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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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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別墅的照明燈陸續熄滅了。
林淺現在一日三次都在喝抗癌的中藥,藥物的作用下,她夜裏睡得比以前早了。約莫十點半,傅聿川切了一小盤她喜歡吃的新鮮水蜜桃過來,就看見她坐在客廳羊毛絨地毯上,抱着芝寶睡着了。
小貓明顯還想玩平板裏的抓星星游戲,但看見她睡了,也便不鬧不吵地趴在她懷裏,任由她将它當成軟綿綿的抱枕。
她說想養一只貓。
取名芝寶。
傅聿川便在一年前買了這只橘白色的貓咪,叫這個名字。經常給它看她的照片,讓它能在看見她的第一眼就親近她讨她喜歡。原本是打算今年等她身體好些了,就請南老将貓咪送給她,不曾想她會回京城。
傅聿川放下手裏的水果,走到她身旁,将亮着屏的平板收好,喊了芝寶一聲讓它去貓窩睡覺,橘貓軟聲喵了喵,聽話地往小窩去了。他彎腰,把睡着的林淺從地毯上撈了起來,徑直走向二樓主卧。
将她穩妥放在大床上。
蓋好被子。
又點了她平日裏喜歡的安眠熏香。
做完這一切,傅聿川并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床邊,借着床頭昏黃的睡眠燈光,安靜地凝着她姣好的睡顏。
9月30號她盛裝出席在南老的壽宴上,他們在半壁江山臺階處相遇。她以舊友的目光笑着與齊特助交談,以嫂子的身份寵溺地誇傅寒很棒,唯獨對着他,她客氣又疏離,一句傅總将兩人的關系劃分成楚河漢界。
那一刻他疼了。
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尖銳疼痛感,從皮膚滲入骨血,蔓延全身每個細胞。就好像心口被塞了一塊積了水的棉花,沉甸甸的。
她在宴會廳裏那些小動作,待在他身旁的局促、不自然、不适應等等,所有細枝末節落入他視線裏,都像無形的銀針,紮得人泛疼。
他從出生開始就被人追殺,每天過的都是擔驚受怕的日子。母親去世後,7歲的他獨自在倫敦求生,一路走到現在早就麻木了,不知道疼也不清楚什麽是苦。
林淺一個晚上讓他重新有了人本該有的感覺。
真苦。
也真疼。
這種孤寂的苦澀與疼痛讓他開始退縮,以至于在看見宋衍之與她同框出現,在猜到她的目的那刻,傅聿川破天荒地想把她留在身邊。
這是貪婪。
所以會在姻緣寺等了一天,拍到那朵盛開的深紅色木芙蓉花發給了她,并且發了那條事後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短信,他在挽留她。
距離林淺回京城已經過去一周,他本來想借着出差這兩天冷靜一下,沒想到拖的時間越長,內心深處的貪欲發瘋似地猛漲,他舍不得她。
大家總說他大方。
對兄弟好友絲毫不吝啬,對員工也慷慨。只有傅聿川自己知道,他心底有多自私黑暗,他有好幾個瞬間對林淺生出過絕對占有的極端想法。因為她太好了,她會在他照顧所有人,為所有人點餐卻忘記自己的時候,悄悄地買一個粉色的蛋糕送給他,她說他也值得被照顧。
就算兩人協議離婚,她生氣傷心了,還是會親手去做蛋糕,将培植了兩個月的歡樂頌玫瑰花剪裁包裝好,折了一大盒精致的千紙鶴向上天許願給他一個如願的機會。身份不光彩這樣不堪的他,連他自己都瞧不起的他,林淺卻視若珍寶。
她會在他情緒失控的時候給他講月亮的故事。
她會偷偷在背地裏麻煩別人給他領路,知道他找不到回家的路。
她會在他耳邊叽叽喳喳講笑話,還會故作生氣地瞪他一眼,用威脅的語氣警告他傅聿川我的笑話不好笑嗎?
她會在他工作的時候趴在書房沙發上玩平板消消樂,不出聲,但時不時換個躺的姿勢,每次他擡眼看過去,見着她,就有種說不上來的安心。
她會提不動東西,多走一會兒會累,釣魚釣不到會生氣,下棋輸三局會不高興。他會幫她提,會在她累的時候抱她,會幫她罵那些魚不懂事,會在下第四局的時候讓一讓她。
……
她讓他覺得自己也是個重要的人。
是不可缺少的。
她離開的這四百多天裏,傅聿川就算回梨園也只去花房照看她的玫瑰花,打理院內她搭建的小鳥窩以及聽她的話吃完了她留在客廳茶幾櫃子裏的水果糖。其餘的地方他都沒怎麽走動,因為這套別墅每一個角落,每一寸地方都好像有她的身影。
加上他這一年拼命工作,為了項目參加多個飯局,喝酒的次數也與日俱增,甚至有過喝醉的時候。他怕自己萬一哪一天醉了,醉得不省人事,跑去青城找她。
傅聿川站在床邊,他悄無聲息地彎腰,一點點向她靠近,緩緩地伏低身子,低了頭閉上眼,輕吻了她柔軟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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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淺感受到涼意。
她醒了。
睜開眼,入目是主卧的天花板,周圍很安靜,并沒有人。床頭的睡眠燈還開着,她仰面躺在床上,将手從被子裏探出,下意識碰了碰自己的嘴唇,而後摸向自己的脖頸,指尖即刻沾上冷下來的水滴。
她坐起身。
掌心朝上仔細盯着食指指腹上那滴水痕。
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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