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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章 着了道

    “柳道友，柳道友……”

    回憶到一半，方清塵的聲音就打斷了柳時陰的思緒。

    他看了過去，方清塵疑惑道：“柳道友你在想什麽，吃飯了。”

    柳時陰低頭，桌上已經擺好了菜，小苗姐弟也過來了。他揉了揉太陽穴說道：“沒想什麽。”

    雲觀主笑着說：“大家都餓了吧，先吃了飯再說。”

    許林宴捏着筷子心神頗為焦心。他知道，柳時陰應該是在逐步恢複記憶了，他不想讓對方想起以前的事情，但命運似乎一直再跟他作對。

    許林宴很想問柳時陰想起了什麽，但又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以柳時陰的敏銳心只會讓他更為多心。

    小苗沒發現衆人的暗潮洶湧，她羞澀地說道：“肉有點少，大家不要介意。”

    “多吃蔬菜對身體好。”清徐道長善解人意地應聲。

    方清塵夾着一塊鴨肉咬了一口後道：“這鴨肉真好吃，是自家養的嗎？”

    “對，平時我們會把它們放出去，讓它們自己進山找吃的。”小苗說道，“可能運動得比較多，肉質比一般的鴨子緊實，吃的又是山裏的野果，鴨肉還帶了一股特有的香味，我們村子裏的人都很喜歡吃。”

    雲觀主：“這些鴨子若能賣到市場去，應該會好受歡迎。”

    “我們也想過，主要問題還是進出山太麻煩了，開不了車，只能靠人力搬運，這樣一來其實也賣不了幾只。”小苗的弟弟說道。

    小苗：“我們自家養的走地雞也很好，其實有很多東西都能換錢，就是沒有途經。”

    大家點了點頭，進出山的問題的确比較難解決。要是這個問題沒了，雁回村也不至于那麽窮。

    “不過我相信扶貧辦的各位一定會有辦法的！”小苗滿懷信心地看着衆人，“你們能來，就給了我們很大的希望。”

    奈何他們都不是扶貧辦的人啊！莫名有種欺騙了老實人的感覺，清徐道長和方清塵都心虛了。

    “小苗姑娘，我們剛才商量過了。”等吃過飯後，雲觀主和小苗姐弟說道，“雖然我們已經了解過了一遍村民們的情況，但明天還想拜托你把全村的人都集中在一起，我們嚴謹地做個登記。到時候我們的人也能寫份報告發給上面，這樣扶貧資金也能更快地下來。”

    小苗一點不猶豫：“沒問題，交給我！”

    小苗弟弟：“現在時間還早，我們這就去通知大家，讓他們早上八點在村長家門口集合！”

    兩人風風火火地，似乎想把事情一下子就辦成功。看着他們如此果斷離開的畫面，方清塵困惑了：“師祖，好像不太對啊，他們好像一點都不戒備我們。”

    雲觀主冷靜地說：“謹慎行事，在村子時不要獨自行動。”

    神學會想搞什麽花樣，沒有人知道，但防備一些總不會是壞事。

    方清塵等人都認真地點了點頭。

    許林宴看着一直沒有加入他們話題的柳時陰，頗為擔憂地道：“時陰，你怎麽不說話。”

    “雲觀主安排得很好，我沒什麽需要補充的，聽他們指示就行。”有這時間，柳時陰更想快點搞清楚，他們重遇孟圖之後在平湖又發生了什麽事。

    可是記憶就像在跟他玩躲貓貓，他不管怎麽想，那回憶就是斷在了進入平湖的初始時候。

    但柳時陰清楚記得，平湖之役後三泉觀的确只活下了一個人，那就是自己。換句話說，孟圖和許林宴最後都沒了。

    他們到底是怎麽死的，柳時陰非常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過目不忘，一向很好的記憶在這時候卻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體內禁制也沒有完全失效，還在捆綁着他那一部分非常重要的回憶。

    柳時陰嘆了口氣，老天爺似乎都不想他那麽快想起來。現在就算他再努力，好像也是徒勞無功。

    黑夜慢慢籠罩了這個貧困渺小的小山村。

    山林中偶爾會傳來嗚嗚的狼叫聲。雁回村的村民比想象中睡得還要早，七八點鐘的時候村裏的火光都熄滅了下來。

    柳時陰、許林宴還有兩位軍人被安排在了一個房間裏。不過他們都沒有睡覺，兩位軍人直接守在了門口。

    柳時陰擺弄着通訊工具：“一天兩夜了，就算山路再崎岖，其他人都應該到了雁回村才對。”

    “然而現在一個人影都沒有出現，鄭老的消息也沒有傳過來，恐怕他們那邊是出事了。”許林宴望着窗口外的山林，皺着眉頭開口。

    這話一說完，山上忽然就傳來了巨大的一道爆破聲。同時遠山之外一股濃煙徐徐升了起來，許林宴所處的窗口正好看了個仔細。

    他回頭和柳時陰對上了視線：“真出事了。”

    兩人剛走出房門就和隔壁的雲觀主等人碰上了面。方清塵道：“你們也聽到那異響了？”

    柳時陰嗯了一聲：“我們擔心是其他未到雁回村的人出事了。”

    清徐道長：“這響動鬧得很大，他們也不知道遇到了什麽危險。”

    雲峰真人打着哈欠道：“他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肯定出不了什麽事。而且那地方離我們有一段距離，等我們趕過去黃花菜都涼了。擔心他們，還不如早點回去休息養足精神對付明天可能出現的狀況。”

    “雲先生，你們也被吵醒了嗎？”小苗和她弟弟住在一樓，聽到聲音就上了二樓來。

    許林宴問她：“外面是發生了什麽事？”

    小苗說道：“應該是野豬在鬧事，之前就有過一次。你們最好別出去，它們可能會跑到山下來。”

    方清塵：“野豬？”

    方清塵小眼神瞅向了自家師祖等人，這小苗姑娘是在哄騙他們嗎？

    “我們這邊野豬挺多的，上個月我們村長才帶人在山上打了兩只野豬回來。”小苗略帶着可惜的語氣道，“你們來得不是時候，要是早來兩天還能讓你們嘗嘗我們這邊野豬肉的味道。”

    柳時陰笑了笑：“那真是太可惜了。”

    “你們快回去休息吧。”小苗笑得特別的甜美，“明天我們帶你們進山摘野貨。”

    小苗說完就打着哈欠回了房間。方清塵等她走後迷茫地道：“師祖，我有點看不懂小苗姑娘，你說她到底是不是好人？”

    雲觀主：“你覺得呢？”

    方清塵：“……我覺得她應該是好人。”

    雲觀主搖了搖頭。

    方清塵：“？？？”

    一軍人問道：“我們現在還要出門去山裏嗎？”

    柳時陰哂笑道：“還去啥，沒看到人都出來盯着我們了嗎？我們一進山，怕是出事的就得是我們了。”

    方清塵瞪大了雙眼：“小苗姑娘在監視我們？她不是因為擔心我們才出來的嗎？”

    雲峰真人把手搭在了方清塵的腦袋上用力地揉了揉：“徒弟你啊平時接觸的女人還是太少了，要知道笑得越甜的女人越容易要了你的命。”

    方清塵懵了，這是啥話？

    柳時陰等人到底沒有進山去，一是夜晚進山很危險，也容易迷路；二是雁回村才是他們這次任務的關鍵，這次爆破聲保不齊是神學會聲東擊西的計謀，就想把他們引開。

    若是後者，他們一離開恐怕整個雁回村也将人去樓空。

    除單純的方清塵外，其他人已經差不多能确定這個雁回村不簡單，小苗姐弟恐怕和神學會也有着密切的聯系，說不準就是神學會的人。

    但是他們弄不明白的是，這些人為什麽要主動引他們進村，一副完全聽信了他們是扶貧辦的面容，也沒有攻擊他們的打算。

    無利不圖，這些人一定在打什麽主意。

    第二天，小苗姐弟在他們起床前就把早飯弄好了。

    等他們吃過飯，小苗姐弟就把人帶到了村長家中去。此時那裏已經聚集了上百人，大家三三兩兩地聚在一塊聊着天，看起來就像是某個普通村莊正在開集會一樣，大家一臉輕松閑适的樣子。

    村長見到雲觀主，笑着迎了出來：“雲先生，你們來了。”

    在雲觀主和村長說着話的間隙，柳時陰環視了一圈衆人，忽然出聲道：“村民是不是少了幾個？”

    村長愣了一下道：“有嗎？大家都在這裏了啊。”

    柳時陰擡手指了幾戶人家：“這幾家人都沒有來齊，這戶的丈夫不在，這戶的兒子也沒來，還有……”

    村長嘴角的笑意僵了僵，大概是沒想過柳時陰的記憶會那麽好，見過一次面的人都能精準記住并指出來。

    小苗站出來說：“他們可能被什麽事情絆住了腳，男人嘛都磨蹭，你們先做登記，我帶人去把他們叫來。”

    “小苗姑娘，你是想拖延時間嗎？”

    柳時陰這話一出，手上的豆子也跟着撒了出去。成群的軍隊立馬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不管雁回村的村民如何叫喊，豆子大軍已經快速地把他們圍攏成了一團。

    村長踉跄了一下，差點摔在地上：“這些都是什麽？”

    小苗驚悚地道：“你們不是扶貧辦的人，你們到底是誰？”

    “還在演戲嗎？”柳時陰眯了眯眼，一道符就要打到小苗的身上去。

    衆人以為小苗會躲開，沒想到這人卻像是吓傻了一樣呆立在了原地。符紙貼上了她的身，下一秒又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符紙對她毫無影響，說明她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沒接觸過任何玄術邪術的人類。

    柳時陰眯起了眼，小苗則強裝鎮定卻不掩慌亂地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裝成扶貧辦的人來我們這裏要幹什麽？還有這又是什麽東西？”

    她低頭把符紙抓了起來，看着黃紙上面的鬼畫符，小苗眼裏帶上了些許的懼意，“你們是不是哪個邪.教徒，來這裏是找祭品的？”

    雲峰真人忍不住咳嗽出了聲：“你們這些邪.教到好意思說我們是邪.教徒，也太會搬弄是非了吧。”

    “你們要不是邪.教徒，身上怎麽會帶了這種符紙！”小苗惡狠狠地瞪着他們。

    方清塵小聲地說道：“她好像不是在演戲，難道我們真是誤會錯了人？”

    “方清塵你還是太年輕了。”柳時陰指着小苗和她的弟弟說道，“你就不覺得奇怪嗎？一個小姑娘半夜跑到深山中去，她的弟弟卻毫不擔心，也不出門去尋一下。換做你有這麽一個姐姐，你能若無其事地呆在家中？”

    方清塵搖了搖頭：“那肯定不能，她要是天黑之前還沒有回家，我一定帶人去找她。”

    說完，方清塵就意識到了小苗姐弟的不對勁之處。

    這時候，許林宴帶着幾位軍人穿過了豆子兵來到了人群中心。沒等方清塵疑惑他們是什麽時候離開的，許林宴率先開了口：“我們在村長附近都沒有找到人，恐怕他們已經跑出村了。”

    “啧，真麻煩。”柳時陰現在就想立馬回到江城，多找幾塊聖石恢複記憶，并不想在這裏跟什麽神學會打交道。

    秉承着速戰速決的心态，柳時陰直接把袋子裏剩下的豆子全都撒了出來，讓它們變成了又一批的士兵，然後對它們下令道：“立刻進山去把人給我找回來！”

    小苗和村長等人臉都黑了，他們怎麽都想不到現代社會竟然還有人會使用撒豆成兵這種耍無賴的咒法。

    最關鍵的是，這袋黃豆還是村長送給他們的！

    要知道這些放了許久，隐隐帶了些黴味的黃豆還能撒豆成兵，村長說什麽都不會拱手讓人，讓送出去的東西給自己添麻煩。

    這麽多的豆子兵進山，別說是找人了，就算是找一只老鼠都不成問題。不稍片刻，強壯的豆子兵就帶着幾個人回到了雁回村。

    他們肯定打鬥過了，豆子兵耗損了一些，但被帶回來的人也好不到哪裏去，個個鼻青臉腫，被揍得也很慘。

    “殺人了，殺人了！”

    明明他們還沒做什麽，雁回村的村民們卻忽然大喊大叫了起來，小孩子被吓到了也跟着哭哭啼啼着好不可憐。場面一片混亂，方清塵瞧着真懷疑自己是反派。

    耳朵被吵得厲害，柳時陰表情直接一變，冷酷無比地道：“再喊再叫，我就實現你們的願望，把你們都殺了。”

    在場的軍人：“……”

    白泉觀幾人：“……”

    許林宴撫了撫額，這反派的頭銜似乎真要抹不掉了。

    村民們被吓得大氣不敢喘，深怕惹惱了柳時陰這個閻羅王。有些小孩沒有成年人會控制自己的情緒，還在哭着，他們身邊的大人在柳時陰的眼神掃過來的剎那，驚慌地捂住了自己孩子的嘴。

    清徐道長于心不忍地道：“他們中可能有普通人在，我們這樣恐吓他們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麽不好的。”柳時陰睨了那些村民一眼，“就算有普通人在，他們窩藏罪犯也是罪加一等。按照法律來判，本來就犯了包庇罪，到了法庭也是死刑。”

    許林宴沉默了，柳時陰這分明就是在瞎說，包庇罪情節嚴重的最多也就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他也沒打算拆穿柳時陰，柳時陰這麽說就是想吓一吓他們，也許還能讓這些人露出一點馬腳來。

    不過雁回村的村民都是一群硬骨頭，這些恐吓對他們并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雲觀主也沒看出來被抓的那幾個村民有什麽古怪的地方，他們中顯然沒有神學會的主人。既然如此，他們又為什麽要跑呢？

    柳時陰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他看着躲躲閃閃的村民，又瞅了眼毫無所動的小苗和村長，腦海中一道念頭突然冒了出來。

    “他們是在拖延時間，轉移我們的視線。”柳時陰眼眸冷冽，“神學會的主要成員可能已經離開了這裏。”

    “不應該啊。”清徐道長詫異地道，“這一片山林都有我們的人在，出山的幾個高速路口也有人把守着，他們只要一出去肯定會被發現。”

    “我們不是聯系不上鄭老嗎？”許林宴冷靜地分析道，“外面就算發生了什麽我們一時半會也不清楚。”

    雲觀主沉聲道：“恐怕在我們被他們帶進村的時候，神學會的幕後者就已經跑了。”

    雲峰真人也難得認真了起來：“我們的人中有神學會的眼線？”

    他們的計劃難道一開始就暴露了出去？

    “不是。”柳時陰搖了搖頭，“國家不可能犯這麽低級的錯誤，鄭老請的人肯定是做過背調的，不會讓神學會的眼線潛藏進來。”

    “而且神學會要是早知道了我們的行動，也不用在這裏跟我們拖延時間。”許林宴接着說了下去，“神學會的主人應該是在我們進山後不久才離開的。”

    “而這個時間，很可能就在我們遇上小苗姑娘的時候。”柳時陰定定地看向了小苗，“神學會的窩點怎麽可能什麽陷阱都沒有，除非他們有別的倚仗。譬如那只飛過去的山雀——”

    山雀二字，柳時陰的語調拖得有點長。

    小苗被他看着，慢慢地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你們還是挺聰明的，沒那麽笨。”小苗一改甜妹的風格，笑得性感又妩媚，“可惜你們還是發現得太晚了，我們的主人已經離開了這裏。你們的行動只能以失敗告終，哈哈哈。”

    “其實你們也是挺厲害的，竟然能找到我們的大本營來。”村長一邊說話一邊笑出了聲，聲音也不同以往的蒼老，分明是一個年輕人才有的聲調，“不過這一場比試，還是我們更勝了一籌，你們都被我們耍了個團團轉。”

    方清塵不悅地道：“你說什麽？！”

    雲觀主淡然地道：“清塵，不要沖動。”

    方清塵看着村長，又看了看雲觀主，最後只是低下了頭：“……是。”

    “沖動是魔鬼，但這人說話實在不好聽。”雲峰真人一手捋着胡子，一手擲出了一道符。

    “啪！”

    村長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紙人給抽了一巴掌。

    “你們……”他想要說什麽，一開口又迎來了第二巴掌，嘴巴都被打成了香腸嘴。

    方清塵默默地朝着他師父豎起了大拇指，師父這人雖然平時不太靠譜，但關鍵時刻他是真的剛！

    柳時陰和許林宴：“……”

    章老道這人真是不管轉世前還是轉世後，都沒有一點正經道士的模樣。

    雲峰真人迎上了自己徒弟崇拜的眼神，默默地擡高了下巴，驕傲得不行。

    清徐真人問道：“現在怎麽辦？”主謀都跑了。

    “這些人或許不是神學會的高層，但一定都是神學會的成員。”柳時陰舔了舔嘴巴，“抓去嚴刑逼供，一定能問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再不行我們就搜魂，我就不信他們中沒有人知道神學會其他的藏身之處。”

    神學會背後的boss是不好找，但端了他其他的窩點和抓掉他所有的手下，看他還能整出什麽花樣。

    他要是敢繼續發展勢力，反而給了他們更多的線索，抓到本人的機會也更大。

    小苗和村長等人一聽，心裏霎時就涼了一截。搜魂是禁術，因為會很傷害人的魂魄，通常被搜過魂的人不死也得成了傻子。

    搜魂，顧名思義就是像讀卡一樣讀取他們的靈魂記憶，任何信息随意觀覽，很容易暴露他們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不說其他成員了，就小苗和村長知道神學會的東西就不少。他們倆的魂魄一被搜，那對神學會來說将是一場大災難。

    小苗發出了破聲的尖鳴：“你們怎麽會搜魂術，這不是已經失傳了嗎？！！”

    白泉觀衆人默默看向了柳時陰，這術法的确是失傳了已久，他們就不會。但奈何身邊某個人似乎對這類失傳之術了解頗深。

    神學會的人遇上了柳時陰，只能說一句太倒黴了。

    雁回村的“村民”都要瘋了，國家什麽時候有這種人才了，怎麽沒人告訴他們一聲！

    小苗心覺不妙，連搜魂術都會的人簡直就是官方的一大助力，說不準還有別的失傳之術也是他會的，有這樣的人在，他們的boss真的能逃之夭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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