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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傅聿川知道林淺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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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淺有點煩。
不知道傅聿川抽的什麽風,請了一位心理醫師來家裏,非要她就醫看看。
一百道題做下來,醫生汗流浃背。
他擦了擦臉上滲出來的冷汗,看向對面沙發上的林淺,揚起笑容,道:“太太,您心理一切都健康。”
“謝謝醫生。”
“韓嫂,幫我送一下醫生。”
醫生連忙提起醫藥箱,腳下生風離開了梨園。剛上車,醫生就給齊特助打了個電話,道:“小齊先生,太太這病很嚴重了呀!”
彼時。
傅氏大廈。
齊特助敲門進了辦公室,他走到傅聿川身旁,恭敬道:“先生,李醫生給太太做完檢查了,結果也出來了,您看看。”
桌上筆記本電腦開着。
傅聿川停下敲鍵盤處理工作的動作,接了那份檢查單,簡單掃了一眼,便看見最後一行加粗的字體:“重度抑郁症。”
齊特助轉述着:“先生,李醫生說太太的狀态很不好。表面上看起來樂觀開朗,實則已經病入膏肓,屬于抑郁症晚期了。”
“李醫生說,太太是從小生活的環境壓抑,原生家庭讓她受了太多罪,婚後也被傅家的人排擠。加上太太以前沉默寡言,有苦都往心裏咽的性格,形成了抑郁症。”
“病情一天天加深,終于在某天爆發。她的情緒就不受控了,也變成目前咱們眼裏不懼生死、直來直往的樣子。”
她病了。
抑郁症很嚴重。
這也就能合理地解釋,傅聿川出差三個月後回來,她為何轉變那麽大。從頭到腳,從說話的方式到外觀打扮,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敢動手扇林望。
她從小被林氏夫婦馴化得要對林望言聽計從,将林望看成皇帝。她打了建立在自己心裏多年的規矩和教條,足以說明她真的病了。
前段時間在這辦公室,林氏夫婦來鬧,她抄起高爾夫球杆就朝林有為腿上砸了下去。傅聿川親眼目睹,也看着她逐漸精神失常。
她心底裏是知道自己打小在受欺負的。
沒有人幫過她。
她疼了,就像只無家可歸的小貓一樣蜷縮在牆角,小心翼翼地勾着身子舔舐自己的傷口。
齊特助繼續轉述:“先生,李醫生還說,太太目前比較危險,她具有強烈的暴力傾向。100道心理測試題,有90多道她的回答都是動手。”
比如:
醫生:“遇到有人栽贓,你會怎麽做?”
林淺:“扇他。”
醫生:“長輩和你發生沖突,你要怎麽做?”
林淺:“扇他。”
醫生:“可是對方是長輩,罵你也是為你好,打你是讓你長記性。”
林淺:“我也是讓他長記性。”
諸如此類的檢查題目林淺的回答都大同小異,就是不能受委屈,誰讓她難受,她就要加倍讨回來。
這些話都是李醫生說的。
齊特助沒轉述。
齊特助再次開口:“先生,李醫生建議您和太太分居。等太太的病緩和了,情緒稍微穩定了,您再跟她一起住,以免她發病的時候不小心傷害到您。”
傅聿川目光停留在手中的檢查表上。
他視線上移。
逐字掃過林淺的名字,她的年齡。她比他小四歲,今年24。
男人戴着眼鏡,鏡片隐藏了他本就晦暗的情緒,令人捉摸不透。傅聿川說:“我依然住在梨園,從今天開始,傍晚六點後的工作往前挪,我準時六點下班回家。”
“先生,這樣的話您白天就沒有休息時間了。”
“沒事。”
“那梨園別墅那邊需要多安排一些警衛嗎?太太若是發病,可以及時控制她。”
“控制什麽?”傅聿川劍眉蹙起,顯露不悅:“她只是生病了又不是罪犯。”
“抱歉先生。”
“你先出去吧,威爾森那邊回了消息即刻通知我。”
“好的。”
齊特助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關上門那刻,男人才重舒了口氣,冰涼的背脊稍微回溫。齊特助邁開步子往前走,迎面而來一個穿着秘書制服,紮着高馬尾的女人。
冷晴喊住他,“表哥,你怎麽了?”
傅總有着上位者的強大氣場,公司上下都敬重他畏懼他。但是,他從來不為難員工,只要把工作完成好,福利等方面傅總都很大方,薪資更是超越市場水平。
齊景工作經驗豐富。
這些年跟在傅聿川身邊也算游刃有餘。
沒見過他這麽緊張的。
發生什麽事兒?
冷晴抱着懷裏的文件,小聲問:“威爾森銀行長的融資合同遲遲沒簽下來,傅總責怪你了?”
齊特助搖頭:“沒有,是我剛剛沒組織好措辭。”
把太太形容得跟瘟疫一樣。
避着防着。
先生雖然對太太沒有感情,但他很護短,也有着丈夫的責任心,斷然不會讓外人說他妻子的閑話。
齊特助看了眼冷晴懷裏抱着的文件,道:“我之前跟你說了,威爾森這個融資合同交給秘書長跟進,你別多管。”
“可是我有能力,第一版策劃案就是我寫的,傅總也說我寫得好。”
“你是走我的關系進的傅氏!”齊特助瞥了她一眼,拉着人快步離開了走廊,“要避嫌懂不懂?不能讓其他員工覺得我私下給了你好處,先生最忌諱員工私相授受。”
“除了進傅氏那張通行證,你從來就沒給我過好處。進傅氏三四年,我從一個文員助理,升到現在專員秘書,都是我自己一步一步走上來的。”
到了沒人的地方。
齊特助才緩下語氣,溫柔摸了摸妹妹的腦袋:“我知道你很努力,等你靠自己升成行政秘書,公司的大合同就可以交給你做,旁人也不會說閑話。”
“威爾森的融資合同給我,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再跟進。傅寒少爺去了紐約監管分公司上市,你出趟差,去紐約幫他。”
冷晴明顯不願意:“表哥,去紐約至少三五個月。你把我外派過去,我今年就不用升職了,這跟把我流放有什麽區別?”
齊特助:“這是積累經驗!公司哪一位總管不是這樣走過來的?”
冷晴橫了他一眼,生氣地把懷裏的文件扔給他,轉身走了:“你就是怕傅總知道你給我開後門,追根究底還是只想着你自己。”
齊特助喊她:“晴晴……”
冷晴頭也不回:“我下午就去人事部申請外派,晚上就去紐約。”
女人身影很快消失,齊特助嘆了口氣。二十五歲的人了,怎麽還是跟以前一樣急躁?只要她有實力又踏實肯做,先生一定會重用她。
這時,秘書長打來電話。
“齊特助,先生之前吩咐的太太來公司慰問員工。我想問一下太太大概什麽時候過來,我好做準備。”
“最近暫時不來了。”
太太病了。
先生對她的疑心應該減少了一些。
就算沒減少,顧着太太的病情,先生也不會讓太太來跑一趟。以齊特助對傅聿川的了解,公司裏的內鬼一天沒被揪出來,林淺的嫌疑就不會洗清。
先生是個心思缜密的人。
城府深。
疑心重。
準确來說他是害怕,站在冰面上匍匐前進,底下是冰窟,前方是萬丈深淵,行錯一步就再也爬不起來。所以,傅聿川不會輕易相信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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