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幼昕也随着阮赴今的视线看过来,看到纪怀昨牵着小孩的那一刻,刚刚才猜测的事情一下子变成了事实。
她看看纪怀昨,再看看阮赴今,冷笑一声。
纪怀昨的视线落在地上的鞋印上,眉头一皱,和小皮球换了鞋,避开那些脚印,走到她面前。
“你来干什么?”
秦幼昕仰头看着她,面前的三个人倒是都站着俯视自己,更像一家人。
她不甘示弱也站起来,好像这样,就能和别人在同一高度上。
“小昨。”甫一开口,她发觉自己面对纪怀昨时,还有很多化不开的柔情。
纪怀昨皱眉,很抵触:“别这么叫我,我不习惯。”
秦幼昕哽住,瞥了一眼阮赴今:“我有话,想单独和你说。”
纪怀昨没吭声,阮赴今也没有持续观看别人面对前任的想法,带着女儿回家换衣服。
临走前,纪怀昨把打包回来的黄焖鸡放在餐桌上。
“给你带的。”
阮赴今回望她,读懂她的意思:“先放下,我一会儿过来吃。”
门开着,纪怀昨并没打算去关,言简意赅:“有什么事直说吧。”
秦幼昕暂时按下自己来的目的,反问:“你和她在一起了?”
纪怀昨回望:“这是你来的主要目的?”
她不想坦诚地回答,因为如果解释了“不是”,那等同于承认,她被绿了之后,还对秦幼昕念念不忘。
她不愿承认,事实上她也的确在遗忘过往的感情,且有成效,只不过还需要点时间。
秦幼昕不确定她是不是默认,皱着眉问她:“你们就住邻居?我之前怎么没见过她?”
纪怀昨的表情显现不耐:“有话直说。”
秦幼昕有些尴尬地看着她,语气也低了很多:“你以前,从来不会对我这么凶。”
纪怀昨不说话,且有了送客的意思,秦幼昕吸了口气,觉得继续追问也没有任何意义。
她有些不舍,但很少。
“来找你,是给你送这个,希望你能来。”
秦幼昕在包里拿出一张请柬,红色的,烫着金色花纹,看上去很不一般。
纪怀昨没接,反而笑了:“你知道我不会去,你走吧。”
秦幼昕因为她的拒绝生出一点喜悦——她还是介意的,还是不愿祝福自己。
她靠近了些:“你还在怪我,对不对?”
这个距离超过正常交流的距离,香水的味道还是纪怀昨所怀念的,回忆来得突然,她有些失神。
秦幼昕目露得意之色,纪怀昨忽然听到邻居关门的声音,霎时清醒,往后退了一步,为自己刚刚的追忆恼火。
她的声冷下来:“谈不到怪谁,走不到一起的人本就迟早会分开,你不过是把这个过程提前,对你和我来说,是及时止损。”
秦幼昕停住继续靠近的动作,蹙眉看着她:“止损?”
纪怀昨别过脸,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说得更清楚。
阮赴今已经带着换好了衣服的阮霁禾过来,看着秦幼昕再次逼近一步,甚至不管不顾攥住纪怀昨手腕。
“什么叫止损?你觉得如果我们继续下去,会对你有什么损失?”
阮赴今看不过去,上前把两个人分开,然后拉着纪怀昨又退了一步。
“她的意思是,感情结束,不是你抛弃她,而是一段不合适的关系早点结束,不但省了彼此的时间,你也不用继续耽误她。”
她缓了口气:“虽然我不了解你们之前的事,但是已经分手了还这么咄咄逼人,总归不合适吧?”
她说完才看到桌上的请柬,大红色的,和纪怀昨的房间颜色格格不入。
阮赴今觉得自己被刷新了三观,即便是她这样内敛社恐的人,此刻也忍不住想为纪怀昨讨个公道。
“你的婚姻应该也被双方父母祝福,为什么还要拿着这个来找她呢?不主动招惹,不主动伤害,这么难做到吗?”
纪怀昨看着阮赴今的背影,内心的吃惊程度已经到了一个相当的程度。
她从来没见过阮赴今还能有这么犀利的一面,她知道阮赴今是外柔内刚的性格,面对该索赔,该争取的会主动争取。
但这件事和她毫无关系,她是为了自己在主持公道吗?
纪怀昨不是很想承认,刚刚的情况自己很需要帮助。
但她很想承认,这种被袒护的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再有过了。
秦幼昕被阮赴今说得面庞充血,那个小皮球抱着纪怀昨的腿,那个女人挡在纪怀昨面前,一致对外的样子令她颜面尽失。
“我今天来,不过是因为我妈妈说,希望你可以做伴娘。”她低下头,尽量表达这是母亲的意思,而她本身也不想招惹的。
岂料阮赴今不是纪怀昨,会心眼好的不拆穿她。
“如果你真的不想来,自己会找理由去劝你妈妈,你明知道劝她去参加比劝你妈妈更难,你还是来了。”
秦幼昕双手捏拢:“我没有想主动招惹你!”
“请柬我放在这儿,日期写的很清楚,你爱来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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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这句话,再也无地自容,挤开阮赴今闷着头离开。
安静下来之后,阮赴今的义愤填膺过去,才后知后觉。
随意掺和进来,会不会有些不妥?
纪怀昨打破沉默气氛:“吃东西吧,一会儿冷了。”
她好似无事发生一般,转身去了卫生间,不一会儿提着一个拖把出来,从客厅的一角开始拖。
阮霁禾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能看得出纪怀昨不是那么开心,便主动走到纪怀昨旁边,陪着她一起拖。
阮赴今则是坐下吃饭,即将吃完的时候,纪怀昨坐在她对面,忽然毫无预兆地道谢,“谢谢。”
阮赴今一愣,咽下食物看着她。
纪怀昨的眼神飘向别处,似乎是因为极少和别人道谢,所以显得有些拘束。
“你说的话就是我想说的,但我找不到好的串联方式,所以说不出口。谢谢你帮我说出来。”
阮赴今闻言,心里松了口气,又确定一次:“我还觉得,是我擅自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有点过意不去。”
纪怀昨赶忙否认,摇头的时候看到那张请柬,抿了抿唇。
“早就是过去的事了,我也没想到她还会来,有点突然,没做好准备罢了。”
阮赴今也看那张请柬,纪怀昨过去拿起来,刻意忽略一对新人的名字,只看日期和地址。
她夹在手中,微微摇晃:“送都送来了,只吃席有什么不行。”
阮赴今疑惑地看着她,那人正在低头和阮霁禾商量:“下周六有没有空,陪我去吃顿饭怎么样?”
小皮球欣然答应:“好!”
阮赴今把垃圾收好,想说自己现在不用加班了,下周六也有空,不用再麻烦她给自己带孩子。
但她这边才有这个想法,纪怀昨便主动提出:
“以后你工作忙的话,提前告诉我吧,我帮你照顾小禾。”
阮赴今动作一顿,意外地看过来,好半天才听到自己发问:“怎么,忽然说这个?”
纪怀昨帮阮霁禾打开动漫,叮嘱之后,坐在阮赴今对面。
她瞥了一眼专心致志的阮霁禾,才转回头,认真道:
“我觉得你一个人似乎有些……应对不暇。我和小禾很投缘,并且我是居家工作,有充分的时间可以照顾她,我也可以照顾好她。”
阮赴今依旧是不解的,她看也看得出纪怀昨是那种讨厌麻烦事的人,为什么主动提出帮她照顾孩子这种听上去就很麻烦的想法?
纪怀昨垂下眼皮,解释自己决定下来的心路历程。
“小禾虽然很乖,但很多时候她都需要一个人能陪着她,接她放学。我知道你在找合适的钟点工,但或许并不靠谱,我不放心她再一个人在某处等你,我的意思是,你忙不过来的时候可以告诉我一声,我去接她,或者我陪她。”
她还有一个理由没说,那就是她发现阮霁禾可以治愈她。
分手三个月,她挨得艰难,连写作也没有任何灵感。
每次灵感枯竭,她的解决方法都是和阮霁禾相处,然后就会在小孩子身上发现许许多多的灵感,从而能将自己从那些负面情绪中解脱出来。
她想,阮霁禾需要一个陪伴她成长的人,她也需要阮霁禾给自己提供情绪价值。
她们是相互照顾,再方便不过了。
阮赴今看着眼前的人如此认真的神色,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昨晚的事她一点印象也没有,但是那种被照顾的感觉,那种不用自己操心也能一切都被安排得妥帖的感觉,让她无法抗拒。
纪怀昨的要求不过分,也没有超出邻居交往的范畴。
你不在家的时候可以把孩子交给我帮忙带,这是很正常的说法。
可阮赴今偏偏有一种,如果答应下来,就是在做某种交付一样。
或许会关乎未来的交付。
但她思考之后,还是答应下来。
首先她暂时找不到合适的钟点工,其次,和纪怀昨打过的所有交道总结下来,都证明这个人是个很可靠的人。
有耐心,会照顾孩子,工作方便,还住得这么近。
到处都是加分项,她即便想鸡蛋里挑骨头都是难事,更何况她不想挑。
她答应,纪怀昨松了口气,把刚刚就准备出来的二维码界面拿出来。
“那加个联系方式吧,总不能什么都给你打电话说。”
阮赴今没拒绝,解锁加上好友的时候,才看到文承泽发来的微信。
一条昨晚的,一条刚刚的。
“你的邻居把你带到家了吗?到了请告知,担心你的安全。”
“?怎么还没回答。”
阮赴今抿起唇,疏离地回复几个字:“谢谢关心。”
此刻头脑清晰,她才觉出不对劲——
她和文承泽不过是有几次站在一起说过话,独处更没有了,为什么会被拍到,还拿来做文章?
这件事似乎从头到尾都透着不对劲的味道,阮赴今眯着眼睛仔细回忆,试图抓住一切有可能推进的思路。
文承泽也给了回复:[听说你竞选失败了,别灰心,心情不好的话,我可以随时奉陪。]
阮赴今皱眉,并未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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