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国公厌恶外室之子,在他眼里嫡出才是正经的国公府孩子。”洪公公直接打破他的幻想。
“哦。”苏信阳泄气的应下.
“不过,你别担心,有我们在背后帮着你。只要你听我们的话,不会太难。”
“嗯。”苏信阳老老实实的点头,“洪爷,为什么选我成为世子?”
洪公公盯着他的脸,“你应该感谢你爹娘给你生了一张与那个外室几分相像的脸。”
苏信阳不自觉的抹上自己的脸。
爹娘……
一提及他们,苏信阳眸色变得哀伤。
他们已经死了,所有人都死了,只留下自己一个人。
洪公公第一时间便觉察到了小家伙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悲伤情绪,大概明白了,这个小家伙是想起了爹娘。
这孩子能进入死士营,十有**家中的人都已死亡。
等等……
突然,翻越今生的记忆,猛地发现除去爹以外,娘和姐姐还没有死。
她们已经前往了江南,只要自己掌握权势后,便可派遣人偷偷前往江南寻找阿娘和阿姐,还有小弟。
这一世他并不是一个人。
苏信阳心头激动,虽然全家无法齐全,但有娘、姐姐、小弟他们还在,已然是大幸。
他压下心中的激动,关于家中之人之事,绝对不能让他们知晓。
一旦让他们知晓,阿娘、姐姐、小弟三人就危险了。
以这群人的脾性,必然会将他们控制住,用来要挟自己,更甚者直接将他们杀了,以免出现不可控的暴露风险。
苏信阳收敛情绪后,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洪爷,那个给我传纸条的人,让我毁容,是不是已然知晓了我们的计划。”
他能想到的事情,洪公公这个老狐狸自然也想到了关键。
此事事关重要,知晓此事的人只有他与王爷二人。
他不可能泄露出去,难道是王爷身边的人出现了问题?
此事关乎着西北大军,他必须要通知王爷,将隐藏在他们身边的暗装全部揪出。
“你安心养伤,其余的事,我们会处理。”
洪公公离开后,直接召来数名暗卫,将此间屋子团团护住。
待洪公公离开后,苏信阳细细整理一番今生的记忆,与前世的记忆做对比。
这一对比下来,眉头紧锁。
为何今生的记忆,同前世的记忆相差那般大。
前世,暴民来临之时,苏家老老小小都有机会逃命,可是上了山后,大伯却要娘、阿姐、小姑三人去拿银两。
自家那个只会吃闷亏的老爹,当时也没吭声,但突然不管不顾的冲下山去找娘他们,最后四人都没回来。
在暴民们往山上追来时,苏家那一窝人带着他们兄弟二人一同逃跑。
可今生,阿姐、阿娘她们提前离开不说,还带着杏花村的人一道离开。
就连小姑第二日也消失不见,只怕是同阿娘他们一道离开。
她们为何要提前离开?
似乎她们早就预料到暴民会来。
这个念头一出,苏信阳瞳孔骤然紧缩。
莫不是阿姐她们早就重生回来。
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与前世不符的记忆,有了合理的答案。
苏信阳一想到自己、小弟,以及老爹面对阿姐和阿娘她们的劝说,而说出的话,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心里这么想着,手上也没闲着,真就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真蠢啊,苏信阳!
苏家那一群人豺狼,哪里是什么亲人,分明就是饿狼。
之前就觉得愧对阿姐、阿娘她们,如今又有了前世的记忆后,心里对她们的愧疚更浓了。
前世她们惨死,离开前还不断劝住他们,可他们的行为,当真是该死。
心里这般想着,苏信阳又忍不住抽了自己两巴掌。
蠢货!
暗中守护苏信阳的暗卫,注意到屋子里的小家伙,居然时不时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惊讶的瞪着眼,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苏信阳。
往后若是寻到阿娘、阿姐她们,自己以何颜面见她们。
苏信阳想了很多,想到最后整个人蒙着头,想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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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从南往北的官道上,一个独行客骑着马在官道上奔驰。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奉顺义侯之命前往南方寻找许澜枝的高手九幽。
从上京城出来后,九幽一直南下,可越往南下,他便发现了不对劲,官道上的难民越来越多,不少难民队伍,在见到他是一个人后,打起了他的主意。
当然这些人最后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可遇到的次数一多,他也嫌烦,干脆将那些人的头颅全部挂在马尾后方。
自那以后再无一个人敢拦截他。
原本还想继续往前,但他敏锐的感知到前方有危险,果然在逃难的难民口中得知,南方一带有瘟疫出现。
九幽是个谨慎之人,立马停下前进的步伐,转头往回走。
许澜枝只是一个官家小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她不可能顺利穿过这一批批‘吃人’的难民队伍。即便她先前往南走,但看到这么多北上的难民,以许澜枝小姐的聪明,必然不会冒险继续往南走。
或许侯爷猜错了。
许澜枝小姐并没有往南走,而是往北,回到了上京城,就躲在上京城某个角落。
来一招灯下黑不无可能。
想通关键后,九幽并没有过多犹豫,转身就往北走,返回上京城。
回上京城的路上,很安稳,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过来找事。
瘟疫向北蔓延,此事事关重大。
九幽通过信鸽,先将此事通知顺义侯,同时将许澜枝或许隐藏在上京城的猜测一并告知。
这日,九幽感受到胯下马儿的疲态,停下了步伐。
他看了一眼前方,已经有不少难民选在官道两侧扎营。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即将落日。
他选择了一个相对僻静的位置,将马儿一栓,从包袱里拿出一块肉饼,刚吃了两口,从腰间解下水囊,放到嘴边,喝了一口,里面却没倒出多少水。
他晃荡一下空空的水囊,站起身朝着官道一侧的河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