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连连喊冤:“陛下啊,我告的是一装劫云的小子。他那模样我都记住了,长了一对凤眼……”
他抬起头,与一对凤眼面面相觑。
记忆中的人影与堂上的陛下重合,修士僵了僵,胥朝起反而一脸无辜懵懂问:“除了凤眼还有呢?”
修士:“偏瘦,穿了一身黑袍……”
胥朝起“嗯”了声,将自己黑色的褶皱帝袍扯了扯,指腹擦过削瘦的腰身:“如此说好找也不好找,本座遇到相似之人定会留意。”
修士:“……还细皮嫩肉,唇红齿白!”
“哦?”胥朝起挑眉,白净的指节托住下巴:“如此俊俏之人想必也极为显眼,本座是要留心了。”
修士:……
他张了张嘴,硬是吐不出来“那小子正是陛下您”这几字。
胥朝起一边说去找,一边又翻开了功德簿,他指着修士的名字念着其人生平。
“你三岁入宗门,师兄弟对你极好,可你却偷他们的东西去外面卖。别人都在日夜修炼,而你却整日睡懒觉。后来你不为宗门做事,宗门只是按规矩少给你发些月奉,你就怀恨在心。十五岁你心术不正入魔,开始以侵夺他人性命来修炼……”
胥朝起言语愈发锋利,修士心里一慌,跪趴在地上。
漆黑的指甲朝地面抠去,指甲泛白,修士额头渗出汗珠。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够隐蔽了,却没想到地界的功德簿将他的过去甚至是心思都记得分毫不差。
修士嘴唇喃喃,就在他脑海嗡鸣时,堂上的声音如雷霆一样震响他的魂魄。
胥朝起将簿子往桌案上一扔,变出笔来写道:“你这一生共残害人命三百七十五条,按理说应受三百七十五道灭魂雷,是灭魂雷吧?那也没劈错呀。”
修士唇色发白仰起头,胥朝起眼神冰冷却笑盈盈道:“你不会真以为屏蔽了天机就无人知晓吧?”
修士哆嗦着摇头,胥朝起乏味往椅子上一靠:“既然你喊冤,本座肯定是要为你公正判案。来啊!护住他的魂体,让剩下的灭魂雷继续劈他,劈完后再在地界受三百七十五年的刑再让他投胎……”
他双眼眯了眯,淡淡道:“投畜生道。”
“是!”鬼差中气十足喊道,他们把修士向外拉去,修士一听惩罚顿时崩溃,大喊道:“你这分明是以公谋私,那劫云明明就是……”
胥朝起手一挥,用鬼气堵住了修士的嘴。
等修士离开,他才幽幽道:“本座分明在劫云簿上有名有姓。”
胥朝起回到仙宫时,漫山的花朵上飘了些蝴蝶。
蝴蝶有紫有黑,胥朝起瞧着蝴蝶多看了会儿,颇为新奇。尤其是上面像洞一样的花纹,他刚伸出手指欲戳,但又想到蝴蝶过于脆弱,也就把手放下。
他回到寝殿,只见师兄在摆弄一个法盘,胥朝起好奇凑了过去,贴在了师兄的肩上。
法盘在指尖旋转,上面镶着九颗灵石,闪烁着黑色的光芒,显得有些神秘。
他在师兄的脖颈上蹭了蹭,疑惑地问:“这是何物?”
温朝夕揉了揉他的脸,低沉道:“北境送来的一入梦之物。”胥朝起摸了摸法盘,温朝夕拎住他的手有些无奈:“罢了,不过是一场梦,做了就做了。”
胥朝起不解,温朝夕为他讲述:“此物可让人梦回过去,你一碰,今晚就会做一个过去的梦。”
胥朝起眼眸睁了睁,将目光投到了师兄摆弄法盘的有些神秘。
他在师兄的脖颈上蹭了蹭,疑惑地问:“这是何物?”
温朝夕揉了揉他的脸,低沉道:“北境送来的一入梦之物。”
胥朝起摸了摸法盘,温朝夕拎住他的手有些无奈:“罢了,不过是一场梦,做了就做了。”
胥朝起不解,温朝夕为他讲述:“此物可让人梦回过去,你一碰,今晚就会做一个过去的梦。”
胥朝起眼眸睁了睁,将目光投到了师兄摆弄法盘的手上:“那师兄今晚岂不是也要做梦?”
温朝夕低笑摇头:“做便做了,其实以你如今的修为,若是不想入梦,法术也奈何不了你。”
胥朝起却晃了晃脑袋:“反正做什么梦都是做,我也想看看过去有什么。”
温朝夕颔首。
胥朝起怀着新奇的心情洗完澡后躺在师兄怀里入睡。
温朝夕搂着软乎乎的一团,眸色深沉。
他轻轻拍着胥朝起的背哄睡,眼眸倒映着远处旋转的法盘。
一阵睡意袭上,温朝夕清醒地闭上了双眼。
夜晚愈发寂静,只剩下了寥寥的蝉鸣声。
温朝夕走在一片白茫中,白光褪去,变为瀚海星辰。无数光点在他周围闪烁,温朝夕却直直朝前方走去。
光点漂浮着,温朝夕双眸深若古井,他缓缓巡视一周,一个光点映在他眼中。
修长的手指点了上去,光点散了开来,白光将黑暗照亮。
一万年前。
含着香气的白色花瓣在院中飘落,一片花瓣落在了锋利的剑尖上。
凉风吹入了窗户,鼓鼓的被子缩了缩,胥朝起迷糊地从被子里钻出。
被子有些薄,好在师兄将自己的外袍盖在了上面。
胥朝起困倦地睁开双眼,清澈的双眸里含着稚色。
他穿好衣服跑了出去,瞧着师兄在练剑,就乖乖地把师兄为他准备的鱼汤给喝了。
红衣少年坐在树下甚是明艳,温朝夕收了剑也瞥见了他,沉稳的面庞透着无奈。
他走了过去弯下腰,轻柔地揉着胥朝起的脑袋,哄问:“宗门只让穿玄衣,你身为少宗却整日穿着红衣,让师兄如何执法?”
胥朝起缩了缩脖子,声音悦耳:“可是……红衣好看又明艳,如朝阳一样。”
温朝夕手指蜷了蜷,胥朝起却搂住了温朝夕的腰,双眼明亮。
温朝夕叹息,低声道:“穿归穿,回宗门后切莫被长老们发现了。”
胥朝起点了点头。
温朝夕浅笑,带着他出了门。
街上吆喝声不断,各种糕点的香味飘来,胥朝起眸若星辰,尤其当他听到小鱼糕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往那摊上瞥,只是他一摸口袋,眼中只剩下了落寞。
温朝夕俯视他,带他去了卖小鱼糕的摊前。
“要一斤。”
“好嘞,客官。”他不停道:“师兄也吃啊!”
温朝夕却摇头:“还有很多,你先吃。”
胥朝起眼露狐疑,却还是被温朝夕强塞糕点。
在胥朝起没看到的角落,温朝夕将包着小鱼糕的油纸扔掉了。
进了拍卖会,他们坐在最普通的席上。
胥朝起盯着那块玄铁,跃跃欲试。玄铁起拍价十块极品灵石,每次加价一块。
这无疑是个天价,但玄铁却是为师兄锻造本命剑的至宝,他和师兄攒了大半年才攒了三十块极品灵石用来拍卖。
吆喝声不断,过了整整半日,终于轮到了那块玄铁。
“十块极品灵石!”
“十一块!”
“十二!”
“十四!”
胥朝起也跟着喊,直到最后,拍卖价到了三十块终于没人喊了。
胥朝起激动地心都快要跳出来,可就在这时,一公子哥嬉笑道:“三十一块!”
胥朝起笑容凝固了。
只见公子哥将拍来的玄铁随手扔给了侍从:“原来是这玩意儿,没意思。”
胥朝起看了玄铁好久,直到侍从出了门,他才缓过神来。
他和师兄出了拍卖会,师兄捏了捏他的脸,哄道:“既然钱花不出去了,我们就买上几条鱼回去红烧着吃。”
胥朝起眼神恹恹,师兄却带着他买了三条最大的鱼。
胥朝起扯着师兄的袖子,温朝夕转过头来:“嗯?”
胥朝起指着那条胖头鱼,声若蚊蝇道:“不要它,它刺多。”
温朝夕被逗笑了。
好不容易吃到一次鱼,胥朝起都不让师兄拿了,自己一人将三条大鱼拎回家。
灶房里香味弥漫,温朝夕将鱼一条清蒸、一条红烧、一条爆炒。
胥朝起看着师兄做菜,整个人都差点爬进锅里了。
事后,胥朝起将三条鱼吃个精光,枕在师兄腿上,肚子都快被撑破了。
星辰闪烁,温朝夕帮胥朝起捋着发,轻轻道:“追杀的人也快来了。”
胥朝起瞳孔一缩,嘴唇苍白。
“那……我们今晚就逃?”
温朝夕揉着对方的眉心:“你先小睡会儿,等会儿师兄叫你。”
胥朝起“呜”了声,面露忧愁。
仇人是元婴修为,如今都快出窍了。可在他的宗门里,掌门也才元婴,若是他们不能解决此事,贸然回去,定会给宗门带来大难。
他眉心露出一抹苦涩,是师兄为了维护他不被那恶道糟蹋才得罪了对方。
胥朝起躺进师兄怀里,微弱道:“听说西边有个剑仙,如今是分神修为,我们去拜他为师学剑,说不定未来师父会护着我们。”
温朝夕“嗯”了声,很是温柔,“到时候看看。”
胥朝起埋在温朝夕怀里浅浅睡去,然而他们心里清楚,如今的剑修都将自己剑招捂得特别严实,西边的剑仙脾气又不好,更何况到时他们只是口头师徒,又不是真的入宗门,对方怎会轻而易举收他们为徒?
就连如今的仇人,也是他们一开始要拜师之人,对方也要用胥朝起做娈宠来换,才愿教他们剑招。
温朝夕的目光越发深沉。
夜晚漆黑寂寥,一元婴修士带侍从站在山上,他目光深沉望着
“竟还不跑,真是胆大!”
他手中长剑散发着森寒的光,正欲御剑飞到山下。
就在这时,一白就去叫那位红衣小公子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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