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保证经历过这场血与泪的教训，天下生灵会与你共同缔造完美世界吗？”
神庙的神色意味深长。
这问题，让陆鸣微微一楞。
他不能保证，也没有资格保证。
这场斗争是他的一场泼天赌局，结果如何他看不见，更不敢保证会出现他想看到的结果。
“你看。”
神庙大手一挥，她与陆鸣同时出现在实验室里。
陆鸣第三次来到这个地方。
前两次他没有仔细观察，现在有了观察的机会，实验室里的景象给了他十足的震撼。
却见真正的实验室无穷大。
这里摆放了无数器皿，每个器皿都是一颗完整的宇宙。
这些宇宙有的修行大道，有的修行神藏。
陆鸣能想到的修行体系和想不到的修行体系这里都有。
每个宇宙里，多多少少都有着灾难，共同缔造完美世界。
繁多的宇宙让陆鸣有些花了眼。
他一时间居然没找到他所在的大道宇宙。
“这里有一千八百万宇宙，每个宇宙中有恒河沙数的世界。每个世界都在努力的演化完美世界。
你知道这里有多少种可能吗？
你选择的可能，这里最起码有数十亿的世界正在推演完美世界。
无一例外，他们都是失败的。”
神庙站在无数宇宙之中，神色淡漠的注视着陆鸣。
陆鸣眉头紧皱。
他干这种事之前就有过预料。
知道神庙实验室里有无数的宇宙。
但是他没想到，这么多的世界居然没有一个能缔造出完美世界。
哪怕雏形都没有。
怪不得第五人皇会绝望的选择自戕。
现在的陆鸣，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陆鸣望着培养皿里面的世界陷入沉思。
“他们不行，或许我可以呢？”
“你？”
神庙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陆鸣会说出这句话。
这该是多自信的人才能如此大放厥词。
第五人皇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够做到。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特殊的。”陆鸣勾了勾嘴角，露出淡然的微笑：“但这是我活下去的机会，不是吗？我本身就是一个怕死的人，幼年的经历，梦中的经历，修行之后的经历。无时无刻都在死亡边缘徘徊。
这种感觉我已经受够了，我不断的寻找活下去的可能，从未有过放弃。
就算这次我搅得外面天翻地覆，那也是我在寻找活下去的机会。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铤而走险的话，永远不可能打造出完美世界。
等待众生寻找到十七境？我自己再摸索出十八境？
我并不认为你会给我这个机会。”
陆鸣语气坦然，说完之后，他感觉笼罩在自己身上的威压瞬间消失。
神庙深深地望着陆鸣。
她什么都没说，目光从陆鸣身上落在第五人皇的遗骨之上。
她看着人皇的遗骨，似乎想从遗骨身上看到曾经第五人皇的风采。
可是第五人皇死去的时间太久。
久到她这个莫得感情的神庙，都快要忘记了第五人皇的模样。
“或许你是对的，或许你也是错的。第五人皇的坚持，必须要完成。外面的生灵没了就没了吧，反正地底还有一片天地。”
此话一出，陆鸣心里咯噔一下。
她果然知道！
陆鸣知道外面的天地没有任何东西能瞒得过神庙。
神庙知道地底世界，大概率也知道了他做两手准备的事情。
陆鸣不由得苦笑一声，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看来你唤我过来，是为了敲打我。”
“有这个意思。”神庙微微颔首，道：“按照以往形式的发展，外面的天地终将化作死水一滩。你掀起的斗争风险固然更大，但又何尝不是唤醒了天地的生机？”
陆鸣神色稍稍错愕。
他没想到神庙会说出这番话。
她不是无情的机器吗？
怎么会有情感？
还是说，漫长岁月中，冰冷的机器都演化出了感情。
“你不用想那么多。”
神庙似乎看透了陆鸣心中的想法。
她神态淡漠，随手一挥，实验室的环境瞬间消失。
“任何生灵对我而言都不是必须要存在的。我存在的使命就是打造出完美世界，完美世界一旦出现，我就会自然消亡，你不用想着突破至永恒后消灭我。”
“……”
我这点小心思你也看透了？
陆鸣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他现在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毕竟他想了很多次踏入永恒之后，彻底抹除神庙的痕迹。
没想到神庙还有这一条程序设定。
“陆鸣，你看到了吗？”
神庙指着外面的七情六欲所化的颜色。
“怎么了？”
陆鸣微微颔首，告诉问道。
“这是阻拦完美世界的重要一关，如果你能掌握这些七情六欲，会有很大的概率打造出完美世界……”
顿了顿，神庙向陆鸣投过去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你想成就永恒，也需要掌握七情六欲。”
“什么意思？”
陆鸣眉头紧皱。
情欲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纵然到了超脱境界也无法掌握。
这种东西已经超脱了大道，是为生灵本能。
如果神庙说的是真的，他或许找到了成就永恒的方法。
掌握七情六欲的主宰。
“字面意思。”
神庙向陆鸣露出个标准化的笑容。
这是陆鸣第一次看到神庙露出这种表情。
只不过笑容并不代表开心，反而是那种……鼓励和安慰。
陆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第五人皇成就永恒时，也是掌握的七情六欲吗？”
如果成就永恒只有掌握七情六欲这一条路，那永恒境界的确有些狭隘了。
不过第五人皇是第一位永恒，也是唯一一位踏入这个境界的。
说不定还有其他方法踏入永恒，只不过目前还没人能够找到这个境界。
“不。”
神庙微微摇头。
“他掌握的是生死，不然他也不会死去。”
“生死也能成就永恒？”
陆鸣震惊了。
如果生死都能踏入永恒的话，他现在或许都不需要考虑寻找永恒境界了，待十七境超脱出现后，他就能直接踏入永恒。
毕竟太极之道可是包括了生死。
“第五人皇的生死，并不是你所掌握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