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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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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辭讓邊策送她回老姜和戴女士的別墅。

    邊策知道二老已經度假回來, 正思考是否要登門拜訪,姜辭說:“我爸媽不知道咱倆的關系。要是讓他們知道你去接我,送我回家, 指不定怎麽盤問我呢。”

    邊策淡聲發問:“那你打算一直這麽瞞着?”

    姜辭沒所謂地聳聳肩膀:“先這樣呗。”

    邊策不打算主動推進這段關系, 現階段的一切都由姜辭說了算。

    車停在院子門口, 姜辭下車自己取了行李,告別時, 她湊過去貼了下邊策的臉,“拜拜。”

    她原本是想吻他的臉, 但最終收斂了。

    姜辭沒提什麽時候再見面, 邊策也沒問。

    關于開一個小時車去機場接到許久未見的女朋友, 又花一個小時把她送回父母家這件事,兩人誰也沒有發表感想。

    如果邊策有要緊事要問,路上不會只字不提。姜辭見他什麽也不問,更沒表現出想要跟她溫存的意思, 那她何必主動往上湊。

    姜辭每每處在迷茫之中,都會告訴自己,按兵不動就是眼下最好的進攻狀态。

    -

    新晉養生達人戴女士才不管女兒是否今晚回家, 已經早早睡下。老姜一個人在客廳裏等,聽見開院門的動靜, 跑去門口迎姜辭,意外發現送姜辭回來的那輛車有些眼熟。

    姜辭覺察到老姜的眼神, 擡手晃了下他的眼睛:“怎麽?我出差這麽辛苦, 你們又不去接我,我還不能多花點錢叫個貴點的車了?”

    老姜又不是傻子, 知道姜辭有所隐瞞,想來是感情方面又有進展, 懶得戳穿她。替姜辭拿了行李,問她這次去考察的進展。

    姜辭訂了一整套設備,産品從生産完成到運輸至國內,還需三個月。

    老姜翻看合同明細,讓姜辭自己去熱點東西吃。姜辭覺得累,沒什麽胃口,泡了個澡之後便睡了。

    隔天早上,戴女士給姜辭收拾行李,發現行李箱裏還有兩個禮盒。姜辭給他們二老的禮物昨晚上就拿出來了,戴女士讓老姜猜這兩個禮物是給誰的。

    老姜并不在意這些細節,說:“索然肯定有一份,還有一份,男朋友的呗。”

    “男朋友?”戴女士驚聲道,“她又交男朋友了?她這幾個月這麽忙,我還以為她收心了呢。”

    老姜提醒戴女士小聲點,“猜的猜的。”

    戴女士別了老姜一眼:“玩玩就算了,可別動真格。我總覺得這丫頭還不夠穩重。”

    -

    姜辭是被邊楚的電話吵醒的。她沒回邊騁的消息,讓邊騁有些摸不着頭腦,于是派邊楚來探她的口風。

    昨夜姜辭冷靜下來想,邊騁認為是她在回擊許穆陽,這其實是十分正常的邏輯。許穆陽雖然樹敵不少,但跟他正面起沖突的只有她姜辭一個,而且這次事件的手段和程度都與上回許穆陽報複她一樣,八成圈子裏的人都認定是她。

    她生氣,無非是氣她拿邊騁那家夥當朋友,被朋友誤解,當然會生氣。

    可是他們真算得上是推心置腹彼此了解的朋友嗎?她只是下意識拿邊騁的态度跟索然對比。

    氣性一過,腦袋清醒過來,姜辭很快就把自己的位置擺正。

    她跟邊楚閑扯了幾分鐘,提到邊騁和邊策,一如既往地風輕雲淡。

    那頭邊楚挂了電話,跟邊騁說,姜辭不是那麽小心眼的姑娘。

    邊策在一旁聽着,這才知道邊騁昨日教姜辭“做人”的事情,問道:“你怎麽就這麽斷定是她?”

    邊騁反問:“除了她,你覺得還會是誰?”

    晚上姜辭在索然的工作室裏消磨時光,邊楚也來了。邊楚見面便跟姜辭談起許穆陽這事,一籮筐話說到底,終究沒忍住開口問姜辭:“是你做的嗎?”

    姜辭笑笑:“你猜?”

    “真是你?”邊楚也拿不準,接着說道:“我二哥篤定是你。”

    “那你大哥呢?”姜辭問。

    邊楚攤手:“他沒表态。”

    姜辭說服自己不要去在乎邊策對她的評價,是不是她做的,都跟他沒關系。做對了,她無需他的贊揚,做錯了,她也無需他來修正。

    稍晚的時候,她安排去調查的人來了消息,結果讓她意外又不意外,許穆陽這事竟然是徐翊寧做的。

    兩個男人前段時間還同仇敵忾,一致對外潑姜辭的髒水。姜辭還沒顧得上弄清楚爆她“髒料”的始作俑者裏有沒有徐翊寧這號人物,這個渣男竟又轉換身份,站到了許穆陽的敵對面。

    當然,姜辭絕對不相信徐翊寧這樣做是為了針對許穆陽,他這樣做,明明是沖着她來的。徐翊寧一定是嫌這把火燒得不夠旺,勢要把許穆陽逼急,讓他像瘋狗一樣去啃噬姜辭。

    他還算做得“幹淨”,只有姜辭這種花大價錢的人,才能查到背後的人是他。其他人只會懷疑到姜辭的頭上。

    索然見姜辭眉頭緊鎖,輕聲問了句怎麽了。

    姜辭抽過神來,不以為意地說:“就不污染大藝術家的耳朵啦。”說完她起身準備回家,想起來上次托索然畫的畫,找她讨厭。

    索然:“畫是畫好了,但是還沒從畫框上拆下來,沒有裝裱好。”

    “不礙事,我今兒就想帶它回家。”

    姜辭抱着畫框下了樓,夜已深,工作室附近的霓虹燈都滅了。她來的時候,這裏的停車場已經沒了車位,所以把車停在一百米之外的商場地下車庫。現在她慢悠悠往前走,不急着快步穿過這片黑夜。

    邊策隔着一條馬路看着姜辭的影子,她走得很慢,抱着一幅畫,沒背包,背着個斜跨的保溫杯,周身透出一股孤獨的稚氣。

    他愈發覺得姜辭身上的特質十分微妙,就像孤獨這個詞語本不該跟稚氣有什麽牽扯。

    他給她打電話,音色穿過冷空氣,有他不自知的溫柔——回頭,我在你對面。

    姜辭聞聲該立刻回頭才對,可她偏不急不慢地往前走,決定先走過前面的斑馬線。

    她走到邊策的車旁,站在駕駛室外,又不急不慢地緩聲問:“你怎麽來了?”

    邊策定定看着她,t瞧她鼻尖被涼風吹得有些發紅,沒回答她的問題,問她:“冷不冷?”

    “還行吧。”

    “上車。”邊策示意她去副駕。

    姜辭說:“我車停在前面的地下車庫。”

    “明兒我送你過來取。”

    “不行,我明天一早要用車。”

    “用我的。”邊策聲音篤定。

    姜辭把懷裏的畫背對着放在後座,邊策問她:“什麽驚世駭俗的大作,竟然不舍得給我瞧瞧?”

    “我的私藏,不想給任何人看。”

    邊策笑了聲,又把視線落在她的保溫杯上。

    “渴了?想喝我的水?”姜辭同他開玩笑。

    邊策故意伸手去拿,卻被姜辭按住他的手指,“裏頭沒水,這是索然送我的新年禮物。”

    邊策反手就握住了姜辭的手掌,另一只手松開自己的安全帶,側身,覆上去,壓住姜辭“吝啬”的唇舌。

    姜辭的意識一瞬間抽離,熱源都聚到唇瓣上,該冷的地方愈發覺得涼。另一只手慣性似的捧上邊策的臉,觸到他的耳廓,忽然就想用方才在黑夜裏經受的所有寒意來換取他主動而明亮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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