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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黑石頭
盆栽的來歷,柳時陰在永晉時恰巧看過一本雜書,裏面就提過兩句。
他把盆栽放到許林宴的手裏,然後道:“這應該是同根樹,據說長在陰間的金雞山秘處,五百年才會出現一棵。它的樹幹可以食用,是惡鬼們最喜歡的補品,吃了它能長百餘年的功力。又聽聞只要兩根樹有一根還活着,另一根就能無限複活。”
所以它在陰間也是衆鬼特別想尋的寶物。因為能無限生長的緣故,有一棵就相當于有了一個功力增長永動機。很多惡鬼們整日徘徊在金雞山,就是妄圖找到它靠它一步登天。
不過因為它五百年才長一棵,因此非常地稀少罕有,生長的地方也極為隐秘崎岖,很多鬼遍尋了好幾百年都未必能有幸見上它一面。
胖老板沒忍住,出聲道:“對對對,大人好眼光啊,沒錯,這盆栽就是千年難遇的同根樹。這還是我好不容易才從一個鬼手裏花了高價錢收來的。”
“這次來鬼市,我也是做了許久的心理鬥争,才舍得把它拿出來。”
其實有一點胖老板沒說,這只是同根樹的幼芽。柳時陰說的可食用,得等它長成熟時才能食用。而同根樹要長成熟,誰都不知道要多久。
傳說就是傳說,以訛傳訛的成分太多。
反正賣他這棵樹的鬼,就養了它一百年,也沒見它有長高一點。
因為同根幼樹只能看不能吃,屁用沒有,他買下來的時候根本沒花多少錢。而所謂的高價,都是胖老板的話術。
兩人不知道胖老板的心機,就算知道,大概柳時陰也不會在意。畢竟同根數又不在他們的食譜中,真吃了它或許還要拉肚子。
柳時陰從頭到尾都只把它當成一個擺件來看待,買它無非就是為了給許林宴的家增加點裝飾。
柳時陰見許林宴對同根樹愛不釋手的模樣,笑着道:“喜歡的話,我們就把它買下來。”
許林宴擡起了眼眸,眼睛亮晶晶的說:“可以嗎?”
“當然。”柳時陰颔首,答應得特別的爽快。他甚至覺得買一個不夠,又拿起了其他的東西,問許林宴,“這些呢?有喜歡的嗎?”
一副只要許林宴喜歡,他就會全買下來的表情。
胖老板在旁邊都快樂成花,已經開始想象數錢數到手抽筋的畫面了。
許林宴雖然很喜歡柳是陰為他揮金如土,一擲千金的舉動,但面前的東西,并沒有他看上的。
“這些我都不喜歡。”許林宴抱着同根樹對柳時陰搖了搖頭。
柳時陰見他真不喜歡,也就不勉強他挑選:“那就算了。”
柳時陰想要把手上的東西放回臺面,許林宴卻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服:“時陰,你別只給我買,你也看看有沒有自己喜歡的。”
可惜處在鬼市裏,買東西只能用鬼幣。不然許林宴直接就把這家店盤下來,裏面的商品全送給柳時陰把玩。
就算他玩一個扔一個都行。
但事實上,我們許家的當權者,話事人現在窮得連一個鬼幣都沒有,只能吃柳大佬的“軟飯”。
柳時陰不知道許大總裁正陷在一種吃軟飯既甜蜜又心酸的感觸中。
他笑眯眯地道:“給你買和給我買也沒什麽區別,反正我們住得近,這些東西買回去放在你家跟放在我家都一樣。”
柳時陰這話說得實在太動聽,他們的确沒必要分得太細。
“也對。”許林宴嘴角微微往上揚,手指點在大腿上,怎麽看都有些輕快在裏面。
忽然想到什麽,許林宴很認真地道,“我家你随時都可以來,到時候回去我就把備用鑰匙給你。”
柳時陰愣了一下,怎麽都沒想到随便的一句話最後會換來一串鑰匙。
柳時陰本來想拒絕,他和許林宴什麽關系啊,怎麽能拿對方家裏的鑰匙。但轉念一想,許林宴腿腳不便,在家要是出了什麽事,他有鑰匙在身,也能輕巧應對。
如此,柳時陰也就沒有說出拒絕的話。
“這裏竟然還有塊石頭。”許林宴把視線重新放回到了臺面上,這一看,就瞥到了被壓在最底下的一塊黑色的石頭。
柳時陰聽到他的聲音,也跟着看了過來,并把那石頭給取了出來。
它只有一顆鹌鹑蛋那麽大,渾身黑漆漆的,眨眼看着就跟普通的石頭差不多,但它周身的陰氣非常濃郁,就像是在裝有滿滿陰氣的盆子裏泡了許久一樣,濃度是其他商品的好幾倍。
就是柳時陰拿它在手,都差點被凍到。
而且隐隐地,柳時陰還在它裏面感受到了一股特別重的戾氣,這戾氣比他兩世所見的惡鬼身上的戾氣都要重,重得柳時陰打從心裏厭惡它。
許林宴卻正好相反,他反而很想親近這塊石頭,覺得這石頭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十分的舒服。
因為喜歡,所以許林宴問道:“我能看一下它嗎?”
他想仔細翻查一遍,想知道這塊石頭到底哪裏這麽吸引他。
不過柳時陰并沒有答應:“你的身體不适合碰它,會受傷的。”
“這樣啊。”許林宴略有些失望,不過他知道這是柳時陰的好意,倒也沒說什麽。
柳時陰見不得他低落的表情,想到他身上有自己給的符紙庇護,應該沒那麽容易受傷,便低聲說道:“就摸一下。”
“好。”許林宴笑了。
柳時陰還能說什麽,默默地屈膝蹲了下來,把石頭送到了他的面前。
因為擔心石頭上的戾氣會傷害到許林宴,所以他還掐了個訣,簡單地在許林宴身上弄了個法陣。
許林宴輕輕地把手指覆蓋在了石頭上,而當他指尖和石頭的表面觸碰到的那一刻,倏地,源源不斷的陰氣和戾氣全往許林宴的體內沖了進去。
“唔……“
就像是有兩股氣息在身體裏打着架,許林宴并不好受。
臉色刷地變得紙白,嘴唇下意識咬着,但還是發出了低低的呻.吟聲。
撕裂的疼痛感襲來,每一根筋骨和神經似乎都在痛,痛得許林宴眼前一會亮一會黑,仿佛馬上就要暈眩過去。
柳時陰發現了許林宴的異常,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他千般小心萬般小心,沒想到還是讓許林宴着了道。
柳時陰想讓許林宴和石頭分開,但一人一石就像是一個正極一個負極,強力地吸引着彼此。
柳時陰的眼神冷得吓人,直接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把血溶進了石頭內,同時嘴裏念了一句經咒。
如果說石頭是極陰之物,那柳時陰的血就正好相反,陽氣濃烈得可怕。
“嘭——!”
兩者相觸,黑石瞬間炸裂,碎成了粉末。
胖老板呆了,這是發生了什麽?
柳時陰沒有管他,只抓起了許林宴的手,擔心地道:“還好嗎?”
許林宴眼神從散亂到集中,看着緊張着急的柳時陰,他張了張嘴,有些緩慢地道:“我……沒事。”
他摩挲着手指,接着呢喃了一句:“我剛才怎麽了?”
太奇怪了。
許林宴感覺自己好像被拉進了一個十分漆黑的地方,那裏什麽都沒有,只有他自己。他好像在那裏呆了許久許久,久到花草開了謝,謝了開。
不知經年。
他還聽到了汩汩的水流聲,似乎有條河流就在他的身邊。還有別的什麽聲音,非常的嘈雜,混亂。
沒等他聽清這些聲音裏的內容,他的意識就被柳時陰拉扯了回來。
柳時陰握緊了許林宴的手,蹙着眉道:“看來那塊石頭上面的陰氣比想象中還要濃重。只是輕輕一碰,你還是受了它的影響。”
許林宴笑了笑:“我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時陰你別擔心。”
許林宴說的是實話,雖然剛才的感覺非常的玄妙,身體各處地方都在疼。
可是許林宴并沒有覺得那塊石頭真的要傷害自己。那些痛感他也覺得不是從自己身上冒出來的,更像是從別人的身上感應到的。
這情況和通靈很類似。
道醫不分家,柳時陰還是不太放心,抓着他的手腕細細地把了脈。
确定他體內并沒有彌留多餘的陰氣,經絡什麽的也沒有受損後,眉頭才緩緩地舒展了開來。
柳時陰嘆了口氣:“這次還是冒險了,怪我。”
“不,是我的問題。”許林宴道,“是我想要摸那塊石頭,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柳時陰輕揚了嘴角:“怎麽背鍋你還要跟我搶,又不是什麽好事。不過真奇怪,同根樹你抱着都沒事,為什麽只是碰一下那塊石頭,影響卻那麽大呢?”
明明同根樹內的陰氣也不少。
許林宴也想不明白。
胖老板這時候已經疾步走了過來:“這石頭怎麽突然就炸了,兩位大人沒事吧?”
“沒什麽事。”柳時陰悄無聲息地抹掉了手上的血跡,站了起來,“這石頭是在我們手上炸的,就算我們的賬上吧,和同根樹一起。”
“這怎麽好意思。”胖老板搓着手,笑得見牙不見眼。
柳時陰指着被捆着的惡鬼道:“我們身上沒帶那麽多鬼幣,你看這些惡鬼能抵債嗎?要是可以,你就全帶走吧。”
惡鬼不管是自己吃還是拿去賣,都是非常值錢的。換一塊破石頭和一個破盆栽,怎麽看都很劃算。
胖老板怕他改變主意,連忙敲定了下來:“可以可以,那我就收下了這些惡鬼。”
他拍了拍手,叫了個小鬼過來把這些惡鬼都拉走了,深怕晚了柳時陰後悔。
惡鬼被帶走,胖老板樂得牙齒都快兜不住了:“大人真是慷慨,以後大人要是想買什麽東西,也可以到小人的店裏來。”
胖老板給柳時陰報了個他在陰間的地址。
柳時陰面不改色地聽着,實則根本沒記下來。
他一個大活人又不會跑到陰間去,所以胖老板在地府的店面,他們知不知道都無所謂。反正他們這回和胖老板分別了,之後應該就不會再遇到了。
胖老板看到許林宴身上的沙粒,非常有眼力見地道:“這位大人,要不要換一身衣服?”
他把他們當作了有錢有勢的大鬼,為了和柳時陰他們打好關系。胖老板特別狗腿大方:“我店裏的衣服兩位大人随便選,不用錢,就當是小人送給兩位大人的見面禮。”
對方實在太熱情,柳時陰和許林彥沒辦法,只好各自選了兩件,讓他幫忙包了起來。
在打包的途中,柳時陰閑着問道:“老板,那塊黑色石頭你是從哪弄來的?”
胖老板有些苦惱地道:“這可問倒我了,得讓我仔細想想。”
苦思冥想了片刻,胖老板才終于有了些頭緒。他拍了下手道:“我想起來了。”
柳時陰:“你說。”
許林宴也看了過來。
胖老板道:“是在忘川河那邊。兩位大人大概是很少過去那裏,所以沒注意到。這種石頭,忘川河下有很多。”
“不過兩位大人也知道,裏面盡是不得投胎的各種孤魂野鬼,蟲蛇無數,腥味撲鼻。尋常小鬼哪敢下去拾取,不過偶爾有一兩塊石頭會被沖上岸邊,我就是路過時機緣巧合撿了一塊回來。”
不過石頭就是石頭,就算它陰氣重,對鬼怪們也沒多少用處,在陰間,陰氣重的東西何止它一樣。
胖老板撿它也沒打算拿去賣,就是撿來玩的,後面随便就給扔在了一邊。
之後來鬼市,大概是收拾時不小心把它給卷進了箱子裏,給帶了過來。
沒想到還意外換了筆財富。
胖老板心裏都快要樂死了。
“忘川河?”許林宴斂了斂眸,所以他剛才看到的畫面,就是忘川河附近的景象嗎?
難怪他聽到了水聲,那應該是忘川河流動的聲響了。至于其他的聲音,很可能是河下的鬼叫聲。
柳時陰盯着散得到處都是的小石子,總覺得有件事被他忽略了。
胖老板把包好的衣服遞給了小黑臉——他誤以為小黑臉是柳時陰的仆從。
胖老板對小黑臉的态度也十分的恭敬,并沒有因為它矮小就看不起它,畢竟那十幾只惡鬼就是小黑臉拖來的。
在胖老板看來,能制住那些惡鬼的小木偶,肯定非常的兇狠。
而作為它的主人,柳時陰和許林宴必然也沒有看起來那麽簡單。
這也是胖老板一直不敢在柳時陰二人面前太過放肆的原因。
時間不早了,鬼市很快就要結束。
離開了胖老板的店,柳時陰對許林宴道:“回去吧。”
許林宴:“好。”
夜色幽幽,街上依舊熱鬧非凡。
雖然今晚出了一些事,但總體而言,柳時陰和許林宴的這場“約會”,雙方都十分的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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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時陰是快樂了,另一邊的于暮就凄慘了許多。
時間回到于暮買下蝴蝶銀飾的時候。
那銀飾本來是于暮随便買的,但到手打眼一看,發現竟然做得還挺精致和逼真。
于暮低頭撥弄了一下蝴蝶的觸角,看着它晃動的虛影,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小東西還挺有意思。
于暮完全把它當作了玩具,又伸手去彈了彈。等他玩夠時,前面哪裏還有柳時陰等人的身影。
于暮頭疼了:“不會吧,走散了?”
迎面看到一個穿着一身白,長發飄飄,臉化得慘白的女生,怕鬼的于暮抖了抖。
不行,這地方是真的呆不下去一秒。
于暮快步朝前走去,同時從身上掏出了手機打算給柳時陰等人打電話。不過電話還沒撥出去,一個小男孩就撞到了于暮的腿上來。
“嗚嗚嗚……”
小男孩摔在地上,瞬間就嗷嗷地大哭了起來。
于暮也顧不上打電話了,他收起手機,蹲在了小男孩的面前:“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嗚嗚嗚……”小男孩只有六七歲的樣子,只會哭,根本不會回答于暮的問題。
于暮以為他是摔哪了,連忙查看他的身體:“是不是受傷了?讓哥哥看看好嗎?”
怕吓到小孩,于暮的聲量都壓低了一些,聽起來格外的溫柔。
但小男孩哭得卻更慘了,于暮一個頭兩個大,頓時有些束手無策。
小男孩一邊哭一邊叫着媽媽,于暮感覺找到了突破口,立馬問道:“你是和媽媽走丢了嗎?”
“嗯。”聽到這個問題,小男孩終于應了一聲。
“你還記得剛才和媽媽分開的地方在哪嗎?周圍有什麽店鋪或者你覺得很特別很好玩的東西,能告訴哥哥嗎?哥哥帶你去找媽媽。”于暮耐心地詢問他。
小男孩止住了哭聲,吸溜着鼻涕,可憐兮兮地道:“不知道……”
怕他又哭,于暮忙道:“不知道也沒關系,哥哥帶你在附近找找。要是找不到的話,我們就讓警察叔叔幫忙。”
“嗯。”小男孩乖巧地點了點頭,把手放到了于暮的手上。
于暮牽着他,看着左右兩邊的方向猶豫了一下。想到小男孩是從前面沖來的,于暮便選擇帶着他繼續往前走去。
于暮因為惦記着給小孩找媽媽,所以沒有意識到,在人來人往的狹窄巷子裏,一個哭泣的孩子,竟然沒有引來其他人的注意這一個怪異點。
小孩子就是忘性大。
剛才還在哭哭啼啼喊着要找媽媽,現在就已經蹦蹦跳跳,嘻嘻哈哈了起來。不過于暮倒是樂見其成,笑總比哭好,他是真的不懂安慰小孩。
走了數十米,小男孩忽然停下了腳步。
于暮低頭問他:“怎麽了?”
小男孩指着手邊的小路,不出聲。
于暮猜測:“你是從這裏來的?”
“嗯嗯。”小男孩很認真地點着小腦袋。
于暮看着黑黢黢的小路,心裏有些毛毛的。但是都到了這了,也不能打退堂鼓。何況人家小孩都不怕,他反而慫了,多少有些丢臉。
于暮只能硬着頭皮道:“那……走吧。”
小路裏面特別黑,伸手不見五指,沒有一點光,連腳下的路都看不清楚。于暮怕小孩又摔了,或者跑丢了,直接把他給抱在了懷中。
剛抱上,于暮就被凍了一下。他皺着眉頭道:“你的體溫怎麽那麽低?”
“不知道。”小男孩嘻嘻地笑着,似乎只會說不知道和嗯這四個字。
“冷嗎?”于暮沒養過孩子,不知道孩子的體溫其實通常都會比大人的高。只以為小孩被夜風吹過,所以皮膚才會這麽冰。
“嗯嗯。”還是相同的字句,小男孩回應完又嘻嘻地笑了起來,也不曉得到底有什麽值得他這麽高興的。
于暮怕他感冒,脫了外面的短袖罩在了孩子的身上。而他自己,則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露出了最近才練出來的微薄的肌肉。
因為小路小黑,于暮在走的時候,打開了手機內置的手電筒。借着手電筒明亮的光,于暮抱着孩子一步一步緩緩地走着。
走到半路,于暮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
他自言自語地道:“那條小巷中間,什麽時候多了一條路?”
于暮作為攝影師,時常需要帶着模特去拍外景。鬼市這邊,為了工作,他也來過不少回。像剛才的小巷,他就在裏面曾經給人拍過照。
他分明記得,當時是一條路直通到底的,中間沒有分叉路,盡頭是另一條街的出口。
回憶越清晰,于暮的喉結就動得越頻繁。
尤其小孩身上還冰冰的,那冷意直往于暮心頭竄,讓他的體溫都跟着冷了下來。
偏偏這時候,還吹來了一陣風,陰陰涼涼的,把于暮的冷汗都吹出來了。
“別自己吓自己,我應該是記錯了位置,這邊小巷那邊多,每條都長得差不多,走錯了也不奇怪。”于暮找理由勸慰自己,仿佛這樣才能穩住腿軟的雙腳。
這時候,懷中小男孩的手忽然攀上了于暮的脖子。于暮察覺了他的動作,苦兮兮地道:“是不是覺得冷?抱我沒用,你抱衣服。”
他也冷啊,兩個冰塊抱在一塊是沒有未來的。
于暮說着,從脖子上把孩子的手扯了下來,然後全塞進了衣服中,并攏了攏,把人直接裹成了一個蟬蛹。
小男孩的身體被束縛住,只能和于暮幹瞪眼。
于暮這個憨子還開口說道:“這樣是不是不冷了。”
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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