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寻找动人心弦的故事,两年前她写了一个关于富人成长的故事,叙事的手法以及描写的角度异常精彩,因此该作品很快就获得了相关的奖项。
但随着媒体风波越闹越大,她的故事作品也被注意到了。有人批判她的作品只专注于富人的生活状态,而忽略了贫苦大众的真正生活面貌。
舆论一度没有被压制,反而越闹越大,反对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多,更有人形容她是那种从小就生活在富有家庭长大的作家,完全不懂世间的疾苦,只知道歌颂富裕生活,从不关注贫困群体。
还说她是炫富类型的知识分子,写作只是为了引人注目,博取关注。她的人设被媒体攻击得体无完肤,她写的东西再也没有人追捧,甚至获奖的书籍也不再被出版社投资。
她的事业一下子陷入了一片灰暗的状态。她不断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重新振作,然后写一本令人眼前一亮的作品。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既然她跌在了富裕生活的道路上,那么她就应该在富裕的道路上的相反世界爬起来贫困的世界。
她决定写一部关于穷人的故事,这个穷人的经历一定要大起大落,受尽苦难,被社会遗忘,过着极度贫苦的生活,需要社会的关注,需要社会的关心。
这样的故事写起来才能更让人感同身受。但是最大的问题是,芸芸众生,要寻找这
一类型的人是非常困难的,她更是无从入手。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她的助手给她选定了撰写的目标人物:“达斯。”
她好奇地问:“这个人是什么情况?”
她的助手似乎很了解情况:“这个男人在几年前因为工作环境的嘈杂以及感情的不顺利,患上了躁狂症,动不动就发脾气,甚至还情绪失控。
后来家人将他送进了精神病院,一个人在社会恶劣的环境逼迫下变成了一个神经病,我想,他一定会是一个很抢手的题材。
现在呢,你只需要以记者的名义对他进行采访,将他所经历过的事情写成一部作品,我想,这部作品一定可以拿诺贝尔文学奖。
只要能够打动人心,就一定可以重振威名,让那些不知好歹的媒体闭嘴!”
她倒是很心动,可是仍然感到茫然:“可是,我去哪里寻找这个人呢?”
“放心,我已经帮你查过,他就在圣玛丽医院接受治疗。布达拉美宫有高度的新闻自由,出版自由以及访问自由。只要你带着记者证,你就可以采访任何一个病人。”
其实她的助手说错了一件事,达斯在不久之前已经出院。
当她找到医院的时候,约翰医生很遗憾地告诉她,他已经出院,对于他出院之后的去向,医院的人并不清楚。
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死灰复燃的机会摆在眼前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消失,她不甘心,于是她要求其助手无论用什么
方法都一定要找到这个人。
没多久,她就得到了达斯的住址。
由于对方是一个曾经患有精神病的人,她当然有所防备,她的包包里藏有一支小型武器,以防不时之需。
她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看电视。
她隔着一扇门,透过隙缝自我介绍着:“你好,达斯先生,我是社会福利署转介过来了解你生活的记者,有关于你出院以后的生活经历我,我们希望做一个初步的了解,借此知道你生活上的真正需求。”
她说了第一个谎,她不知道社会福利署,她就是为了名利而来的,她不得不欺骗他。
他半信半疑地说:“这几天我都没有跟其他人接触,社会福利署的人不可能知道我已经出院了不过有人来关心我总算是好事。”
他开门了,她很有礼貌地与他握手,身体上一直在自我防备。
她进去以后,与他面对面地坐着,桌面上有一把菜刀。
她自我介绍着:“我是一名记者,我叫希拉里。
这一次找你的目的主要是想找你进行一次访问。所以接下来我会问你一些问题,你只需要照实回答就行,不用紧张,如果不愿意回答,我是不会强迫你的。”
他勉强地笑着,身体很不自然地扭动着,显然他不太乐意接受采访。
“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入住精神病院的呢?”
“九年前吧,我自己都快要忘记有那么久了。”
“你当时是因为什么事被送进医
院接受治疗呢?”
“我当时在工厂上班,日夜嘈杂的机器使我不胜其扰,久而久之,我的脾气就越来越大,稍微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会发脾气,甚至闹情绪。
终于有一次因为一点小事与工厂里的同事打来起来后来我被医生诊断为精神上情绪失控,也就是躁狂症。
他们认为我的行为会为社会带来一定的危险性,所以就强行将我送进了医院。”
“强行?你当时不愿意送院治疗?”
“我当时快要升职,孩子还小,老婆也在我身边。送我进去就意味着让我失去所有的一切,包括事业与家人。我怎么会愿意,不过当时是强制治疗,我不得不屈服。”
“你出院以后,与原来的生活发生了哪些变化?”
“工厂消失了,老婆跟人跑了,孩子不知道在哪,我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工作。”
“可是,光是工作环境很难影响一个人的情绪,在你身上还发生了哪些事情?”
“其实也不止这么一个原因主要是我妻子当时嫌弃我的工作赚不到多少钱,孩子也还小,需要钱的地方有很多,可是我无力承担,她就一味地指责我
我当时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来自家人的期待,上司的工作要求,我被压得喘不过气,加上工作环境的恶劣。
久而久之,我的精神状态就出现了奔溃的现象说起来还挺讽刺的,累死累活,结果孩子与妻子都跟别人跑了。他
们现在在哪我都不知道。”
“你想念他们吗?”
“妻子就不太想念,倒是挺想念孩子的”
说着说着,他眼里流出了泪水,整个人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