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正文 24
    24

    十指相扣, 他又收緊臂彎,把她嵌進他懷裏。這般親密,按理說該有下文了吧, 散了困意的姜辭隐隐期待。

    可他卻接着說道:“今晚你吃點兒素吧。”

    姜辭二次失望。

    其實姜辭也可以霸王硬上弓, 她不信這人會不為所動, 可她了解他的脾性,深知像他這樣的男人, 他主動必定比被動來的有意思。

    她思考邊策為什麽不願意“獻身”,因為環境陌生?還是因為他真的不行?

    據說跟梁子淳分手後, 他的感情史一片空白, 私生活方面, 他的名聲的确是極好的。可她寧願他名聲好是因為他拿的是癡情人設,他忘不了前女友,也不願意他是個在這方面不行的男人。

    姜辭越想越害怕,又問自己, 如果邊策真的不行,那她還要繼續喜歡他嗎?她心裏得出一個百分比,百分之五十五, 她可能會繼續喜歡,百分之四十五, 她會放棄。

    前者比後者多百分之五,代表她不是絕對的現實, 可她也絕對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姑娘, 畢竟她很喜歡吃肉。

    就這麽想着,她打了個哈欠, 窩在邊策懷裏,變身一只慵懶的小貓。

    待姜辭再睜開眼時, 枕邊只有一盞床頭燈亮着,她躺在自己的卧室裏,身邊空無一人。她看了看時間,淩晨一點。

    是邊策把她抱回房間裏的。

    她在心裏對自己說,姜辭,他不行,你卻真行,竟然就這麽睡着了。她爬起來洗了澡,換了睡衣,找到自己的手機,也不管這會兒邊策是不是已經睡了,發了條消息過去——你竟然跑了。

    邊策幾分鐘後回她:來日方長。

    姜辭品了品這四個字,覺得未必是個好詞兒,懶得再回,她放下手機,打算一覺睡到天亮。

    她日程安排的滿滿當當,老姜又臨時給她加了個啃資料的活兒,天一亮,她便又要去做永動機。

    -

    邊策從姜辭那兒離開,是因為接到邊騁朋友的電話,對方讓他趕去接邊楚。邊騁自己喝大了,把邊楚也帶壞了,電話裏,他聽見邊楚正在說胡話。

    等他趕到時,朋友們已經攔不住喝醉的兄妹倆了,邊騁和邊楚倚靠着坐在馬路牙子上,一個叽裏呱啦中英文混講,卻不知所雲,另一個呵呵傻笑,專注地捧妹妹的場。

    邊策扛着拳打腳踢的邊楚上車時,想起姜辭睡着時那副乖巧樣子。他當時抱着姜辭去床上,她摟着他的脖子,半夢半醒中還找他索吻,他把她放在床上後,她翻了個身,嘴裏嘟嚷一句不清不楚的情話。

    不聽話的妹妹讓他想起聽話的女朋友,這種感覺很是微妙。

    安頓好邊楚後,邊策又去攙扶邊騁,要不是邊騁的幾個狐朋狗友在邊上,他很想一腳把這個混蛋踹醒。

    邊騁挂在邊策身上,嘴裏一直叫“大哥”,一會兒說“大哥,我好渴”,一會兒又說“大哥,我心裏不痛快”。

    邊策冷着一張臉,把不痛快的邊騁扔進副駕,确認後座的邊楚躺安穩了之後,他開車帶兩個活祖宗回了自己另一個住處。

    老太太是不管邊騁的,但會擔心晚歸家的邊楚,路上,邊策又給老太太打電話報備,沒說邊楚喝多了,只說她在自己那兒玩兒累了,睡着了。

    到了目的地,把兩個醉鬼從車裏挪回家又是一番折騰,将他們都伺候好後,疲憊至極的邊策回到客廳裏一個人坐着。

    他很少來這兒住,這住房子裏沒有任何煙火氣。他看着窗外的月影,外頭的世界要比裏頭生動。

    他枯坐了十來分鐘後,邊楚醒了,吵着要找水喝,他過去送水,被邊楚抓着袖子念了一個人名兒。他喂妹妹喝完水,給她掖好被子,關上門離開,再回到客廳,人站在沙發前,莫名想起姜辭那句“你好像不愛這個世界”。

    他回頭看看邊騁的房門,再看看邊楚的,又想想老太太和常年在美國生活的父母,他從小到大的日子在腦中跟放電影似的,一幀一幀跳轉,跳過了兒時那幫發小,跳過了跟他利益緊密連接的孫之淨,跳過了梁子淳,最後停在他獨自站在黑暗且空蕩的客廳裏。

    姜辭呢?

    她竟成了那個放電影的人。

    這時姜辭發來消息,問他怎麽跑了。

    他想,來日方長。

    他的确不愛這個世界,但他目前對她這個變量很是着迷。她若是棋子,最好能做最特別的一顆,她要是再有能耐一點,還可以做他心弦上的撥片。

    總之,來日方長。

    -

    早上去辦正事之前,姜辭先去找陰間作息的索然一起吃了頓早餐。

    索然總熬夜畫畫,清晨往往處在游離狀态,姜辭則喜歡邊吃早餐邊做一天的規劃,眼下正在iPad上整理要跟基金經理溝通的問題。

    “你是不是瘦了?”索然撐着臉,眯着眼看姜辭。

    姜辭優雅地喝一口豆漿,“好問題。只有你一個人看出來了,你絕對是我的真朋友。我瘦了五斤,累的,羨慕嗎?”

    “羨慕啊,羨慕你像只勤勞的信鴿,飛來飛去地處理工作,但還能保持旺盛的精力。”

    “我不用動腦子啊。”姜辭笑起來,“我這幹的都是跑腿的體力活兒,不像你這種藝術家,需要消耗大量的靈感和智慧,相比之下,肯定是你更辛苦。”

    索然“哈哈”兩聲:“就沒見過比還你貧的。”

    姜辭認了真,“我真的太貧了?”

    “何止是‘太’,那是相當貧。”

    “行吧,我肯定不改。”邊策“厭惡”她什麽,她偏要在那件事上變本加厲。她絕不會為了他輕易改變自己,他要是為此生氣,那是他小氣。

    她又問索然:“《雪意》賣了?”

    “展出的第二天就賣了。”

    她抱拳:“恭喜!”

    《雪意》畫的是二十歲左右的邊策和梁子淳,是刻在姜辭心底的一幅畫。如今美好的畫面成了碎片,她也已經對當年的自己釋懷,這幅畫能得人賞識,算是有了更好的歸宿。

    -

    清晨邊騁起床,聽見客廳裏傳來自己的聲音,走出來一看,外面正在播放他昨夜喝斷片的視頻。巨大的屏幕上,他像個小孩兒似的跟邊策撒嬌,說着話,眼睛還紅了 。

    邊楚這會兒也醒了,正巧看見這一幕,聽着邊騁對邊策的忏悔與告白,險些笑彎了腰,“二哥,早知道你喝醉後這麽可愛這麽荒唐,我早就該狠狠灌醉你。”

    邊楚話音落,邊騁還沒來得及跟她鬥嘴,視頻切換,輪到邊楚開始丢人。屏幕裏,邊楚大喊着日子無聊,想談戀愛,又責怪邊策這個大哥太優秀,嚴重妨礙了她找男朋友。

    丢臉二人組面面相觑,兩人回頭,坐在餐桌上悠閑喝咖啡的邊策對他們倆舉杯,“早。”

    邊騁聳聳肩:“哥,你可真行,我快三十歲的人了,你怎麽能讓我在楚楚面前鬧笑話。”

    邊策懶得搭腔,瞧一眼快三十歲的男人,他最近愈發貪圖享樂,沒個正形。

    邊楚有氣無力地往邊策對面一坐,開始指責邊騁,“大哥,都是二哥非要帶我去玩兒的。”

    邊策對她笑笑,音色溫柔:“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

    邊騁意識到邊策這回是真生氣了,主動服了個軟,承諾下回再也不帶邊楚瞎胡鬧。

    邊策沉聲應他:“昨晚跟你一塊兒玩的那些人,都斷了。”

    “行。”

    “硬逼着楚t楚喝酒的那個,你回頭領他到楚楚跟前認個錯。”

    邊騁一驚:“你都知道了?”

    邊策昨天夜裏就查清了他們醉酒的緣由,左不過有人趁邊騁不注意,想對邊楚使壞。

    他目光淩厲地看着邊策:“今年招了個許穆陽,還嫌自個兒身上不夠腥?又要來一個?姜辭受委屈你無所謂便無所謂吧,邊楚跟你親妹妹有什麽區別,你卻也為了面子不護着她!”

    “大哥,你別生氣,這事不怪二哥。”邊楚擔心邊騁失了面子,急急開口。

    邊策立刻對她厲聲:“邊楚,你要是無心學業只想玩樂,你就該躲得遠遠的,別讓我瞧見。可你既然回來了,跑到我眼皮子底下了,那你就別怪我對你苛刻。”

    “好好好,大哥你別生氣了,我聽話還不行嘛。”邊楚說完看了受責罵後正心情低落的邊騁一眼,大有一種倒黴蛋之間的惺惺相惜之感。

    邊策訓斥完兄妹倆,把兩人晾着,自己先走了。他心裏不暢快,人去到車庫,沒急着動車,先在車裏坐了會兒。

    梁子淳在這時打來電話,托他補齊當年遺漏的一份轉贈手續,他當下了然,她想賣掉這份私産,替她婆婆還掉拖欠姜辭的欠款。

    “邊策……”見他不吱聲,梁子淳又在電話裏叫了他一聲。

    他回了神,沒多言,承諾會盡快辦妥。

    梁子淳道了聲謝,他客氣地回應一句,這通電話就算是打完了。可是臨挂電話前,梁子淳卻又多說了一句話,這句話聽得他腦仁生疼。

    梁子淳說:“邊策,別人都在笑話我,你不許笑話我。”

    他本不想回,可一大早因邊騁和邊楚生出的煩悶還聚在心頭,情緒使然,他難得沒克制住情緒,應了聲:“這門婚事是你自己挑的,有前路可選,也有後路可退,你不必在意旁人的眼光,更不必在意我的。”

    近日來,梁子淳百事不順,心情自然比邊策還要煩悶,她乍一聽邊策這話,覺得他話裏有話,當下委屈就上了頭,她語氣略有些激動:“你少說這些客套話。”

    邊策無意跟她在嘴皮子上纏鬥,心中嘆氣,欲挂電話,梁子淳卻在這時哭了起來。

    “邊策,你永遠都是這樣。”

    是,他永遠都是這樣。淡漠、無情、翻臉不認人。他在心裏把她沒說完的話說完。

    他什麽也不回應,為了維護她的自尊心,也沒急着挂電話。

    梁子淳就這麽哭了一會兒,待哭聲快要平息時,邊策才說一聲“再見”,随後挂斷這通電話。

    -

    姜辭跟基金經理交涉後,大致确定了後期的投資方向。

    之前邊策幫她修改了投資方案與金額配比,讓她獲利不少,她思前想後,打算挑一樣禮物送給快要過生日的邊策。

    在她的一衆朋友中,她算是很會送禮物的,她肯花心思,也總有奇妙點子,奈何邊策這個人眼高于頂,對萬事萬物都是一副稀松平常的态度,給他送禮絕對不是一件易事。

    她正想着,邊策打來電話。

    她興致頗高地接起來:“你怕是在我腦子裏裝了竊聽器吧,知道我正在想你,所以就立刻給我打電話嗎?”

    邊策心裏煩,打電話給她,是想在她這兒讨點輕松的情緒,沒想到她一開口就用讨喜的情話把他給逗樂了。

    他說:“是,昨晚趁你睡着,我做了不少壞事兒。”

    姜辭啧聲道:“就沒見過比您更君子的人,你倒是真幹幹壞事兒給我瞧瞧啊。”

    邊策笑出聲來,問她:“今天很忙?”

    “很忙。”

    “那姜小姐什麽時間有空?”

    姜辭精準地說:“中午一點到兩點。”

    邊策中午也有個局,看了看時間,跟她商量:“去我那兒睡午覺?”

    姜辭一聽,呵呵笑了,“要是只睡覺,你這正人君子的人設我可要看膩了,可要是不只是睡覺,那一個小時的時間哪兒夠啊,邊先生一看就是個能幹的人,千萬別低估自己。”

    邊策要是在她身邊,一定會身體力行堵住她這張貧嘴。

    她也是真有本事,輕飄飄的幾句調笑,就讓他心頭那點煩躁煙消雲散。

    他有點想立刻見到她。

    “你中午約了誰吃飯?”邊策問她。

    姜辭:“這就要查崗啦?”

    “查你怎麽了,你一看就不老實。”邊策哼笑一聲,“地址告訴我,我看看離我吃飯的地兒遠不遠,要是不遠,我瞧你一眼去。”

    “想我啦?”

    “想得緊。”

    姜辭輕輕笑一聲:“成,那甭管咱倆離得近還是遠,我都成全你。”

    沒想到兩人吃飯的地兒離得還真不遠。

    邊策的局其實無關緊要,他到場即可,無所謂早晚,也無所謂待多久。他便遷就姜辭,車開到姜辭所在的停車場。

    姜辭約的卻是個重要人物,對方時間寶貴,不想暴露行程。

    她只能給邊策一刻鐘的時間。

    姜辭喜歡邊策這幅板正的身板,這張挑不出錯的臉,和他這雙看不見多少愛意和深情,卻總能看見賞識的眼睛。

    反正她見到他就高興。

    邊策正在适應姜辭對他無孔不入的依戀,盡量回饋一份讓她覺得情有所值的回應。

    不管是戀人,還是情人,這段關系的開端,他們的表現都是合格的,甚至是優異的。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