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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中獎
這次的鬼可不好甩。
于暮拽着苗族青年已經跑得夠快了,但兩鬼還在後面緊緊追趕着,且距離愈發逼近。
“我又沒挖他們的祖墳,他們幹嘛這麽窮追不舍!”于暮邊跑邊吐槽,根本沒敢停。他回頭看向苗族青年,“你累不累?能不能堅持住?”
于暮看着對方那滿身的銀飾,就替他腿疼。
這一身看着就挺重的。
苗族青年卻是面色不改,氣息平穩,雖然穿着比較繁雜,但他看起來比于暮還要輕松。
于暮:“感覺我就是瞎操心。”
看那模樣,他垮了對方都不一定垮。
前面出現了一個拐角,于暮激動地道:“終于看到出口了。”
一條路跑了一晚上,于暮都快要ptsd了!
轉進拐角,于暮迎面對上了一堵牆。
沃日,竟然是個死角!
于暮再想回頭,已經晚了,母子鬼已經守在了門口。
于暮整個人都耷了下來:“完了,我們今晚不會就要死在這裏吧?”
苗族青年有些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掙脫了于暮牽着他的手,緩緩地往女鬼的方向走去。
于暮大驚:“喂,你就算是要投胎也別上趕着啊?”
是嫌死得不夠快嗎?自己先上去送死?
“閉嘴。”
苗族青年沒有回頭,只是冷冷地說了兩個字,至于說給誰聽的不言而喻。
于暮的嘴巴閉也不是,不閉也不是。最後這男人實在是沒忍住,悄悄地逼逼道:“這麽兇。”
雖然于暮自诩說得很小聲,但靜寂幽谧的角落中,只有他一個人在說話,那聲音的分貝依舊讓人聽得十分的清晰。
苗族青年皺了皺眉頭,忽然豎起食指朝着大眼蜘蛛晃了晃,似乎作出了什麽指示。
只見那只玻璃彈珠大小的黑蜘蛛特別興奮地從苗族青年的身上爬到了地面,然後快速地劃拉着它的八條腿,直沖于暮而去。
于暮感覺到異樣的時候,那大眼蜘蛛已經爬到了它的手上,與他四目相對。
于暮:“……!!!!”
“蜘、蜘蛛!”于暮慘叫一聲,瞬間腿軟,直接摔在了地上。
苗族青年聽着他的慘叫聲,嘴角微微勾了勾。
于暮想到始作俑者,大罵道:“草,不就說了你一句嗎,用得着這麽報複我?你不知道我怕蜘蛛?!”
“不知道,我們又不熟。”苗族青年終于回頭了,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于暮無話可說,但實在太憋屈,只能又罵了一聲:“草!”
被甩到地上,再次被嫌棄的大眼蜘蛛眼淚彌漫了眼眶,眼淚珠子啪嗒啪嗒地又開始往下掉。
于暮瞅見後,不禁道:“你是小哭包嗎?怎麽這麽愛哭?”
大眼蜘蛛被說,哭得更慘了。
于暮都擔心它會不會自己把自己哭死。
但是安慰是不可能安慰的,他怕蜘蛛!
女鬼和鬼子互相瞅着對方,都從彼此的眼裏瞧到了些不解。
這兩人不是朋友嗎?怎麽還互相傷害起來了?
算了,這樣更好,他們就愛看別人相愛相殺!
于暮雖然很讨厭這個苗族青年,但看對方已經快走到惡鬼們面前,他還是一咬牙,從地上爬了起來,跑去拽住了對方的手。
苗族青年看過去的時候,于暮罵道:“你是不是傻啊,哪有人趕着去送死的!”
苗族青年掀了掀眼皮:“誰說我要去送死的?”
于暮指着自己的眼睛:”我看到了,我兩只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
“……”
苗族青年沒說話,只是甩開了頭,一副并不想搭理他的樣子。
于暮氣急。
這人真是來克他的。
惡鬼們可沒心思看他們表演。他們是趁着中元節鬼門大開,使了法子跑出來的惡鬼。他們的時間并不多,等中元節過去,鬼門關上的時候,他們就會被拉回陰間。
為了在回去之前飽餐一頓,他們好不容易才挑到了于暮這個倒黴鬼。
就是沒想到他們的運氣還不錯,最後還買一送一,多來了一個倒黴蛋。
想到待會就能把這兩人拆之入腹,兩鬼的口水就流了出來。
“好餓,好餓,我快要餓得受不了了!”小鬼的聲音前面時還是稚嫩的童音,但到了最後聲音卻越來越成熟,竟變成了一個沙啞的男音。
而匍匐在地面的小孩,關節骨頭發出了咔嚓咔嚓的聲音,像是在重組一般,以各種奇怪的姿勢伸展着。很快,小孩消失,留在地面的是一個肚大喉嚨細的中年男人。
如果柳時陰在的話,就會認出,這是他和許林宴在進入鬼市時曾見過一面的針口惡鬼。
花裙子女鬼舔着嘴角道:“那還等什麽,我們趕緊開動吧,我也快要忍不住了。好香啊好香,那個人類的血真的太香了。”
花裙子女鬼的眼睛一直落在于暮的身上,雙眸亮得可怕,而她說話的時候,口水一直在滴答滴答地往下流。
得了允許,針口惡鬼的大肚子上面忽然長出了一張大嘴,尖牙利齒,發出咔咔的陰測測的笑聲。
伴随着這張大嘴的出現,他像某種爬行動物般,甩着四肢,瘋狂地迅猛地爬向了于暮和苗族青年。
月亮就像是唯一的觀衆,從雲層中顯露了出來。
借着月光,于暮一擡眼就看到了針口惡鬼爬向他們的這一幕。
心髒差點沒被吓停!
“媽的!”大概是死到臨頭,體內迸發了足夠的勇氣。
于暮的腿沒有再軟下去,而是在針口惡鬼沖來的剎那,想也不想,直接把苗族青年給護在了自己的懷中,并把自己的後背對向了惡鬼。
苗族青年瞳孔微微震動,大約沒想過又慫又狗,上一秒還在罵自己的人會在危機時刻先救自己。
眼看着針口惡鬼爬上高牆,然後往他們這邊跳下來,張着大嘴就要咬上于暮的時候,苗族青年眼神一凜,直接攥着于暮的背心帶子,瞬間扭轉了彼此的位置。
于暮已經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但怎麽都沒料到,對方竟然會把他推開!
于暮心道,這人是不是有病,連死都要跟他搶。
苗族青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接着從身上掏出了一根手指那麽長的三孔短笛,擱在了唇下。
一段悅耳的,悠揚飄蕩的笛聲在陰暗的角落中響起,綿延回想。
于暮也學過樂器,但他翻遍了記憶,都沒聽出苗族青年吹的到底是哪一首曲子。
而在笛聲出現的頃刻,各種蛇蟲鼠蟻從石磚縫隙中鑽了出來,很快整一面地板,都被它們的身影占滿,連牆壁都沒有被放過。
密密麻麻,看得于暮頭皮發麻,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都是什麽?!
一只蜘蛛就讓于暮夠嗆了,現在還出現了這麽多的蛇蟲鼠蟻。
“我……”于暮話都說不出口了,兩眼發散,就要暈過去。
可是就在他要暈的一瞬,有什麽滑溜溜的,軟趴趴地東西摸了他的手指,還摸了不止一下。
于暮已經猜出了摸他的是什麽,但又抱着萬分之一的僥幸,覺得應該不是他想的那樣。死都想死明白一點的于暮,僵着身體,慢慢挪動着脖子望向了手指處。
然後就看到了幾條蛇圍着他打轉的畫面。
于暮:“……”
想死!
超級想死!
那幾條蛇還特別霸道,霸着于暮不讓其他的蟲子靠近。有條胖乎乎的白色小蛇,心機還頗深,趁着其他同族趕人的時候,又悄咪咪地摸了幾把于暮。
于暮把它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頭暈目眩的感覺更重了。
他是犯了什麽罪,老天爺要這麽殘忍地對他。
想死死不掉,想暈暈不了的于暮只能把視線重新落回苗族青年的身上,試圖以此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因為大量的蛇蟲鼠蟻的出現,針口惡鬼都被逼得往後退了一段距離,滿臉的忌憚。
花裙子女鬼倒是嗤之以鼻地道:“怕什麽,我們是鬼,這些蟲子又咬不了我們!你不上,那就讓我上!”
花裙子女鬼一動,苗族青年的調子霎時一轉。
然後于暮便看到,最接近女鬼的蟲子們源源不絕地往她那湧去,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對方就被蟲子覆滿了全身。
“咯吱咯吱——“
之後,不斷的啃咬聲傳來。
于暮發現,那些蟲子竟然在吃着女鬼的身體!
“啊啊啊啊!!!”
女鬼慘叫着,想甩掉這些蟲子,甚至不惜升起鬼火自燃。可是沒有用,那些蟲子在藍紫色的火焰下,沒有受到一點的影響。
好像在鬼火的影響下,它們啃咬的速度更快了。
于暮感覺自己都沒眨眼,那花裙子女鬼就已經被啃噬完畢,連點渣渣都沒有剩下來。
于暮倒吸了一口氣,手抖得都出虛影了。
小胖蛇不明所以,擡起自己的尾巴尖尖碰了碰他。
于暮猛地一震,一臉惶恐地盯着它,嘴上哆哆嗦嗦道:“去、去去、一邊去。”
小胖蛇沒聽懂,以為于暮在叫它,樂颠颠地往于暮那邊去了,冰冰涼涼又軟乎乎的身體已經爬上了于暮的手。
其他蛇見狀,也跟着往于暮來。
于暮僵成一塊石頭,心髒都快要跳停了。
幹嘛啊,你們這些蛇到底在幹嘛!不會也想吃了他吧?!
苗族青年看到于暮這慫樣,捏着短笛的手緊了緊,但很快又松開了。
他嘴唇再次翁動了起來,但這回的笛聲就只有短短的三聲。
針口惡鬼附近的蛇蟲鼠蟻沒有動,倒是于暮那邊的幾條小胖蛇,甩着蛇尖尖,一臉不舍地離開了于暮,給他周圍騰出了一片空間。
于暮終于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他忍不住望向苗族青年,好人啊!
青年第三次鳴起了短笛,在他的驅使下,針口惡鬼被埋葬在了層層疊疊的蛇蟲鼠蟻之下。
因為針口惡鬼離得近,他被啃咬的畫面于暮看得格外的清晰。看着他的肉一塊一塊被吃掉,看着那些蟲子鑽進對方的身體內,一陣翻騰的噁意湧上喉嚨。
知道苗族青年在救自己,但于暮對苗族青年還是産生了深深的懼意。
套着銀環的腳腕走到了于暮的眼前,于暮捂着喉嚨,用聽不出到底是厭惡還是讨厭的語氣對着來人艱難地吐出了四個字:“你別過來!”
對方聽後,果然停了下來。
于暮低着頭,看不到來人此刻的表情。
他只知道那些令人作嘔,令人害怕的蛇蟲鼠蟻慢慢地從他身邊開始消失,淹沒在了黑夜中,連同那個漂亮的,穿着少數民族服飾的青年。
像來時一樣無聲,走得也不聲不響。
只有風偶爾吹過,于暮隐隐約約似乎又聽到了一些銀飾的碰撞聲。
随着時間的過去,黑暗被驅散,有光打在了于暮的身上。
嘈雜的,讓人心安的吆喝聲随之響起。于暮忍了許久,終究沒忍住嘔吐了出來。
**
柳時陰再見到于暮的時候,忍不住道:“你幹了什麽去,怎麽一臉腎虛。”
于暮的表情變了又變,最後只是一言難盡地道:“別問了,我不想再回想起來。唔……感覺又想吐了。”
柳時陰推着許林宴遠離了他,嫌棄地道:“你可別吐我們身上。”
許林宴關心地問道:“是今晚吃錯東西了嗎?”
于暮擺了擺手,捂着嘴跑到角落吐去了。
柳時陰和許林宴互相對視着,都從彼此的眼神裏看到了迷茫。
柳時陰摸着下巴道:“不對啊,他紅鸾星動,桃花運開,按理說今晚應該會遇到他的正緣,春風滿面才對,怎麽反而一副像是跑了三千米虛得快要斷氣的模樣?”
許林宴自知柳時陰的面相從沒看錯過,他想了想道:“可能是中途發生了什麽吧。”
柳時陰啧啧了兩聲:“他身上有淡淡的鬼氣,不會撞鬼了吧?”他又摸了摸下巴,“運氣這麽差嗎?不過這小子還能活着回來,似乎還沒倒黴透頂。”
柳時陰好奇地道:“也不知道他遇沒遇上他的正緣。”
柳時陰還想八卦一下,但看于暮那樣子,怕是不會說了。
許林宴無奈地道:“收收你的表情,小心被于暮打。”
柳時陰咳了一聲,收起了吃瓜的心。
等謝柔柔和林茹過來,于暮也把胃裏的東西吐幹淨後,衆人一塊回了家。
路上,謝柔柔分享了她在鬼市中買到的有趣的小玩意。許林宴也讓大家看了他的同根樹,還有後面柳時陰給他買的一些小擺件。
于暮聽着他們的議論聲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發現今晚上他唯一收獲的蝴蝶銀飾不知道什麽時候掉了。
于暮說不上失望,只是嘆了口氣,覺得人和人的悲傷果然不能相通。
到了家樓下,柳時陰和衆人打了聲招呼,就推着許林宴去了隔壁。
到了何姨樓下,柳時陰笑着道:“快上去吧,今天都累了,回去好好洗個澡早點休息。”
許林宴點了點頭,順便把手裏的牡丹花擺件遞給了他:“你的東西。”
這是柳時陰花錢買的東西,在鬼市時讓許林宴幫他拿了一下。要不是許林宴一直記着,柳時陰都忘了。
不過柳時陰沒有接,他把牡丹花擺件推回了許林宴的手邊:“它本來就是買來送你的,你不是喜歡嗎?拿回去擺在家裏吧。”
許林宴愣了愣。
柳時陰把他推進了樓層中,摁下了電梯:“快進去吧,很晚了。”
沒有給許林宴推拒的機會,無人搭乘的電梯很快落到了兩人的面前。柳時陰把他推了進去,看着準備閉上的門,柳時陰朝他揮了揮手:“明天見。”
直到門閉上的那一刻,許林宴才收回了視線。他低頭看着腿上的牡丹花擺件還有同根樹,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人還真是我行我素,全看心情辦事。
許林宴撥弄了一下同根樹的樹幹,然後從衣兜裏拿出了手機撥通了周秘書的電話。
周秘書沒想到這麽晚了,自家老板還會給自己打電話。連忙放下打着的游戲:“老板,有什麽事嗎?”
許林宴一邊看着光屏上不斷變化的數字,一邊淡淡地道:“我讓你跟進的那家店,進度怎麽樣了?什麽時候能開業?”
周秘書找出相關的企劃書,翻看着道:“因為面積不大,現在裝修已經進入了尾聲,按照計劃來看,大約半個月後就能正式營業。”
“半個月……”許林宴手指輕點在同根樹上,有些不太滿意地道,“太慢了。給乘黃的人加高工資,讓他們辛苦一些,盡量在這星期把進度給我趕出來。”
周秘書感覺自己的老板是在為難他,現在的進度其實就已經夠快的了。
仿佛猜到了周秘書的想法,許林宴道:“給你加三倍工資,年底分紅翻倍。”
周秘書:“!!!”
打工人實在抵不住金錢的誘惑。周秘書立馬認真地道:“沒問題,我這就去通知乘黃的人,争取這周末之前完成所有的工作。”
許林宴:“嗯。”
至于要用什麽方法加快進度,這就得周秘書自己頭疼去了。他痛并快樂地關掉了面前的游戲界面,投入了工作的懷抱。
不知道自己一句話,就讓周秘書忙了個通宵的許林宴,回到了家裏。
他徑直來到了自己的卧室,先把手裏柳時陰送的東西,一一擺在了面前占了滿面牆的玻璃櫃中。
這是他讓周秘書弄來的,用的材質很特殊,堅固的程度就算是在十級的地震中和爆.破下都能完好無損。用的密碼鎖也是由最先進的科技研發出來的,除了許林宴和研發人之外,誰都破不開它。
現在這個巨大的玻璃櫃裏面,只擺了一個醫藥箱。而現在,裏面又增添了好幾樣的東西,看起來終于沒有那麽空落落了。
許林宴站在前面欣賞了許久,才滿足地鎖上了玻璃門。
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一聲。
是柳時陰發來的微信。
【時陰:晚安。】
就短短兩個字,但許林宴卻是看了又看,看了許久。
……
經過鬼市一日行後,柳時陰發現沒車是真的不方便,第二天就把考駕照納入了自己的待辦事中。
有原主的記憶在,還有柳時陰本身并不低的智商,随着一日一日地練車,很快就熟練上手,只等着考完試就能把駕照拿下來。
而在柳時陰練車的日子裏,乘黃工作室負責的店面也正式開始了營業。
開業那天,禮炮齊鳴,聲樂不斷,熱鬧得從旁邊經過的柳時陰都被吸引去了目光。
當發現開的新店竟然賣的是中式糕點,柳時陰還挺意外。
看着紅棕色古風古韻的牌匾內,飄逸的用行書寫出來的“留雁齋”三個字的店名,柳時陰笑着誇了一句。
“名字不錯,老板的品味也好,開什麽奢侈品牌店,就應該賣吃的才對。”
他剛誇完,身邊就來了兩個女生。
“你不是說這裏要開個奢侈品店嗎?”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而且你看它店面,整得那麽好看,誰知道會賣吃的啊。”
“這老板不會是個吃貨吧,請了乘黃過來搞裝修,最後就為了開個糕點店。”
“但不得不說,那飄出來的味道是真的香,我都有些餓了。”
“我說……要不我們也去排個隊?”
“可是我這兩天在減肥……”
“誰不是?等吃完再減吧!”
為了保持身材,吃了不知道多少天沙拉的兩位女生在一陣陣撲鼻的香味下,直接破功,把減肥的目标抛到了九霄雲外,挽着手就加入了排隊的隊伍中。
“的确是香。”
一向不太愛排隊的柳時陰摩挲了下手指,也跟着踱步走了過去,站在了人群後面。
幸好這家店的員工訓練有素,打包的速度很快,柳時陰只等了半個多小時就輪到了前排。
看着琳瑯滿目的糕點,柳時陰每樣都想嘗一嘗。
可是他吃不了這麽多,在他糾結的時候,柳時陰想到了許林宴。
他一個人吃不了,但可以跟許林宴分享啊。
完全沒想過許林宴會拒絕的柳時陰,在店員詢問要什麽的時候,把想嘗的糕點都點了一份。
付完賬,留雁齋的員工笑着說道:“這位顧客,請到那邊抽獎。”
一些新店開業,總會搞些抽獎活動活躍氣氛。
柳時陰不覺奇怪,等抽獎的箱子擺在他的面前,他随意地從裏面抽了一個球。
在店員的指示下,柳時陰把球擰開,然後看到了兩張去往長白山的機票。
留雁齋的員工驚奇地看着他,在同事的提醒下才回過神來,激動地拍着掌道:“恭喜這位顧客,抽中了我們的特等獎,長白山七日游的大獎!”
柳時陰挑了挑眉:“特等獎?長白山?”
留雁齋的員工給柳時陰解釋:“這個獎勵不需要顧客你出任何的費用,不管是來回的機票,還是吃住方面,都由我們這邊負責。而且你們可以放心,住的酒店都規定在了五星級的範圍內。一切程序已經做了登記,符合法規,如果你不放心也能上相關網頁去查詢。”
“因為你抽中了兩張券,所以你可以帶上你的朋友或者對象和家人一同前往。就是出行的時間上要注意,有效期只有三個月。”
後面不管是等着抽獎還是排隊等着買糕點的人,聽了這些話後瞬間嘩然了起來。
“真的假的?這人運氣也太好了吧?”
“包機票就算了,既然還包吃包住,羨慕哭了,怎麽抽中的人不是我。”
“我本來抽中888塊錢已經高興得要死了,現在一對比,感覺888塊錢都不香了。”
“你們這些歐皇滾啊,非酋都要酸死了。”
“大家先別酸了,沒看到抽獎海報上寫了嗎?特等獎有二十位,我們還有機會啊!”
“卧槽,這家店的老板是來做慈善的嗎?這麽大手筆,得花多少錢啊。”
“不說了,我現在就是這家店的忠實顧客,以後買糕點就認準了這家。”
“不行,我現在就去排隊。”
一些路過的行人本來只想看個熱鬧,沒想到卻被去長白山免費旅游的特等獎,還有其他豪華的大獎給誘惑住了,頂着蠢蠢欲動的心,也跟着加入了排隊的行列。
隊伍就這樣越排越長,吸引過來的人也越來越多。
不過這一幕柳時陰并沒有看到,因為他在店裏登記完自己的信息後,就帶着好幾盒的糕點去拜訪了許林宴。
許林宴看着擺滿了餐桌的糕點,又無奈又頭疼:“時陰,你買得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柳時陰毫無自覺:“有嗎?”
他已經洗過了手,随便撚起了一塊放入口中道:“這個聞着香吃起來味道也好,做這個糕點的師傅還挺有一手。”
柳時陰沒有吃獨食的習慣,又撚了一塊遞到了許林宴的唇邊:“來,你也嘗嘗。”
許林宴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小塊:“的确不錯。”
許林宴之前就嘗過幾回,說不上喜歡或者讨厭。不過現在再吃,倒是感覺變得更美味了。
柳時陰砸吧了下嘴道:“就是這味道有點熟悉。”
“有嗎?”許林宴眼睛微閃了一下。
“我應該不會記錯,不過……”柳時陰淺笑了一下,“我也忘了在哪吃過了。”畢竟他吃過的東西,從永晉開始就很多。
許林宴揉着手指,笑着說道:“也許美味的食物都大同小異。”
其實這些糕點都是明雅的大廚做的。為了讓柳時陰想吃就能吃到,許林宴直接把人給調到了留雁齋去。
在此之前,柳時陰也曾吃過這位大廚做的東西,當初沈芸帶來的糕點,就出自他的手。
也難怪柳時陰會覺得味道熟悉。
“你說得也對。”柳時陰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兩人已經同吃過一根棉花糖,所以柳時陰很自然地把許林宴沒有吃完的半塊糕點扔進了自己的嘴裏,順便還伸出舌頭舔了舔手指:“反正好吃就行。”
許林宴根本沒注意他說什麽,視線一直落在他開合的嘴唇和上下滾動的喉結上,只覺喉嚨幹澀得厲害。
“對了,我買這些的時候還中了個獎。”柳時陰從旁邊抽了張濕紙巾,擦了擦手指,再從衣服裏把去長白山的機票掏了出來。
許林宴好不容易錯開了眼神,當看到機票時有些意外地道:“你抽中的?”
抽獎活動雖然是許林宴讓弄的,但初衷只是想讓柳時陰知道有這麽個活動的存在。作為一個引子,好為後面黑箱讓柳時陰去度假而做準備。
沒想到的是,柳時陰的運氣比許林宴想象中還要好。
都不用他行動,這人就把獎拿了回來。
“是呀。”柳時陰展開機票,笑吟吟地道,“怎麽樣,阿宴有沒有時間陪我一塊去玩?聽說還包吃包住。正好我有兩張票,我們一人一張。”
柳時陰遞了一張機票過去,許林宴沒有猶豫,直接抽走了。他笑着道:“舍命陪君子。”
“下個月初我大概就能拿到駕照。”柳時陰說,“等我拿到駕照後,我們再出發怎麽樣?”
許林宴:“我都可以,以你的時間為準就行。”
柳時陰比了個OK的手勢:“到時候有了駕照,我們還可以租輛車,自駕游。”
許林宴笑了:“那我可得好好做下攻略了。”
“做吧做吧。”柳時陰吃着糕點道,“我就是你的司機,小少爺你想去哪我就載你去哪。”
“別貧了。”許林宴好笑地睨了他一眼,驅動着輪椅去倒了杯水給他,“吃那麽多糕點,不覺得喉嚨幹嗎?喝點水吧。”
柳時陰:“你一說,還真有點幹。”
柳時陰還挺期待這場旅行的。他來了這個世界這麽久,除了桃源市外,就沒怎麽出過江城。
而且去桃源市的時候,也是為了工作,當天去當天就回來了,什麽都沒玩到。這次去長白山,可以說是他穿越後的第一次旅行。
攻略由許林宴來做,柳時陰只管收拾點衣服跟在他身後就行。
為了自駕游的目标不落空,這段時間柳時陰練車更為的認真。
這天,他剛考完科目二回來,就在樓下碰到了從面前匆匆走過的何姨。
柳時陰喊了一聲:“何姨。”
何姨聞聲頓住了腳,回頭高興地道:“诶,時陰是你呀。”
柳時陰走過去問道:“看你匆匆忙忙的,這是要上哪去?”
“我正準備去張家呢。”何姨指着馬路對面道。
柳時陰:“哪個張家?”
“還能是哪個張家。你忘了,之前有兩個女生想租老張的房子,你不是勸阻了嗎?就他們家。”
何姨壓低了嗓子說,“這兩天,老張家發生了很多事情。老張他好像在外面欠了債,把房子都抵押了出去。兩夫妻也不知道商量了什麽,前幾天老張就跟他媳婦離了婚。他媳婦離婚後就回了老家住。”
“今兒,老張把小三帶回來了,那小三頂着個大肚子,瞅着起碼得有六七個月的身孕,一看就快要生了。湊巧的是,老張那媳婦今天也從老家上來了,雙方撞了個正着。聽說他們現在已經打了起來。”
“作為街坊鄰居,我不放心,得過去看看,可別到時候鬧出了人命!”
柳時陰說道:“我陪你一塊去吧。”
“也行,走吧。”柳時陰年輕力壯,出什麽狀況也能幫上忙,何姨直接答應了下來。
兩人到了張家樓下,已經來了不少人。
還沒走近,柳時陰就聽到了張家傳出來的吵鬧聲,好幾道聲音,有男有女,要麽在吼要麽就在叫,十分喧嚣。
何姨見到了認識的姐妹,問道:“怎麽樣了?”
對方道:“可厲害了,你別上去了,小心被牽連。現在老張媳婦已經扒出老張其實根本沒欠債,他騙人的,就為了轉移財産還有跟她離婚。現在他媳婦不樂意了,已經喊了好幾個娘家人過來,現在雙方正僵持着呢。”
何姨一聽,都震驚了:“老張做得這麽狠?”
“可不。”何姨的姐妹呸了一聲,“這人我第一次看的時候就知道他不是什麽好人。我就沒見過像他那麽狠的人。他媳婦跟了他多少年,四十年總有吧。年輕的時候天天跟他出去擺攤賣貨,一賣就賣到了淩晨,熬得多辛苦?好不容易攢了錢買了地皮在這裏建了一棟樓,能閑下來收租享福了,現在卻弄了這麽一出。”
“他出軌也就算了,他跟小三怎麽過都是他的事,一點錢不給原配留,對原配趕盡殺絕,這人等着吧,老天爺遲早收了他。”
何姨沒跟她一塊罵渣男,只是感慨地道:“最可憐的還是那幾個孩子。現在父母離了婚,俗話說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爸,他們要是跟了爹,這日子也不知道咋過。跟着媽,又養不過來。兩頭都難啊!”
何姨的姐妹罵道:“老張他媳婦就是傻的,怎麽就被哄着跟人離了婚。前頭我們就跟她說過了,讓她盯緊點老張,她偏不聽,現在好了吧,老張給她整了這一出!現在啥都撈不着,恐怕孩子也判不了給她,你說她以後還怎麽養老。”
“啊!!!”
忽然,張家傳出了一道尖銳的女音。
何姨緊張地道:“咋了這是?”
沒有人知道,何姨不放心,說道:“我上去看看。”
柳時陰:“我陪你。”
張家人就住在二樓,柳時陰和何姨上樓後就看到了他們大開的門。此刻門外,也圍了好些看戲的人。
“差一點啊,就差一點那情婦就摔了。”
“那麽大的一個肚子,要是摔了,怕是要出人命吧。”
“運氣真好,要我說摔死最好。這種搶別人老公的,都不得好死。”
“老張這兒子,才幾歲?也是夠狠的,直接沖着小三就撞了過去。”
柳時陰聽着門外人的議論聲,護着何姨擠過人群,站到了最前面去,看到了屋內的情況。
老張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因為這十來年吃得好,養得肥頭大耳的。他現在懷中抱着一個大約三十來歲,化着精致妝容的女人。
從女人大着肚子的身形來看,她應該就是老張出軌的對象了。
而在他們的對面,是一個長得有些瘦削矮小,頭發和衣服都很淩亂的中年女人。女人背後護着一個男孩,十三四歲的樣子,眼神非常怨毒地看着男人和他的情婦。
老張大概是被他的眼神吓到了,忍不住罵道:“你個臭小子用的什麽眼神看老子,信不信我揍死你!”
老張的前妻厲聲道:“張勇軍,你敢打我孩子我就跟你拼了!”
“勇軍哥,我肚子疼。”這時候。依偎在男人懷中的情婦哎喲一聲便叫喚了起來。
被叫做張勇軍的男人一聽,臉上頓時露出了心疼的神色,安慰完女人。
他撸起袖子就氣洶洶地把男孩給拽了出來:“我今天不把他打死,我就不姓張!我讓他推人!讓他小小年紀就這麽歹毒!”
說着就照着男孩的後背重重地捶去,可是男孩挨了幾掌後,眼神仿佛淬了毒,讓看到的人都很是心驚。
在張勇軍還想打他的時候,他惡狠狠地對着他的手就咬了一大口,肉都快要咬出來了。
“啊!”
張勇軍慘叫出聲,直接松開了男孩。
張勇軍那邊的親戚想要抓住男孩,但那男孩特別地機靈,直接繞過了人群,沖出了張家。
柳時陰看着對方一晃而過的臉,眼神微沉了沉。
鬼眉壓目而眉毛向前豎,代表這人容易走向極端。眉毛濃且粗的男性,還會有暴力的傾向。
張家這兒子的面相,有犯罪的前兆。
柳時陰問何姨:“何姨,你對張家這個兒子有多少了解?”
何姨皺着眉頭道:“這孩子已經被寵壞了,他經常欺負同學,學也不愛上,天天就跟些混混惹是生非,鬥毆打架,前不久才進過一回看管所。而且他老偷家裏的錢,之前都被他爸打了好幾回,可是死性不改啊,打完沒過幾天又開始偷了,周圍住的人都受不住他們家鬧出來的動靜,天天到居委會去投訴。”
說道居委會,人剛好就到了。
“都讓一讓,先讓我們進去。”
“大家也別都圍在這了,沒工作嗎,都回去吧,別堵在人家的家門口了。”
他們一來就疏散了圍觀的人群,把看熱鬧的人都趕出了張家的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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