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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傅聿川目睹全過程
晚上九點半。
賽事進入尾聲,也是全場最熱鬧的階段。
無論是賽場區還是看臺,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車模們揚着方巾,許多人扯着嗓子吆喝。
“望哥,比賽開始了!A車果然領先!”
“那當然。”
林望翹着二郎腿,勝券在握。
“A車已經經過了第一個彎道,B車連車頭都看不見!”
林望仰起脖子,嚷道:“開香槟!”
小弟們積極搬來幾箱香槟,搖晃着酒瓶,白色的酒液體沖翻瓶蓋,各個吆喝叫嚷,叫的臉紅脖子粗,仿佛已經勝利拿到了賭注金額。
林望哼着歌。
臉上滿是勝利的喜悅。
他賭上了全部,就盼着這一局翻身。只要贏了,那就是十幾個億啊!
鐵定贏啊!
林望敞開上衣,繞着看臺場地興奮激昂地跑,就在他幻想自己即将收到十幾個億款項的那一瞬間,小弟着急忙慌的聲音傳了過來:“望哥,B車追上來了,B車在第三個彎道超車了,B車要沖終點線了,B車她……贏了……”
晴朗的夜空仿佛降下一道滾雷,正中林望眉心。
他整個人愣住了。
在椅子上躺了好幾秒鐘,撐着胳膊試圖起身,爬了兩次都跌了回去。小弟過來扶他,他猛地将人甩開,砸爛酒瓶的同時沖到看臺圍欄前。
山腰的終點閃爍着紅色車輛尾燈。
看臺LED大屏幕實時轉播着底下的畫面,他擡起頭,一雙猩紅的眸子緊緊盯着屏幕中那輛大紅色的法拉利Roma,也是這場賽事中的B方車輛。
不可能。
怎麽可能會贏?
A車裏坐的人是皇馬的投資方,皇馬怎麽可能不給自己的金主面子?
他用十萬買來這個內部消息,以為可以一夜暴富,就把身上所有的錢都投了進去。
不可能。
B車不能贏。
心理防線崩塌的前一秒鐘,林望視線再次聚焦于屏幕上的法拉利Roma。這車怎麽沒見過?這不是皇馬賽隊統一的賽手用車。
這是私人的改造車。
違規了!
皇馬有嚴格的規定,凡事皇馬集團旗下的賽事,所有賽車手只能使用皇馬的車子,嚴禁使用個人車,嚴禁改車造車!
“望哥!”
“望哥!”
“裁判區剛剛發布的新消息,B車賽車手使用個人車輛,成績作廢,還是A車贏。”
“望哥,A車贏了。”
從地獄上升到天堂的喜悅沒有維持三秒鐘,林望再次掉進深淵,路人吐槽着:“B車法拉利違規使用個人車輛,取消了成績,這一局皇馬莊家贏大發了!”
聞言,報喜的小弟們也不吱聲了。
是啊。
對于這類不可控制的違規行為,皇馬有規定:“押注雙方都輸,莊家贏。”
所以,林望輸了。
他賭進去的所有錢全輸了,血本無歸!
“砰!”
摔酒杯的哐當聲響徹看臺。
林望當場發瘋。
氣得連踹了好幾名工作人員,伴随着砸響聲來的,還有林望的嚷叫:“他媽的!B車是誰開的?就是存心跟我過不去!我弄死她!”
林望抄起一把水果刀沖下看臺,發瘋似的往賽道上跑。
-
吆喝聲持續席卷着看臺
雖然B車成績被取消,但被賽況調動起來的熱血沸騰氛圍還未消散。
所有人的心随着B車漂移而懸起,超越A車而激動,在沖線的那一秒鐘,一向沉着冷靜的齊特助都情不自禁跳了起來,歡呼鼓舞。
只因為:
這場比賽是普通人之間的PK。
沒有過多的技巧,只有實打實的幹勁兒。
B車落後了兩個彎道,竟然能在第三個最急最陡峭的彎道飛速翻身,所謂的彎道超車在那一刻照進了現實。
齊特助查到消息,走了過來,道:“先生,那輛紅色法拉利Roma的确是傅陽少爺的車,開車的人應該也是傅陽少爺。”
傅聿川沒說話。
看臺周圍人聲鼎沸,他目光定格在遠處山腰終點的B車上。比賽開始的時候,B車并不引人注目,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沒有任何閃光點。
甚至擺在賽車道上,都能被夜色掩蓋。
所有人都是在第三個彎道被她吸引,因為那奇跡般的閃電漂移,利用陡峭的坡道制造了實現了1%的贏面。
大家都喜歡這種驚喜。
絕地求生的刺激感令所有人心潮澎湃。
傅聿川不同,在第一個彎道他就注意到B車了。她始終與A車保持着能夠超越的距離,厚積薄發,在最後一刻沖足馬力,不要命地踩下油門的同時扭打方向盤。
夠倔。
也夠膽大。
賽車的本質其實就一點:“不怕死。”
同樣配置的車子,霸得蠻、豁得出去、拼得了命的人必勝。
傅聿川了解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性格膽小憨厚,這種冒險的事他斷然做不出來。那股不要命的沖勁兒,他身上也沒有。
這輛車是傅陽的。
開車的人絕對不是傅陽。
-
彼時。
盤山公路賽道。
林淺穿着賽車服,戴着頭盔,配合地站在裁判區接受成績作廢的結果。待工作人員走完流程,她轉身打算走。
周圍的賽車手喊住了她。
說着英文:
“很酷。”
“超帥的。”
“彎道超車太牛啦,我入行十年都不敢那樣超。”
發自內心的贊嘆與恭維不同,他們眼神誠摯,眸光閃亮。作為專業賽車手,又在大染缸的社會裏摸爬滾打多年,大家都知道這是一場面子賽。
A車裏坐的是大老板。
投資方。
B車輸掉是必然的,但B車真的很有實力。
“交個朋友吧!”
“以後車隊有友誼比賽,邀請你來玩。”
林淺之前留學注冊過facebook,加了十幾名賽車手。随後,她就近去休息室換了衣服。折返回賽道,那輛紅色法拉利還停在原位。
人家都走了。
傅陽怎麽沒随着賽車隊一起把車開走?
他在幹嘛?
林淺走了過去,敲了敲車門,對方沒動靜。她繞過車前方,走到駕駛座那邊,将腦袋探進車窗裏:“傅陽,走了,回家了。”
少年還沒從驚吓中回過神。
他只記得槍響後車子呼嘯沖了出去,他憑着記憶中盤形公路的樣子,精準地為二嫂報點。A車超越了他們,他也不急,盡職盡責報好每一個點。
可是。
臨近最後一個彎道前夕,車子的發動機驟然劇烈響起。
他整個人都好像飛出去了,三魂不見七魄,猛抓住頭頂的門把手失控地張着嘴喊,有那麽一瞬間,他好像看見了傅家的列祖列宗。
祖宗在下面等他。
召喚他。
傅陽緩緩擡起頭,牙齒還在抖:“二、二嫂,我升天了。”
林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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