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良久,最终成锦瑟还是踏上了桓王的马车。
这辆马车很大,是正常马车的两倍之大。
车棚上还挂着桓王府的牌子,车后跟着一队侍卫,声势浩大。
缓慢朝着夏家府邸而去,此时正是早上,街市上人潮窜动,可看见桓王府的马车,都十分有眼色,纷纷避让。
“这不是桓王的马车吗?”
“是啊,刚刚从摄政王府出来出来,想必是接圣女的吧。”
“这圣女在摄政王府住了多日,我还以为桓王殿下不会要这门婚事了,想来应该也没发生什么。”
“是啊,若圣女真的失了贞洁,桓王又怎么可能要她。”
听着马车外百姓们的议论,成锦瑟面无表情。
说实话,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虚名,况且也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做不得数。
可也不能否认,桓王请来的这门亲事,也确实挽回了她的名声,说心里毫无波澜是不可能的,可也仅限于此了。
刚到夏家门口,夏正秋就迎了出来。
见到成锦瑟恢复了健康,这才放下心来。
“好,回来了就好。”
短短半月不见,成锦瑟感觉夏正秋的脸好似都老了一圈,心里不由有些动容。
经过那日的事,想必夏正秋心里已经有怀疑了。
成锦瑟想着不如就趁着现在把夏婵的事,同他说清楚。
可刚想开口,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见状夏正秋先一步道:“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
他神情落寞,看样子确实都已经知道了。
“父亲……”
成锦瑟本想安慰他几句,可“父亲”二字刚一出口就哽在了那里。
“我不管你是谁,你就是我的小女儿容嫣,夏家永远都是你的家!”
成锦瑟只觉心中一暖,是久违了的,卸下防备和家人坦诚相待的感觉。
她这边才刚到家,就见一堆官差朝着夏家走来。
“敢问这位小姐,可是夏家四女夏婵?”
“正是。”
“那就请同我们走一趟大理寺吧。”
闻言,成锦瑟心下一沉,宣王世子宇文成元死了,不用想那宣王夫妇也不会善罢甘休。
到了大理寺,那大理寺卿倒也没有为难她。
“冒昧找圣女前来,实在是宣王世子之死需要圣女配合。”
一提起宇文成元,一旁坐着的宣王妃就忍不住捂着脸痛哭起来。
而宣王则是一脸怒容瞪着成锦瑟。
就好像他们儿子的死,是她造成的一般,却不曾回头反省,若不是他们将儿子娇惯成那样,又怎么会有这般杀身之祸。
况且这宣王想来也不是一个无辜的。
那日囚禁成锦瑟的石室,就在宣王府内部,他身为一家家主,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儿子所行之事呢。
思及此,成锦瑟也是冷着一张脸回望着他。
两方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这可愁坏了大理寺卿。
“是这样的,王爷想要了解一下,那日刺杀宣王世子的到底是何人?”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那些人是宣王府侍卫打扮,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
成锦瑟话音刚落,那宣王瞬间暴怒,“你胡说,就是宇文渊干的!当时只有他的人冲进了地牢!”
“你才是胡言乱语,摄政王殿下赶到时,你儿子早就已经被杀了!”
两方互不相让,却又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大理寺卿更为头痛。
他沉思良久再次开口问道:“圣女可记得那些人的样貌特征。”
成锦瑟冷笑一声,“我当时被宣王世子折磨得不成人形,有一口气就已经不错,又怎么记得那些。”
他意有所指的话,听得宣王夫妇十分不爽,一个个皆是怒目而视瞪着她。
忽然成锦瑟好似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为首之人的,眼下似乎有一块疤。”
当时光线昏暗,她也不能完全确定。
从大理寺出来,成锦瑟越想越觉得不对。
难道那些人,之所以杀了宇文成元,目的就是想嫁祸给宇文渊吗?
这似乎是一局大棋,他们都是个中棋子。
虽然宇文渊让她耐心等待,可成锦瑟从不喜欢被动。
于是她找来阿武。
没想到阿武的父亲梁勇也一起来了。
好久未见,父子俩的关系好像好了很多。
阿武也变得开朗了许多。
“梁叔。”
成锦瑟打了声招呼。
她发现梁勇眼神明显有些不对劲,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不敢当小姐一声‘叔’,小姐若有何吩咐,老夫在所不辞。”
闻言,成锦瑟凭借记忆,将那日刺杀宇文成元那人脸上的伤疤画了下来。
是一个椭圆形的增生疤痕,应该还算比较好分辨。
“我希望在短时间内,找到左脸眼下有这块伤疤的男人,对了,那人多半是江湖人士。”
成锦瑟如此分析,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那日看那人身手,定然是个杀手,他脸上的疤痕如此醒目,这意味着他平日一定不会在明面上活动。
想到此处,成锦瑟突然想到一个杀手组织,鬼影!
正沉思,就见那梁勇,拿着画眉头紧蹙。
“这好像是江湖组织鬼影头领,之前老夫与他短暂交过一次手,那面巾下的脸,就带着这样一块椭圆伤疤。”
竟真的是鬼影!
可前几次鬼影出现都是追杀她的,为何这次却将她放了?
又一个谜团浮上水面。
看来这一切,就只有鬼影组织的头目,才能给她答案了。
送阿武父子出去,梁勇故意落在后头,问成锦瑟道:“姑娘年幼时可去过宁安?”
成锦瑟不知道他为何这样问,却还是实话实说,“从未。”
可不知为何听她如此回答,梁勇的眼底似乎闪过一抹失落。
日子一天天过,很快到了初冬时节。
天气已经越发冷了。
京都的冬日虽然不比北边,可早晚也是凉得紧。
成锦瑟整日窝在暖房里,可以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乖巧的众人都以为她认命了,只等着婚期将至嫁给桓王。
突然一日,一自称摄政王府小厮的男子,来到夏家,说是家里主子请她过府一叙。
自那日离开,成锦瑟已经好久没见到宇文渊了,她虽然不是一个情爱至上的人,却也是相思情浓。
她简单熟悉一番,便去了王府。
可刚一进去,成锦瑟就觉出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