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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IVE

    【？】

    那邊發了一個問號過來, 寧明睿揉揉太陽穴，犯困地打了一聲哈欠。

    他決定了，辦完這件差事, 要回家狠狠睡上一覺。

    發個問號什麽意思。

    這哥們。

    他又不是知道他跟聞雨落的關系。

    寧明睿拿起手機打字：【我想我做為跟他有血緣關系的小叔叔，去看望一下她沒什麽問題吧？那天她受傷, 也是我把她送去醫務室的。】

    【怎麽, 徐哥不願意？】

    X：【我是怕小落不願意。】

    X：【她現在腿傷着, 可能更需要靜養。】

    “……”

    他去看望一趟，還能把她的傷看複發是怎樣。

    徐雲闊是不是被那姑娘傳染了啊，這麽避着他。

    【我真心的啊，并且有事情找她，徐哥你這算怎麽回事兒？把人藏起來不讓見？】寧明睿激情打字，【怎麽說，從血緣上來講, 我跟她可是要更親一點, 而你是外人。】

    這兩條信息剛發送出去, 手機響了，徐雲闊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寧明睿看了看來電，接起，“喂？徐哥。”

    “有什麽事，你直接跟我說，我會轉達她。”徐雲闊低低沉沉的嗓音通過電流傳過來。

    那一邊, 徐雲闊的黑色越野車剛開出車庫, 他轉動着方向盤, 駛入了車流不斷的大路上。

    不是徐雲闊不願意告訴寧明睿地址, 而是他很了解聞雨落的性格，小姑娘在他面前挺乖的, 平和，溫暖，善良，但是一提到寧明決和寧明睿，她的神情就完全變了，本來就清冷的一張漂亮小臉，可以凍成冰塊。

    心情也會受到影響。

    那天好端端的，聞雨落還出了意外，雖然不是寧明睿所為，但是當時他就在現場，或許跟他脫不了幹系。

    “不是，徐哥，讓我見她一面能怎樣？我還能吃了她不成，每次跟她見面，我态度可都是一點沒問題的，是她不待見我。”電話裏，寧明睿有些無語道。

    “既然知道她不待見你，又何必去見這一面？”徐雲闊回。

    “……”

    “我說了，有什麽事，你跟我說，我會告訴她。”徐雲闊掌控着方向盤，嗓音有些淡。

    跟你說。

    這怎麽跟你說！

    寧明睿擡手抓了抓頭發，他現在真的是，一晚上沒睡，還要受這嫌棄！又困又累，還煩躁氣人。

    寧明決讓他去找聞雨落，是想讓她不要年紀輕輕跟徐雲闊同居，從他公寓裏搬出來，這要跟徐雲闊說，他能願意幫他去轉達？

    “這事涉及到我們寧家跟她，是私事兒，不方面告訴你。”寧明睿便說。

    私事。

    這兩個字讓徐雲闊猶豫了。

    眼睑垂下。

    寧明睿有些話說的并沒有錯，從血緣關系上來講，他們确實是親人。

    他知道小姑娘毫無心思認祖歸宗，她不稀罕做寧明決的女兒，可是，她有知情權。

    寧明睿想見她，雖然他是她男朋友，不能單方面地替她把人擋在外面。

    “等會兒。”徐雲闊便說。

    不知道為什麽讓他等會，但是這口氣，感覺他有動搖，寧明睿就沒說什麽，應了聲“行”。

    徐雲闊将他跟寧明睿的聊天記錄截圖了，然後發給聞雨落。

    很快，收到了小姑娘的回複。

    白天鵝：【讓他千萬別來。】

    白天鵝：【沒必要見面。】

    白天鵝：【不要把地址告訴他。】

    口氣很決絕，沒有一點想見寧明睿的心思。

    徐雲闊盯着她回的這三句，都能想象她那張漂亮小臉變了神色的模樣。

    早知道不問她了。

    他舔了舔唇，回複：【好。】

    【不想見就不見。】

    寧明睿覺得腦袋有點暈，整個人仰頭靠在車後座上，手裏夾着一根煙，火煙子萦萦繞繞，像一縷白色細柳條。

    “叮”，手機響了一聲。

    他忙撈起來看，是徐雲闊的回複。

    X：【我t問過她了，她拒絕你去看她。】

    X：【那就算了吧，你也放心，她在我那很好，什麽都不缺。】

    “……”

    寧明睿胸口悶得不行。

    所以他熬這一晚通宵是為了找不痛快？！

    服了。

    愛見不見。

    “師傅，改路！別往那什麽雅竹小區開了，去前灘紫園。”寧明睿氣呼呼地道。

    公寓裏，聞雨落覺得有些渴，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手機界面彈出一條資訊，她訂閱的一個新聞公衆號發來的，拿起手機。

    屏幕解鎖，界面還停留在剛才跟徐雲闊的聊天框上。

    她當時回完徐雲闊信息，直接摁關了屏幕，沒退出微信，這會又看見了徐雲闊發來的那張截圖。

    裏面是他跟寧明睿的聊天記錄。

    私事？

    她跟他們很熟嗎？能有什麽私事找她談。

    早就劃清界限了，何必跑來打擾她。

    聞雨落退開微信，點進那條資訊。

    等忙起來，就忘記了這件不愉快的事。

    *

    寧明睿實在困得不行，覺得自己再不睡要猝死，到家後，他把跟徐雲闊的聊天記錄都截圖發給了自己的大哥寧明決，說了一句“我沒辦法了哥，現在徐雲闊也跟聞雨落一個德性，我盡力了”，之後就長按手機電源鍵，将手機關機了，扔到一邊，撲到床上昏昏大睡，誰也別想吵醒他。

    卧房牆上挂着的時鐘緩慢轉動，時間漸漸流逝，中午的太陽最盛，穿透遮擋嚴實的窗簾射進屋內，光暈淺黃，到後面夕陽垂到西邊，屋內愈發暗了下來。

    天要黑了。

    聞雨落今天的精神沒有往日足，看書看到後面，犯困，雙手趴在書房裏的木桌上睡着了，徐雲闊都回家了，她還在睡得香。

    徐雲闊眉頭微蹙，找了張柔軟的小方被給她蓋上，才動身去廚房裏做晚飯。

    聞見油煙的氣味，聞雨落才從困倦裏醒來，第一個感覺是手臂好麻，她伸了個懶腰，揉揉眼睛。

    将輪椅搖到書房門口，想要出去。

    書房與外面沒有臺階，出去其實很方便，只要方向控制好，不讓輪胎卡住門，聞雨落輕松搖着輪椅去到了外面，之後朝廚房去。

    徐雲闊在做糖醋小排，一塊一塊排骨正翻滾在油鍋裏，變成鮮嫩的暗黑色，香味四處彌漫，勾起人的食欲。

    聞雨落吞了吞口水，把輪椅往裏搖。

    餘光瞥見她，徐雲闊放下手裏的鍋鏟，“醒了？”

    “怎麽不喊我，自己跑出來？”

    “我可以自己出來。”聞雨落說，她搖着輪椅離近了，勾頭往鍋裏看，“好香啊。”

    徐雲闊怕鍋裏的糖醋小排焦了，只擡手捏了把聞雨落的臉，重新握起鍋鏟，讓鍋裏的小排繼續翻了翻，再把鍋落回爐火上慢煎了一會，擡起鍋将裏面香嫩的糖醋小排趕到方形的白色盤子上。

    看聞雨落好像很饞，他拿了一個空碗過來，往空碗裏夾了兩塊小排，把碗落她懷裏，“餓了先吃點兒墊肚。”

    “我還要做一個菜。”

    “嗯。”聞雨落點點頭，陪在他旁邊看他做菜，順便很幸福地把那兩塊小排先吃了。

    今晚徐雲闊做了三樣菜，一道水晶蝦仁，一道糖醋小排，一道山藥炒茄子，兩葷一素，還煮了點番茄雞蛋紫菜湯。

    “怎麽在書房睡着了？”徐雲闊把盛好的飯落聞雨落面前，彎腰親了下她的臉，問她。

    如果晚上的睡眠充足，聞雨落沒有睡午覺的習慣，下午自然也不會打瞌睡，這還是頭一次他回家的時候，看見她在書房睡着。

    聞雨落拿起筷子，“我也不知道。”

    “可能是，今天多做了一個翻譯單。”

    平時她只接兩單的活，做完剩下的時間用來看書，但是今天她接了三個單子。

    徐雲闊又親了她一下，這一天不能時刻黏在一起，他覺得怎麽都親不夠，捏了捏聞雨落的耳朵，說道：“那明天少接一單。”

    “其實，你完全可以不做任何兼職。”

    “這段時間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不能累着。”

    他掐了把她的臉。

    這話徐雲闊跟她說了好幾遍了，聞雨落點點頭，“嗯，我知道。”

    “不累。”

    “我有分寸的。”

    徐雲闊把她的臉轉過來，吻到她唇上，“親會兒。”

    聞雨落習慣了，任他扣着腦袋親她，飯前沒有飯後久，不然菜會涼，徐雲闊親了大概兩分鐘就停下來了，坐去她旁邊的位置，開始吃飯。

    本來以為今天又是平常滿足的一天，但是兩人快要吃完飯的時候，聞雨落擱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

    聞雨落一開始沒接，下意識劃掉了，覺得是詐騙電話，但是這個號碼又打來了一次。

    看見歸屬地是明城，她接起電話，“喂？”

    傳來的聲音清冷渾厚，讓她蹙起眉。

    “小落，是我。”

    寧明決。

    他打電話給她做什麽？

    “有事？”聞雨落問。

    電話裏的人道：“嗯。”

    “我現在在你住的雅竹小區門口，現在有空的吧，你住在哪幢，我來看看你。”寧明決道。

    “誰要你看，你哪來的回哪去。”聞雨落有點炸毛。

    “……”

    寧明決臉色立馬又黑又冷，夜晚的涼風吹在身上，加深了徹骨的寒意。

    他忍了忍，蹙起眉：“說地址。”

    “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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