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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章 小曜回归第二十二日
    胥朝起缓缓走到台下,回去比来时要安静的多。似乎连风都停了,空气中充斥着人们呼吸时的燥热。

    人们一眼不眨望着玄衣青年,方才比试给他们的震撼太大了。

    符墨山长老早就从石凳上站起,竟不顾规矩向往里面赶。方才还与他大眼瞪小眼的阵灵山长老也反应过来了,慌忙向往里面冲去。

    “站住!这是我符墨山领地,你一阵灵山还想硬闯不成?!”符墨山长老连忙呵止,多年情谊在这一刻变成了勾心斗角。符墨山长老一边拦,自己的腿却往里面迈。

    阵灵山长老急了眼,高声喊道:“无稽之谈,那小弟子明明说自己也是修阵道的,按理说也归我阵灵山!”

    符墨山长老“呵呵”了声,丝毫不让寸步。

    “这是我符墨山弟子,你休要带走!”

    阵灵山长老气急败坏:“你别不要脸了,他是你符墨山的吗?你别乱攀关系!”

    符墨山长老立马回道:“怎么不是,回去查查族谱不就知道了?!”

    长老也就是壮个阵势,实在扯不上关系了,他大不了把徐承曜名字添上。反正这名字也与他们符道开山人徐曜极为相似。

    这边撕得不可开胶,而在众符道弟子眼中,他们看着胥朝起走到了他们中央坐到了那叫宋水清的师弟身旁。

    众人士气本是低迷一天了,而此时,他们看向胥朝起的目光十分灼热,像是能把胥朝起烤化一样。

    胥朝起被盯得头皮发麻,坐立难安。众人却心潮澎湃,若不是担心吓着胥朝起,恨不得跑过去把胥朝起给围住压死。

    胥朝起将眼中同样泛光的宋水清的脑袋压了压,眼底埋着笑意道:“快来多学学,等会儿上台也能多几分赢面。”

    宋水清恍然清醒,连忙同胥朝起一起画符。

    时光从明艳到黯淡,地上的影子被拉长,空中的风将暖热吹走,只剩凉风。

    很快就轮到宋水清了,此时的他已没有当初那么紧张。在侍从的传唤下,他走上台去。

    众人看着他,有不少符墨山弟子知道他与胥朝起画了一下午的符样,因而将目光移向他,好像在期待什么结果。

    宋水清用力喘息几下,稳住心绪,他依赖地看了台下的胥朝起一眼,胥朝起见状走到台下,宋水清也心歇了一半。

    斗法开始——

    这边,西境境主也准时将光幕打开。他对自家儿子是什么斤两再清楚不过,更没有对符道有什么期待。

    只见对面的修士与儿子是同一修为,西境境主抬了抬眼皮,想着等儿子打完便回家吃饭。

    二者出招了,修士从上空闪现,西境境主知道儿子必输无疑,于是扭过头看向看向他处。

    哪知就在这一刻,宋水清竟扔出了十张传送符,那修士险些就被传送到外,栽了跟头。

    西境境主猛地转过头,甚是不可思议。

    修士躲过后先缓了缓,又来攻了。斗法台灵光闪烁,每一次西境境主觉得儿子要完了时,宋水清总能灵活应对。

    西境境主眼神越来越亮,他的腰板也渐渐越来越直。

    一旁的仆从哪儿会感受不到主人的喜悦?他连忙夸赞道:“士别三日,小少主进步神速,成为一方大能指日可待啊!”

    西境境主虽嘴上没回,但看其神色显然很是受用。

    宋水清对符道的认知没有胥朝起那么精湛,但因他临时恶补了一些知识,打斗起来竟不输下风。

    你一招我一式,这是符道弟子难得打得这么过瘾的一次。

    直到最后,宋水清竟当场画了一张压神符。众人惊愕,当场画符可是从未有之事,可是宋水清不但画成功了,而且这压神符威力比以往都大。

    在一片白光中,宋水清放下符纸,眼神含清澈的笑望向台下。他唇角弯起,与胥朝起对视。

    他赢了。

    西境境主自然也注意到了宋水清的目光,他望向台下,隐约可以看到一身着玄衣的青年身影,想必此人便是水清常念叨的徐起。

    西境境主眯了眯眼,总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他正想看清那人的面容,光幕闪了闪,换成了下一个弟子。

    西境境主“啧”了声,有些扫兴。

    好在自家儿子刚赢了,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算去找老朋友“叙叙旧”。

    诸位大能在来南境时,头一件事便是给传说中那位递帖子。那位能不能召见是一回事,可万一他们走了狗屎运,这不是天大的机缘吗?

    因而就连西境境主都没想到他的拜贴通过了。

    金鹤飞来时,他正与老朋友“唠嗑”,那老朋友撇过头都不想看他了。

    金光在空中闪过,二人抬起头。

    “这是……”二人神色变了变。

    西境境主压住心中激动走入结界内,他面上沉稳,眼神也恢复平静。看着前方正在桌案上作画的人,他行了礼。

    “起。”温朝夕淡淡道。

    西境境主起身,眼神不敢乱瞥,上面人问他:“西境近千年如何?”

    以往在他人面前脾气甚不好的西境境主,此时谦卑温雅,完全是一晚辈遇见长辈的姿态。

    “回温掌门……”他低头道。

    而在下界,符墨山众弟子这下看胥朝起的眼神彻底不同了,许多人特意赶来与他交好。

    胥朝起来者不拒,但只是将关系维持在表面。

    宋水清打开食盒,却被胥朝起拒绝了。

    胥朝起向后一躺,望向天空:“不必了,我得腾着肚子,万一师兄给我做好吃的呢?”

    祥云上,西境境主已说了许多,眼看他该退下,眼中有光芒闪过,忽然道:“不知掌门可还记得那日空中放礼花之人?”

    温朝夕笔微顿,他望着画上勾勒的细线,语气难懂。

    “记得。”

    西境境主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那是犬子的好友,犬子这次大比能赢,也多亏了那位。”

    温朝夕眉色缓和,也多说了几个字:“他的确天赋出众,才思敏捷。”

    西境境主一见这位能对一晚辈有如此赞誉,有些惊讶。

    “他、他的确不凡,天赋万年难得一遇。”

    温朝夕“嗯”了声,看向一旁的椅子。西境境主懂了,这是温掌门要留他!

    他心脏一跳,浓浓喜悦压入脑海,想着自己刚才所说徐起之事,于是只能续着来讲。

    “那徐起是犬子之友,说来惭愧,犬子第一次遇上他时,是买了徐起的几张符纸。我当时也是大惊,这符纸灵气过于浓郁,完全不是常人所能画……”

    结界内气息舒缓了许多,温朝夕虽表面无常,但他身上已无骇人的威压,恍如普通人版。除了那一双眼依旧深沉,无人看透,也无人敢看。

    西境境主:“那小子前不久与我说许久也入了百年大比,我想徐起定是出众不凡,指不定常人在他手中难走几招。”

    西境境主说了许多,直到走出结界时他还晕乎乎的。不知为何方才结界所说之话有些熟悉,有些像他与旁人吹嘘时的感受。但他又好像不是吹嘘之人,而是听吹嘘之人。

    西境境主愈发觉得怪异,明明那些话都是自己说的啊!

    西境境主离开后,大比还有一段时间才能结束。

    云上已有霞光,温朝夕走出时,侧脸被映上了一半赤金色。

    他提前离开了南境仙台,对着所住之地,身影渐渐消失。

    胥朝起在台下坐了一日,大比结束了,人影变得稀少。他与宋水清告别,本欲捏符纸回家,却在前方的阴影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笑容洋溢在胥朝起脸上,他跑了过去,小声道:“师兄……”

    他仿佛心中不能留下一点心事,迫不及待要将喜事与师兄诉说。

    “我今日赢了大比!”

    头顶传来真切实意的笑,一个小小的食盒递到他的面前,一打开,里面是满满一盒点心。

    胥朝起闻了闻,是碧软果的味道。看来是师兄今日特意为他所做。

    师兄声音低沉道:“先吃一些垫个胃,你的庆功宴已经做好了。”

    胥朝起自然是惊喜万分,但他还是眼睛一弯:“有没有鱼?”

    师兄道:“全是鱼。”

    小曜的庆功宴便是全鱼宴。

    欢喜时,温朝夕瞥到了小曜破碎的衣角,他捻着弟子服的布料垂眸下看。

    “回去后将衣服脱下,放入我房中,这应当不到一盏茶便可缝好。”

    胥朝起:……

    他微僵,有些羞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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