“差爷,差爷!有人要打人!”
那几个巡街的衙役,其实早就看到了这边的动静,但都没打算多管闲事。
此刻被郭云这么一喊,不管也不行了。
当即,几人提着水火棍,晃晃荡荡的就走了过来。
领头的差人叫范德召,衙门帽子歪歪斜斜地戴着,一边走来一边嚷嚷道:“哎哎哎,干什么呢,街上不许打架!”
正说着,瞥见绿萝,范德召眼睛顿时一亮:“呦,这小姑娘还会使剑呢?但你当街打架,成何体统,这剑没收了!”
说着,范德召伸手就要从绿萝手里夺剑。
绿萝却是软剑一抖,剑尖如毒蛇一般,直刺向那他的咽喉!
刚伸出手的范德召,顿时被吓得一身的冷汗。
他若是再往前一寸,恐怕这一刻已经丧命了!
林南微微皱眉,指着郝秀才等人说道:“这些人想要当街行凶,我们是在自卫。”
范德召一身的冷汗,下意识看向周围的壮汉们。
郝秀才满脸堆笑,来到范德召面前,从袖子里取出一物,塞进差头手里。
“大人,明明是他们在当街行凶,你看他们还有剑呢,望大人明察。”
郝秀才挤眉弄眼说道。
范德召捏了捏手里的银子,顿时笑了。
“对对对,是他们当街行凶。”
范德召瞪了一眼绿萝,冷冷道:“姑娘,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跟我们走吧!”
说着,他一挥手,几个差人立刻围了过来,虎视眈眈。
郝秀才一脸狞笑:“小子,坏人的好事,也不打听打听别人的背景,连点规矩都不懂,今天就教你做人!”
郭云目瞪口呆,他虽满腹才华,可眼下人家根本不和他们讲理,他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绿萝勃然大怒!
公然行贿,真是明目张胆!
但她还是朝林南看来。
只要林南一声令下,她立刻就能杀了这些恶人!
林南望向郝秀才,淡淡开口道:“我这个人,向来是愿意和人讲道理,但要遇上不讲道理的人,我也可以和他不讲道理。”
说着,林南又转头望向了差头范德召。“他们搬弄是非,蛊惑人们阻碍郡守大人变法在先,被识破后又要当街行凶打人,你不抓他们,反而要抓我们?这也是不讲道理吧。”
“哼哼!”范德召嗤笑一声,一脸不屑地说道:“道理?小子,你难道是三岁小孩吗?竟然这么幼稚!还想讲道理?”
范德召拍了拍身上的衙役差服,傲然道:“今天就教教你,老爷是官,官就是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