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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UR
聞雨落反應了兩秒, 才明白他話裏深層的意思，耳垂微微泛紅。
她揚着頭故意拆他的臺，“可是冠軍不止我一個, 我們小組都是冠軍。”
徐雲闊掐了下她的臉，“在我這。”
“冠軍只有你一個。”
*
比賽結束, 不論結果如果, 小組都要聚餐一起吃一頓晚飯, 這是賽前就約定好的，更何況是今天還拿了校內冠軍，木子然便提議飯後一起去KTV唱歌，好好慶祝一下，大家都沒什麽意見，她便提前把包廂預定了。
晚飯的時候，木子然把鐘雪和向蘭蘭也喊來了, 大家湊成了一大桌, 飯店是徐雲闊選的, 在瑞禧軒，因為說了他請客。
瑞禧軒是校內一家高檔飯店，菜色豐富上佳，此前木子然他們都沒有來過這家店，吃飯的時候都說沾了聞雨落的光，還拍照發了朋友圈。
說起來, 跟聞雨落談戀愛到現在, 徐雲闊還沒有專門請她的室友們吃過飯, 這次聞雨落的三個室友都來了, 算是完成了這件事。
其中單筱筱雖然不是聞雨落室友，但是她算是聞雨落的半個迷妹, 尤其是跟着聞雨落打了三場辯論賽下來，不僅陶醉于她的美貌下，現在還欽佩上她的才華，飯上屬她最激動，偷偷拍了一張徐雲闊給聞雨落剝蝦的照片發到了室友群裏嗷叫。
徐雲闊确實慢悠悠給聞雨落剝了好幾只龍蝦，還幫她剝了兩只大閘蟹，因為聞雨落在剝第一只蝦的時候，被蝦皮刺到了手，她的皮膚太嫩，加上不常吃龍蝦，對于剝蝦沒有經驗，徐雲闊發覺，便沒讓她再剝了，後面都是由他來代勞。
單筱筱在群裏聊完，大概覺得還不夠，又把那張照片發了朋友圈。
學校不乏像她這樣，對徐雲闊和聞雨落戀情比較狂熱和感興趣的女生，她那張照片被人很多人保存到手機裏并轉發。
漸漸的，徐雲闊幫聞雨落剝蝦這麽一件甜蜜又寵的小事情，弄得全校皆知。
餐廳裏，寧明睿也在朋友圈刷到了這張照片，他認識的一個女生發的，盯着看了好半天，眼神有點玩味起來。
餘光出現一道身影，約他一塊吃晚飯的大哥寧明決終于來了，他擡起視線，手機摁關了擱桌上，喊了一聲“哥”。
在自己那圈朋友面前，或者在其他人面前，寧明睿都是比較随意的，不可能存在拘謹一說，但是面對寧明決不一樣，寧明決雖然是他的親哥哥，但是年齡差太大，從小時候他就有點怵他，嘴上喊他哥，但是寧明決也就比他父親小幾歲，性格又冷硬，他更多的時候是把他當長輩來看待。
寧明決走過來拉開椅子坐下，問：“點餐了嗎？”
“沒呢，不在等哥你麽。”寧明睿道。
這時候服務員也走了過來，他招了招手，這家餐廳的服務員顏值還挺高，他忍不住多看了眼，寧明決接過服務員遞的菜單的時候，他才對他問道：“哥，既然今天你來明大了，怎麽晚飯不喊婉筠一塊兒？我剛才給她發信息了，她不知道在幹什麽，都沒回。”
寧明決在掃着菜單，說道：“不用喊她，就我們兩個吃。”
寧明睿盯着寧明決看了看，不由心想，那鐵定是找他有什麽事了。
他的猜想在不久後得到了印證，點完餐，服務員提前端上來兩杯勒桦，深紅色的酒水液體在高腳杯裏輕輕搖晃，寧明決握着杯腳，薄唇抿了一口杯中的酒，他問道：“聞雨落跟小闊談戀愛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寧明睿頓了下，回道：“啊，知道。”
“哥，你也知道了？”
寧明決好久都沒向他問起聞雨落了，上次他向她複述了聞雨落跟他說的話，以及産生的暴躁情緒，之後寧明決只說讓他多留意和提防聞雨落，就沒再提過她了。
實則根本不需要他去留意和提防，在他看來，那個聞雨落好像就沒把他放在眼裏，反而他發覺自從徐雲闊跟她談戀愛後，徐雲闊跟他的關系都沒那麽近了，應該說聞雨落占用了他哥們的大量課後時間，除了周末，因為這姑娘周末需要去兼職，但是等她兼職完，徐雲闊的時間也是她的，這兩人天天膩在一起解決一日三餐。
他們好像的确在認認真真的談戀愛，跟他猜想的完全不一樣。
有次聞雨落主動來籃球場找徐雲闊，提前沒跟他說，似乎想給他一個驚喜，那天她提前下課了，那會兒他也在球場裏打球，就這麽跟她碰上了，但是這姑娘看也沒看他一眼，其他人跟他打招呼的時候，她都挺客氣的，唯獨對他是冷冰冰的一張臉。
莊羨這人事兒多，那天勾着他脖子将他主動介紹給聞雨落，“小學妹，這位叫寧明睿！也是咱們學校的名人，你好像還沒見過他吧，讓你認識認識。”
聞雨落回了一句什麽，好像是一句極冷淡的“哦”。
都不掩飾一下，完全不給他一點面子。
弄得其他人産生懷疑，覺得她跟他之間是不是有什麽故事。
“嗯。”寧明決應，沒多說怎麽知道的，只是道：“你們學校的人，好像都知道？”
“是啊，徐雲闊是什麽人，可以說我們學校就沒人不認識他，這人從大一就很招眼睛，可他一直單到大三，聞雨落才進校多久啊，就把他拿下了，可以說轟動了全校。”
“……”
今天在辯論賽現場，寧明決算是見識過。
他完全沒想到，聞雨落有這樣的本事。
當真不只是外貌遺傳了她母親的，招惹男人的本事，她也不輸那個女人。
“他們在一起多久了？”寧明決問。
“兩個多月了吧。”寧明睿回。
寧明決沉默，沒說什麽了。
都還很年輕。
現在的戀愛能做什麽數。
他在意什麽呢。
“阿睿，哥今天找你來，其實是有些話想跟你談談。”寧明決再度抿了一口紅酒，說道，“這t些話，我沒法跟別人說。”
“哥，你說。”
總覺得這會兒寧明決裝着心事，寧明睿看着他。
“哥有一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見的人，竟然是聞雨落那丫頭。”寧明決道。
這麽多年，這是頭一次。
他從來都告訴自己，這個孩子是一個極錯誤的存在，他不可能承認她，也不可能施舍她一點溫情。
可是，畢竟沒有人能反駁，她身上确實流着他寧明決的血液。
是那個女人偏要留下的孩子。
當初她把她當作快遞讓人郵遞上門的時候，他差一點就掐死那個孩子了。
當時多少人盯着他的位置，他剛剛坐上那個位置，容不得一點差池，老爺子一直精心栽培他那兩個雙胞胎私生子，還想把家業都給他們，他恨透了，付出多少代價，都不能讓那兩個私生子贏，可是這個孩子差點讓他功虧一篑。
好在肖芸得知這件事後，并沒有責怪他，甚至都沒有生氣，還主動提出幫他負責把這個孩子送回聞秀竹手裏，但是肖父肖母很生氣，容不得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那時候肖芸也剛生下他的孩子，肖父肖母大概會強迫他們離婚，那他就會損失肖家的勢力。
因為當時的不忍心。
這個孩子便活了下來，一直頑強生長到現在。
越來越像聞秀竹，也越來越像他。
寧明決蹙起眉。
服務員把他們點的餐端上來了，寧明睿先是沉默，因為他有點不知道怎麽接寧明決的話，用銀色的刀刃緩慢切了一塊鵝肝，才說道：“哥，或許你不用這麽排斥她，畢竟，她确實是你的親生骨肉。”
“我說句實話，你別生氣，”
“就是吧，這姑娘氣質真的像你。”
冷冰冰的，一股子傲氣，不說話的時候，跟誰都欠了她似的，好像對很多事情也不屑在乎。
跟她也就見過簡短的兩次，但是就這兩次，都給寧明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空氣寂靜下來，只有兩人各自吃東西的聲音。
過了好半天，寧明決開口道：“你真這麽覺得？”
“是啊，我覺得，嫂子她還挺通情達理的，如今婉筠也長大了，并且當初，是那個女人沒去把孩子打掉，偷偷把孩子生了下來，怎麽都怪不到你頭上。但是她的存在又是事實，她确實是哥你的女兒，哥，多一個女兒挺好的啊，我就不介意多一個侄女兒。”
寧明睿覺得自己很大度了，每次見那丫頭，她都沒一副好臉色，還罵過他，但是他現在竟然能幫她說話。
寧明決沉默。
*
傍晚七點半，聞雨落一行人結束了晚餐，一起離開瑞禧軒，前往學校附近一家KTV。
木子然提前訂過包廂，他們到KTV之後，就一起在KTV一位染着黃發有幾分帥氣的服務生小哥哥帶領下去到包廂。
幫他們調好設備，黃發小哥哥問他們要點什麽酒水和零食，他們一群人裏面只有趙翦和徐雲闊兩個男生，但是單筱筱會喝酒，她就提議點一紮啤酒，正好木子然也想喝酒，最後酒和其他飲料都點了不少。
這間包廂在KTV的頂層，比較大型，沙發是一長條連在一起，呈圓弧形，沙發上擺有九個靠枕，他們有七個人，全部坐下還有多餘的空間，位置很寬松。
徐雲闊自然挨聞雨落一塊坐，有三個點歌的臺子，他們坐在沙發的右端，邊上正好就有一臺點歌的機器，徐雲闊從沙發起身，站到臺子旁邊，聞雨落扭身就可以觸摸屏幕，她就沒有起來，一個站着，一個坐着，顯得身高差更大，徐雲闊身材又比聞雨闊魁很多，襯得她骨架格外小。
徐雲闊往她腦袋揉了一下，散漫道：“好像還沒聽過你唱歌。”
“今天聽聽？”
人太多了，聞雨落其實有點不太想唱，只是來湊湊熱鬧，大家聚在這裏，也是為了慶祝他們拿了冠軍。
她很少來KTV，覺得這裏鬧哄哄的。
“我先聽你唱。”聞雨落說。
她也還沒有聽過徐雲闊唱歌。
徐雲闊牽了下唇，“行。”
“那你點歌。”
“你自己點吧，我怕我點的你不會唱。”聞雨落說。
徐雲闊道：“不一定。”
“我會的歌挺多的。”
聞雨落想到他是個全才，點了點頭，“好吧。”
“那，我想聽許嵩的《紙上雪》。”
徐雲闊挑了下眉。
聞雨落雙手扒着點歌機器的臺子，仰頭看徐雲闊，在想他會不會都沒聽過這首歌。
卻見他修長勻稱的手指在點歌屏上操作，輸入她說的那個歌名，将這首歌點了。
男人将《紙上雪》這首歌放進待唱列表，他擡手捏沙發上小姑娘的臉，說道：“等會兒，你也唱一首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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