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障解除,大量战斗人员涌入。那个白莲教护法被注入某种药物彻底安静下来,随后被关进了一个厚重的铁箱子中。
一切尘埃落定,赵四刚走出化工厂,他的电话忽然响起。
【易哥】
“喂,易哥。”
电话里传出了李易一如既往平淡的语气。
“你刚刚神魂被入侵了。”
“公司困住了一个白莲教的护法,我作为侦察进去帮忙寻找位置,没想到情报出错敌人修为半步金丹。”赵四如实回答。
“易哥你又救了我一命。”
刚才那个邪教徒在入侵自己神魂后立马发狂,明显是触碰到了易哥给自己的天人感应。
据他这些天了解到的修行知识,神魂是修行中最神秘莫测的领域,没有一个具体的量化标准。但可以确定的是,在脱离物质的精神世界里,有着某种绝对的卑尊法则。
下位者若无特殊手段,去窥见上位者的神魂,无异于取死之道。
邪教徒窥视的是一位在世仙。
李易道:“下次小心点,我护不了你一世。”
“抱歉,这次是我鲁莽了,下次行动之前我会跟你招呼一声的。”赵四直到现在手还有点抖,以前他以为自己胆子很大,在任何处境下都能冷静。
可真的面对死亡时,发自肺腑的恐惧让他连行动都困难。
“小四,我不是在教训你,更不是在限制你。”李易声音微微放缓,“遵循你的本心,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但也做好为之付出代价的准备,因为你是个成年人。”
“如果哪一天你承担不起或害怕,就来找我,因为我有能力解决一切。”
电话挂断,赵四手忽然不抖了。
这时,陆浩初走来给他递根烟。
“这次干得漂亮,你的功劳我已经上报,应该能完成三连跳成为副组长。过程很曲折,但结果是好的。”
赵四平时不抽烟,但这一次他还是接过了烟,点燃猛吸了一口顿时被呛得不轻,口腔传来的辛辣味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
“怎么样?第一次走在悬崖边?”
“很害怕,也很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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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正午,今天中午的菜是番茄炒鸡蛋,煎咸鱼,空心菜。
咸鱼煎得特别透金灿金灿的,又香又脆,特别下饭。空心菜是自家种的,配大蒜一起炒水嫩可口。唯一让他感觉不太行的就是番茄炒鸡蛋,总感觉没有当年那么好吃。
不知道是番茄的问题,还是鸡蛋的问题。
“对了儿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带个姑娘回来?”
饭桌上,母亲罗花理忽然没由头的开口问道。
“我看山下梁老五家的孙女不错,22岁,大专毕业,我看着不错,你看看...”
绕是李易也有些猝不及防,放下碗筷说道:“妈,学业为重。”
这话李兴国爱听,连连点头附和道:“没错没错,大哥好不容易和一中谈好,这个时候怎么能谈恋爱。而且现在姑娘要求高的很,又要车又要房的。易儿去不是活受罪吗?”
“没错没错。”李易点头。
“我看人家姑娘蛮好的。”李母还是有些不死心,“儿子都快三十了,读完大学32,如果考研究生又是几年。趁着妈还没老可以帮你照顾孩子,可以先谈一下嘛。小学时候我找道士算过,说易儿命犯桃花,一定能把人家姑娘迷得神魂颠倒。”
听到抱孙子,李兴国也有些犹豫了。
“这.....也不是不可以。”
人老了就想着抱孙子,父母也到了这个年纪。
“我吃饱了。”李易扒完最后一口饭,选择战略性撤退。
下午,由于昨晚手机忘记充电,李易没有在院子的树荫下玩手机,他打算先睡个午觉让手机充满电。
“兴国,兴国.....”
显然有人不打算让他度过这宝贵的午后,外边传来二爷的声音,以及母亲的惊呼声。
“二叔,您怎么来了。脚扭到了不要到处乱晃,要是摔着了怎么办?”
李易起身望向外边,通过门口可以看到二大爷住着拐杖,站在他们家的院子里。母亲又惊又怕的训斥着他,想扶着他回到祖宅去。
“我来找兴国,我来找兴国。”
李母回答道:“孩子他爸出去了,您先回家歇着,等他回来了我让他去找您。”
“兴国不是在屋子里吗?”二大爷指着屋内,李母看到了从床上起来的儿子,她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二大爷直到现在还把儿子认错。
李易长得很像李兴国年轻时,二大爷患上老年痴呆后就一直认错,怎么也改不过来。
“兴国,再给我吹吹昨天那首曲子。”
二大爷住着拐杖走进房间,露出满口黄牙的笑容。
“什么曲子?”李易又躺了下去,宛如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床上,唯一没有瘫痪的恐怕就是拿着手机的右手。
手指滑动屏幕,点开了名为百家典籍的APP。
这是他对智能手机最满意的一点,仅仅是一小块手机就能够存储成千上万的书籍,在互联网上他可以阅读任何书籍。
“就是昨天那个。”
旁边二大爷有些急了,拿起竹笛吹奏,曲调高昂而低沉,空灵悠远的竹笛吹出了战鼓的感觉。
但唯独没有昨天那神秘莫测的韵味,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的金戈铁马。
李易眼皮微抬看了一眼二大爷,他知道这小老头今天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二爷给我吹几首曲听听,说不准我就想起来了。走,我们去外面,那里宽敞。”
二大爷连连点头:“好好好。”
李易拿着一个小板凳来到小院的树荫下,自己躺在舒服的竹椅上,给二大爷坐着小板凳。
“二爷,来点好听的小曲,要清闲一点。”
轻快悦耳的曲调在耳边响起,恍若行走在小溪边,让人心旷神怡。不得不承认二爷在竹笛方面的造诣,说不上出神入化,但至少让他听得舒服。
据说二爷以前是文工团的,在市里拿过奖。老爷子吹了一辈子乐器,不记得亲人的名字,却能记得几百个谱。
见祖孙二人如此和睦,李母也就没有多管,回到屋内继续踩缝纫机。
耳边的小曲,隐约传来的缝纫机声音,树林中的鸟叫。
每吹完一曲,二大爷都会问道:“兴国啊,你想起来了吗?”
“有一点了,再随便吹几首。”
李易闭目养神,原本他以为过一会儿老头就会知难而退,可这一吹一直持续到了太阳落山,足足吹了三个小时。
虽然每吹完一首二大爷都会休息十分钟,但哪怕如此也不得不感叹这小老头的毅力和体力。
李易睁开眼睛,看着累的满头大汗吐舌头的二大爷,对方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兴国啊,你想起来没有。”
“想起来一点。”
李易拿过竹笛,抹了一把上边的口水,轻轻放置唇边,吸气,吹气。
悠远的笛声荡开,不是《问剑天阙山》,而是刚才二大爷吹的那首曲子,平缓轻快,同样让人心旷神怡。
但从李易口中吹出,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境。
二大爷看到了一条广阔的江河,以及一个模糊的道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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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春,李长生在河边踏青。
“李兄。”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回首望去,一个身穿简朴道袍,五官秀美,气质温婉如玉,但眉目间又带着一丝锐气的道姑。
“许久未见,不知修为进展几何?”
“未进半步。”李长生叹息。“我已走到尽头,前方无路。”
闻言道姑拿出了一粒金丹,一股药香瞬间蔓延方圆数里,道:“这是我宗门大比赢下的正一丹,可助你突破元婴。”
李长生失笑,摇头回拒:“修行一途我无师无父,无宗无源,这丹药于我无用。”
道姑立马追问道:“那我如何能帮到你?”
“我不需要帮助。”李长生依旧摇头,“雪夜道友,这次为何而来?”
“来找你。”
“为何?”
“就是想找你。”
“……”
李长生望着道姑清澈而又认真的面容,一时间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