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锦瑟将自己心中的猜想,同宇文渊说了。一听此事同皇太后有关,两人皆是一阵沉默。
只不过这件事尚不能盖棺定论,曹家在朝中名望颇重,皇太后有所顾虑也是正常。
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有了小皇帝这道圣旨,王虎和张兴成身上的冤屈,终究是得以沉冤昭雪了。
两人的尸首,成锦瑟已经找到。
安置在棺材之中,王鹏捧着父亲的灵位,母亲跟在身后,披麻戴孝送其最后一程。
围观百姓,好些曾经唾弃过他们母女的,也纷纷前来送行。
足可见梁家军在百姓心中的位置。
一早还放晴的天空,忽然飘起雪花。
仿佛老天爷在为忠魂送行。
成锦瑟了解了当年莫城之战的艰难,这两位幸存者,从莫城回到京都,用了整整六年时间。
难以想象那场大战对他们的重创。
可都已经克服了艰难险阻回到了故土,却不想竟被“自己人”害了。
若他们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想必宁愿在战场正大光明战死,而已不愿如此憋屈。
成锦瑟望着那两具棺材,心中五味杂陈。
今日,这不仅是王虎和张兴成的昭雪,更是对天下所有受冤屈者的慰藉。
突然,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寂静。只见一队骑士疾驰而来,为首的竟是宣王。成锦瑟脸色顿时一黑。
许是怀孕的关系,最近的脾气是越发暴躁,根本不愿掩饰一点,尤其是对待宣王这样的人。
“本王是来送忠魂一程的,看弟妹这表情,是不欢迎吗?”
成锦瑟冷笑,“是的,不欢迎。”
宣王没想到她竟如此直言,一旁还有好些人在围观,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
他冷哼一声,“哼,一介贱民,死了就死了,还真当本王放在眼里。”
本就悲痛的王鹏,攥着灵位的手指,骨节泛白。他几乎是从牙缝里崩出几个字,“王爷慎言!”
见王鹏双眼赤红,一副要杀人的模样,马上的宣王不由嗤笑出声,“切,还真是反了天了,贱民生的贱种,竟然还威胁上本王了!”
“来人,给本王狠狠教训教训这小子!”
宣王一声令下,立刻有几个侍卫上前,将王鹏团团围住,顷刻间就要动手。
“本王看谁敢动他!”
宇文渊一声暴呵,似要将这几次的怒气,一起发出去。
见状侍卫们被他的气势震慑,不由都住了手。
“今日乃是梁家军的葬仪,若谁要闹事,本王定不轻饶!”
宇文渊的身影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岳,挡在那些侍卫身前。
他目光这冷冽如冰,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压力。
“你们怕什么!现在是在宫外,我才是你们的主子!”
侍卫们有所动摇,再次拔刀上前。
宇文渊的脸冷若冰霜,他没有一丝迟疑,一个飞腿直接将为首侍卫踢飞出去数十米远。见状一旁的侍卫都看傻了眼,这一脚一看就是用了真气。想必那侍卫首领是活不成了,其他人哪里还敢上前。
宣王更是气的红了眼睛,“宇文渊!你竟然动真格的,你难道忘了先太子立下的遗愿了吗!”
闻言,宇文渊冷声道:“自然记得,不论是谁,都不能对皇室子弟动手。”
成锦瑟心中一紧,既如此宇文渊若动手,岂不是对先太子不敬?
她刚想提醒他几句,就见宇文渊目光如冰,步步逼近宣王,冷声道:“但你也别忘了,本王摄政王的尊严不容侵犯。”
“今日,这侍卫以下犯上,本王不过略施惩戒,若宣王殿下还想继续,那本王奉陪到底!”
语罢,几道黑影闪过,是宇文渊的暗卫跳出来了,黑压压一片,压迫感十足。
成锦瑟一直都知道,她和宇文渊身边都有暗卫保护。
平日里见不到一丁点人影,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
宣王也十分震惊,他深知宇文渊这些暗卫的厉害,个顶个的都是以一敌百的高手,此时绝对不能硬碰硬了。
“好,算你狠!”
“走!”
宣王愤然离去。
葬仪继续。
谁也没注意到人群中带着口巾的高大身影,他一双眸子如毒蛇一般,亲眼目睹了刚刚的一切。
一个转身,背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成锦瑟亲眼看到两尊灵位被奉入烈士堂,心里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紧接着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恍惚中,她似乎听到宇文渊在喊她的名字。
感觉到一股清凉液体注入口中,没多一会儿,神志已经逐渐清明起来。
睁开眼发现宇文渊已经将他抱回了王府。
“阿渊,我这是怎么了?”
她说话还有些虚弱。
宇文渊听了心里难受得紧,“乖,别说话,你现在需要休息。”
他缓缓将成锦瑟放到了床上,又细心掖好被子。
“炭火!在生几笼炭火,快!”
成锦瑟头脑依旧有些发昏,想说话可张张嘴,还是算了。
心中不免也有些担心,最近这段时日,也不知是怎么了,身体疲惫的很。
要说起前世的她也不是没怀过身孕,可反应如此大,这还是头一遭。
思索之际,白胡子府医已经到了。
他手刚一打赏成锦瑟的脉搏,脸色顿时就是一遍。
紧接着好似不太相信,又继续感受了半天。
他这凝重神态看得众人心都踢到了嗓子眼,好似成锦瑟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样。
宇文渊更是急得来回踱着步子,坐立不安的。
良久,府医收回手,脸上露出喜色,起身向宇文渊行礼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这是有喜了!”
“有喜?”宇文渊一时愣住。
“你这老家伙是糊涂了不成!本王早就知道王妃有喜了!”
“本王是问你,王妃为何会无故昏倒!”
府医高深一笑,“王爷稍安勿躁,王妃之所以会昏倒,其实是因为气血有亏所致,只要注意修养便可,并无大碍。”
语罢,月娘皱眉问道:“王妃她一直都有按时服用您给开的补药,平日吃饭也吃得极好,怎么可能气血有亏呢?”
她这话成锦瑟也觉得有理。
这段日子她虽操心些,可对肚子里的孩子,却没有丝毫懈怠。
整日能吃能睡,补品也是一日不落,若如此还亏气血,那可真是没天理了。
见状府医捋了捋胡须,“之前的补方不能用了。”
闻言,宇文渊眉头紧皱,“为何,可是那方子出了岔子?”
府医点头,“确实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